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领悟，本能，回信
夏尔的话都还没有说完。
就听见利丝髮出一声兴奋到破音的尖叫。
“小主人有工作给利丝！”
“小主人说需要利丝的帮助！”
“利丝是被需要的！”
夏尔不得不赶紧打断了利丝。
要不然感觉这个家养小精灵能兴奋大半个小时。
在利丝充满渴望的注视下。
夏尔说出了需要利丝帮助的事情。
“我要你跟我进行实战练习。”
此话一出。
利丝则是满脸惶恐。
“实战？”
“不，不行。”
“利丝怎么能跟小主人动手？”
然而夏尔神情严肃道。
“利丝，这是我的命令。”
“家养小精灵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对吗？”
接著他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真的战斗。”
“你也不会伤到我。”
“就当我们是在玩游戏，谁反应不过来，谁就会被吊起来。”
“怎么样？”
利丝这才怯懦点头。
“好吧。”
“是的，利丝必须服从小主人的命令。”
下一刻。
夏尔掏出了魔杖，神情凝重。
看过哈利波特原著的他，可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家养小精灵。
“那么，利丝。”
“开始。”
“用出你的全力，否则我就解僱你，让你成为一个被耻笑的家养小精灵。”
利丝闻言，立刻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解僱？”
“不，不，不！”
“利丝不能失去工作！”
本来还犹犹豫豫的它。
立刻开始了动作。
只是打了一个响指。
夏尔还没来得及闪躲，就感到熟悉的天旋地转感到来。
他又被吊了起来。
利丝嚇了一跳，又连忙打了个响指將夏尔放了下来。
在它又要痛哭流涕，懺悔自己罪过的时候。
夏尔深深吸了口气，反倒是露出了兴奋之色。
“继续，利丝。”
“你做的很好。”
“你是一个很忠诚的家养小精灵，这对我帮助很大。”
“来吧。”
利丝这才稍稍鬆了口气。
接下来。
夏尔面对利丝的响指，一次次的试图躲避。
他也在按照斯內普所教授的那样。
去感受魔力的波动，从而做出针对性的应对。
然而利丝可能论实力並非斯內普的对手。
可魔力的波动，竟是比斯內普还要隱晦得多。
魔力跟它简直像是融为一体。
夏尔往往还没察觉到波动，就已经被无形的魔力给倒吊了起来。
一次次的被吊起。
夏尔反倒是越发惊喜。
这训练效果，甚至比跟斯內普实战时都要好！
照这样下去。
等圣诞节假期结束。
自己在实战上应该能取得一些突破了。
旋即。
夏尔精神高度集中，感受著每一次利丝打响指后的魔力波动。
直到利丝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时。
夏尔这才喊下了停止。
“休息一下吧。”
“休息好了咱们就继续。”
听到这个消息。
已经快累垮的利丝非但没有哀怨。
反倒是欣喜若狂。
家养小精灵天生就是以无休止的工作为荣耀。
工作越是繁忙，家养小精灵就越是感到幸福。
此时此刻。
利丝著实感觉自己快要幸福炸了。
它的眼眶又红了，哽咽著道。
“利丝是何等的幸运，竟然能碰到小主人。”
“小主人一定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巫师的。”
“鸣呜鸣——”
夏尔听到它的哭声，也是一阵头疼。
家养小精灵什么都好。
就是情绪太容易激动，太喜欢哭，这一条实在让他有点受不了。
“算了。”
“休息取消。”
利丝愣了一下。
旋即再度发出欣喜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
斯普劳特家的书房中。
斯普劳特教授则是神情疲倦羽毛笔尖与羊皮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每写一行，她似乎都要斟酌良久。
本来以她在草药学界的地位，要发顶刊根本无需太过费心。
更不必如此消耗心神。
但这是她给夏尔准备的学术界敲门砖。
斯普劳特教授希望尽一切可能去做到完美。
对此，她甚至比自己当年投出第一篇论文时都更为集中。
字斟句酌，力求完美。
温室中的一声声响指声，从白天响到晚上。
书房中的沙沙声。
也同样从白天响到晚上。
时间在此时的斯普劳特家族中，似乎过得格外的快。
一眨眼的功夫。
一周就过去了。
此时。
温室之中。
利丝连续打著响指，啪之声大作。
夏尔则是在温室里面闪转腾挪，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一道道无形的魔力被他躲开。
直到利丝连续打了七个响指后。
夏尔才被一道魔力擦过，身形一个跟跪。
但片刻后，他依旧稳稳站在地上。
利丝立刻停了下来，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小主人做到了。”
“利丝太高兴了。”
“您一定会青史留名的。”
只是夏尔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波澜。
甚至神情还有些不满意。
眉头微微皱紧。
相比起一周前，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之下。
他的实战肯定是有一些进步的。
对於魔力波动的判断，要比一周前更为熟练。
但这样的幅度在他看来还不够。
远远不够。
哪怕他能够躲开利丝连续七次的魔法，
但这表现骗得了別人，却骗不了夏尔自己。
这並非是他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而只是他对於利丝髮动魔法的方式熟悉了，產生了肌肉记忆罢了。
就像前世准备考试，同一道题翻来覆去的做。
做了整整一周。
再笨的学生在考这原题的时候只怕也是对答如流。
可一旦改一改，变一变。
甚至把题目改头换面一番呢？
那就完续子了。
然而那些真正学会了的学生。
不管题目怎么变，只要还是这个考点。
他们顶多多点时间，但依旧还是能够轻鬆应对。
这两者在平时面对熟悉的题目时，看起来好像差不多。
真碰到考试，那就是天壤之別。
夏尔现在就是类似的困扰。
对利丝的魔法他很熟悉，所以可以躲开。
可要是碰到一个陌生巫师对他发动魔法，那就又是老样子了，顶多表现会比第一次实战时好一些。
但不会有本质的变化。
他紧紧皱著眉头。
没有再跟利丝进行练习。
而是不断的在脑海中復盘。
特別是斯內普跟他实战练习时提到的。
“太慢了。”
“你实在是太慢了。”
“要把对魔力的反应，化作本能。”
