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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龙族:路明非不想成为恋爱怪兽 > 第193章 双时刻(完)
  第193章 双时刻(完)
  路明非此刻的心態,其实挺复杂的,
  说实话,他没把陈雯雯刚刚那一副大胆又荒诞的宣言当成真,后续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稳定局面好让自己抽身。
  而隨著那股无名愤怒和无可奈何在心底褪去后,重新涌上来的,却是一种想笑又笑不出来,想骂人又无处发泄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左手有著一个电动的玩具,右手有一个在飞机上喝水的杯子,两个东西被他合为了一体,就在他面前摆放著。
  爽不爽的不好说,是真爽还是假爽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很难评。
  说实话,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把刚刚社团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幻想,可能就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又被某个怪东西影响了,接著才想像出来了那些东西。
  可胸膛皮肤上还未彻底乾涸的、泛著苦咸的湿润,又在告诉他,刚刚不是他的幻想,
  確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总之,就是很憎,很乱。
  別看他在苏晓墙面前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他的尿都快被震出来几滴。
  路明非將那些混乱的思绪一一抚平,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自己的嘴唇,他从未觉得世界如此安静过,是真正的安静。
  他是个心里话很多的人,哪怕四下无人,他心底的声音也能吵得他很难集中精神,可现在那些心底的声音也消散了,比外部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安寧祥和。
  他想,他心底的那个爱说话的小人大抵是被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给骇死了。
  一瞬间,想说很多话,但文什么都说不出口,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来一句国骂,
  又想告诉自己自己肯定是赚了,还想著自己突然就完成了以前的小梦想虽然有点偏差但也算完成了。
  但千言万语最后都归结成了宇宙万物的起源和尽头,一句简单的真言,即“我爸爸是我爸爸我妈妈是我妈妈我是爸爸妈妈生的”。
  “你看上去—有点走神?”苏晓橘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眼底带著探究,“注意力不集中,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的做著小动作—在想事情?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不不不,不需要。”路明非连连摆手,他嘆了口气,面不改色的聊起了另一件事情,“我有个朋友,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来了一个—-目前来说有点特殊的城市,很显然他的工作我不好透露,但我在想怎么劝他快点离开。”
  老唐的事情路明非也很上心,说实话,他也的確有考虑过怎么劝老唐快点走人。
  可现在突然和苏晓墙说这种事情,多少沾了点前言不搭后语。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心不在焉的?”苏晓橘追问。
  “必然啊,我没几个朋友,每个朋友我都很在意。”路明非说著,眼神在苏晓墙的脸颊上停留了半秒钟,“同理,你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这样的麻烦我也会很在意你的安全。”
  “希望如此。”苏晓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她又轻声补充,“当然,我说的不是我会陷入同样的麻烦,我说的是希望你真的会在意我的安全。”
  “包的老妹儿。”
  “说出来的话再好听也只是用来听的,做出来的事情才是真实的。”
  女孩重新迈开步子,昂著头,像只天鹅,高昂著头,俯瞰它的领地,它的湖水和它的沼泽湿泥。
  这是苏晓墙在正常情况下会做的事情,儘管路明非以前总是喜欢在心底把这个姿態比喻成“斗胜了公鸡的母鸡”,逸散出来的骄傲让他喜欢不起来也没多討厌,总归有些不舒服。可现在,他却无比感激的品尝著女孩身上溢出来的骄傲,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多少找回来了一些状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心底的爱说话小人已经静默了,所以没了那种古怪的比喻,自然也討厌不起来。
  人怎么会討厌一只野生的白天鹅呢?就是因为它昂起了头?
  “不过”在下一个路口的拐角,苏晓墙突然转头看向路明非,並说,“你现在的状態的確有点奇怪、”
  女孩眯起狭长的眸子,美目藏在缝隙里,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试探,小声问道:“等会儿的解题环节还要继续吗?你懂得·注意力不集中会导致学习效率大幅下降,我可不想和一个得讲好几遍才能听懂所有內容的人聊数学题。”
  “喷,偏颇了。”路明非抬起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夹起,捏了捏空气。
  “你的意思是我误判了你的状態。”
  “当然!怎么可能你讲几遍我才能听得懂呢?”路明非义正辞严大义凌然,“我听不懂的玩意儿你不把底层逻辑讲给我听,你讲十几遍几十遍我都听不懂。”
  苏晓墙冷笑一声,大概是气笑的:“行吧,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明天记得把不需要和你讲底层逻辑的难题挑出来,然后我再帮你解开思路。”
  说著,女孩头也不回的走过了拐角,去到人群之中,只留下路明非一人停留在原地。
  路明非鬆了口气,可算是用莫名其妙又不著调的怪话把苏晓橘打发走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得独处。
  不仅是为了学习效率而平復心情,同样是因为他要在脑子里过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独处,带来沉默的思绪,也会带来融化怒火的凉水。
  他今天受到的衝击太大了而这时,就在路明非鬆了一口气的瞬间苏晓墙突然转身走了回来,站在路明非的面前,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路明非的唇边,
  眉宇紧锁。
  路明非刚放下来的心又悬起来了,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又抹了抹自己的唇角,並问道:“干嘛啊?走走停停又转身的,逗我玩呢?”
  苏晓墙伸手指著他的唇边,歪著头,低声问道:“你刚刚在社团教室里—只是喝了几杯咖啡?”
  “怎么了?”
  “只是喝了几杯咖啡?”
  “是啊!怎么了嘛?”
  “撒谎。”
  “没有!”
  “撒谎。”
  “真没有!”
  苏晓墙对此只是摇头,並说:“我就说怎么顏色有点不一样你的唇边有点巧克力渍,你肯定不只是喝了几杯咖啡那么简单。”
  路明非当场就表示这哪里不简单了明明就很简单,他大声说道:“喝了几杯咖啡並且顺便吃了两块巧克力!这不是很正常吗?!”