可这一点，夏尔到现在也还没有领悟。
他总觉得好像还隔了一层。
永远做不到像斯內普说的那样迅捷、敏锐。
苦思良久。
夏尔依旧想不出问题所在。
他摇了摇头。
决定暂时放弃自己去钻牛角尖。
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利丝。
前世的时候他就明白，有时候遇到问题，確实得靠自己解决。
可要是一直解决不了。
那么向別人寻求帮助，也並不是一件需要羞耻的事情。
或许在自己这里无比困难的问题，经別人一指点，就能豁然开朗呢。
家养小精灵对魔力的感知，远非巫师可比。
这从它们连魔杖和魔咒都不需要，一个响指就能施法便可看出。
没准利丝能告诉自己，自己到底在什么方面做的差了。
於是夏尔向看利丝提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我对魔力的感知永远慢半拍？”
“我已经集中注意力去感知和推算了，可还是没办法做到在你释放魔法的一瞬间，就计算出魔法的方向和位置。”
“但我们反过来，我对你施法的时候，你每次都可以轻鬆反应。
“利丝，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面是有什么门道或者技巧吗？”
而听到夏尔的问题。
利丝也是满脸茫然。
“啊？”
“利丝不知道啊。”
“这需要什么技巧吗？”
“利丝觉得就像是呼吸和心跳一样。”
它还带著几分困惑，看向夏尔。
“小主人为什么要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思考呢？”
“一思考，那不就慢了？”
夏尔也困惑的皱紧了眉头。
“不思考？”
“那我怎么知道你用的是什么魔法。”
“魔法是朝著哪里来的，速度怎么样？”
利丝更困惑了。
“这需要我们思考吗？”
“这不是魔力自己该干的事吗？”
此话一出。
夏尔忽然愣住了。
一道电光，在他脑海中划过，照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迷雾。
“魔力自己该干的事情——
“是了。”
“我忘了，魔力就是巫师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魔力是巫师血脉中的东西。”
“它就是巫师的一部分，犹如手脚，犹如心跳，犹如呼吸。”
“那么又为什么要刻意的去控制魔力呢？”
“就像拳击手去打比赛，难道会刻意想著该怎么迈腿，怎么伸手，甚至去每时每刻的控制心跳吗？”
“那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怎么来得及。”
“当然是全部交给身体的本能去反应！”
“而我这一周以来所试图做的，就是用自己理性的思考，试图去控制身体的本能，去控制魔力本身就会有的自发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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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简直是愚不可及！”
夏尔目中露出了灼热之色。
“我要做的，就是拥抱魔力。”
“这样的事情，交给它不就好了？”
下一刻。
夏尔骤然放空了脑海。
魔力无所拘束，自由自在的在血脉中流淌。
夏尔对著利丝道了一声。
“利丝，来。”
利丝立刻打了一个响指。
这次。
夏尔没有刻意去感应利丝到底是往哪个方向施法。
他试著將一切都交给自己体內的魔力。
试著將魔力当作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扑通。
扑通。
夏尔逐渐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魔力感知和强度，都没有变化。
但魔力，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而在下一秒。
夏尔自然而然的就感应到了，一股无形的魔力朝著自己的腹部作用而来。
他轻巧的一个转身。
就避开了这道魔力。
而这令夏尔目中骤然爆发了明亮的光彩。
他悟了！
夏尔像是终於学会了走路的婴孩一样，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他看向利丝，大笑看道。
“快一点，利丝。”
“不要留手了，快，再快。”
利丝也感受到了夏尔的喜悦。
它手舞足蹈了起来。
一个个响指打出。
一道道魔力朝著夏尔飞掠。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
斯普劳特教授神情疲倦。
但难以掩盖面上的兴奋。
她快步向著温室走来，像是有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要跟夏尔分享。
而就在温室门打开的时候。
斯普劳特教授看到了令她呆滯的一幕。
一道道无形的魔力，像是雨点一样，朝著夏尔掠去。
而夏尔。
他像是沉浸在某种喜悦中。
在“雨”中独舞！
直到察觉到斯普劳特教授前来。
夏尔一分心。
紧接著就被魔法擦过。
一股倒吊的力道產生。
不过他一个后空翻，便又稳稳落回到了地上。
斯普劳特教授看著这一切。
目中满是惊艷之色。
她也是曾经歷过大战的，可不是一个只会泡在温室里的学者。
在她看来，夏尔在巫师的战斗上，已经初窥门径了。
一年级就能做到这样天才！
这越发令斯普劳特教授紧了手掌。
天赋增强魔药，她得加快找到那些材料。
补上天赋的缺陷后，夏尔绝对会成为魔法史上的传奇！
而此时。
夏尔也露出喜悦之色，看向斯普劳特教授。
“姑姑。”
“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都好几天了。”
“有成果了？”
斯普劳特教授这才回过神来。
她微笑著点头道。
“食人鱼藻和频光咒的论文已经在今天早上投递出去了。”
“以我跟期刊的关係，哪怕是圣诞节假期期间，审稿也会有专门的通道。”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回信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
密集的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
便呼啸著在斯普劳特家族上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