  “哦?那倒还算正常”苏晓橘继续歪头打量著他,突然问道,“就你一个人吃了吗?当著陈雯雯的面?你不分享一下?”
  “她一一”路明非本想顺势扯出来一句他当时想分享但是人家陈雯雯说不想吃所以就他一个人吃了。
  这只是一个生活里隨时会脱口而出的小谎言,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了隱瞒真实情况隨口扯一个,十分正常。
  但.敏锐的神经让他瞬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个小谎言他绝对不能说。
  不是因为他的人生目標是当个诚实的好人,路明非没那么高尚,而是他在苏晓墙这个隨意的问题里意识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想起了自己推开社团教室的门时,苏晓墙的眼神。
  当时,苏晓橘的目光带著疑惑,带著探索,直直的看向了他的方向—吗?
  不,並不是!
  她看的是陈雯雯,她当时在看的人並不是路明非而是陈雯雯。
  也就是说一“她一一当然也吃了,虽然她说要控制饮食但我和她说吃一两块没什么大事。”路明非及时剎住了车,將原本的小谎言给咽了回去。
  “的確没说谎呢。”苏晓认真的、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我的確有看到陈雯雯的舌头上有一点点黑灰色的看来你真的只是在里面喝了几杯咖啡顺便吃了两块巧克力。”
  “干嘛啊大姐?!你到底是什么神仙啊?”路明非错的瞪大了眼睛,“你俩中间隔了十几二十米了,你还能看清楚她舌头上的顏色,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一”
  “嗯哼?”
  “但凡你换个性別我现在就要告你性骚扰了。”
  “观察力强是我的天赋,我也懒得看她舌头的顏色,只是正好看见了。”
  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根飘落的羽毛,精准的落在了路明非无比紧张但又表现得无比平静自然的末梢神经,他不可避免的把这份混合著侥倖味道的羽毛接住,心底深深的舒出一口长气。
  而这时,一个说大很大说小也不是很小的事情,经过苏晓墙这么一说,路明非才意识到一妈的!陈雯雯刚才居然伸舌头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摸一摸自己的唇角,把那些残留在上面的触感和实际的巧克力渍完全抹掉,但是,他现在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
  正常就得一直正常下去,反常就得从头到尾都反常,遮遮掩掩的既正常又反常,只会让眼前这个拥有著怪物一般观察力的彩狸再起疑心。
  “所以你那个朋友你打算怎么劝他?”苏晓墙突然问道。
  “没想好,不然我怎么会一直皱眉深思呢对不对?”路明非面对突然转变的话题,反应同样迅速,“我想著,先招待他几天,然后———“”
  “所以你的那个朋友並不是你自己。”
  “当然不是我自己!”
  “而且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就在这座城市一一”苏晓椅指了指脚下,“你所说的有点特殊的城市,你还想劝他快点离开,因为这里其实很『危险”一一原来这里很危险,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当你得知了一个必须保守的秘密时,那么“你知道这个秘密”这件事,本身也就成为了一个秘密。
  路明非可不能告诉苏晓橘这座城市里有什么危险,对此,他只能含糊其辞:“也没有,就是有点—..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里。”
  “为什么?你的朋友不是没几个吗?每一个你都会很在意,很珍惜。”苏晓墙语气平静,但她的咬字却很独特,於“在意”和“珍惜”两个词上,咬的格外沉重。
  “他是网友啊,前段时间我和他说最近很烦,他说那就和他倾诉反正只是网友他肯定不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一想貌似就是这样,所以我就和他倾诉了点。”路明非抬头望天,一脸无奈,“没过几天,他突然和我说『猜猜我在哪里?我离你只有几公里哦!』—你知道我当时心里的感受是什么样的吗?”
  “不亚於被一部史诗级大烂片强暴眼晴两三个小时吧?大概。”苏晓墙接了一句。
  “你很有经验嘛!”路明非大声肯定,“不过那些都还是待解决的问题,现在有一个很急的事情我得问问你——”
  路明非已经不准备继续和苏晓墙聊有关於老唐的任何话题了,最好是提都不能再提,
  毕竟他当时和老唐倾诉的那个烦恼的构成,最主要的成分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怪胎”、“神经”、“有问题”之类的形容词—-有一说一,还是不要让苏晓墙知道比较好。
  “你说。”
  “我饿了。”
  “然后呢?”
  “身上没带钱,能不能借我点?”路明非十分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困境,並且很合时宜的搓了搓手,像个等待开饭的苍蝇。
  苏晓墙白了他一眼,如此毁形象的举动却被苏晓墙演绎的格外一一奇特,或者说风情万种。
  总之是一个被顏控看见了能流口水的模样。
  “喏,给你。”苏晓墙翻出小钱包,从一叠红润里点出来一张塞进路明非手里,“明天记得还。”
  “那就再见,我得去吃点东西补补脑子了。”路明非一脸灿烂笑意。
  “的確该补补脑子了,至少明天我教起来会轻鬆点。”苏晓墙摆摆手,转身离去,声音平淡的像是落入石头凹痕里的雨滴,“明天见。”
  “明天见。”路明非昂扬著笑意,挥舞著高举的手臂。
  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即一一苏晓橘转身之后,她脸上的表情。
  绝对无法用“轻鬆”和“平静”两个字来形容。
  她从没觉得控制脸部的肌肉挤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或者只是简单的面无表情是一件多难的事情,恰恰相反,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该笑的时候微笑,其他时候保持面部平静,不露出任何表情。
  现在,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有些可怕。
  所谓的真相,就藏在了路明非那十分合理十分正常的表现里。
  可在她的印象中,路明非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