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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大唐:母后,我太想进步了 > 第40章 奸佞,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李敬玄在回京之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在东市和他的亲朋好友们大摆筵席,不管是国子监的学生还是路过的平民百姓,都可以从他那儿得到一杯酒水。
  那股子就算是老了也依旧放荡不羈的名士之风,当真是油然而生。
  他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替那些护送他回京的百余名河西军精锐铁骑向朝廷索要赏赐,让朝廷给那些骑兵封赏。
  据说当年王翦奉命带著秦军灭楚之前,曾经接连不断地派出使者向秦王索要各种赏赐,为的就是让秦王彻底信任自己;或许在李敬玄看来,他现在的种种行为同样是在给自己营造出一条条退路。
  武安也確信李敬玄的所作所为必然有其深意,毕竟拋开他在河西的那几场败仗不谈,李敬玄先前在朝中可是能稳坐宰辅之位的,满朝文武全都是他的朋友和人脉,手段不会差到哪儿去。
  朝堂,而且是初唐时期的朝堂。
  政治上的廝杀充满了从玄武门里流淌出的血腥味儿,所以人们无所谓谁在朝堂上的声音更大,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总会有最后一种方法可选。
  老臣们在昭陵前痛哭流涕,而更年轻的那些只会聚集在玄武门前,等著亲自去问出一个是非对错。
  李敬玄看著那个站在朝堂上掷地有声的青年,心里忽然有些恍惚,他觉得如果在河西被刺杀的人不是自己,或许自己也会觉得这个匹夫配得上唐人的勇武,而且足够有趣。
  自己甚至会在同情之余,选择帮他一把。
  但现在被刺杀的人正是自己,所以这朝堂上,究竟是谁会因为同情而去帮助这个武夫?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天子。
  天子看向那个青年,眼里流露出的神情让李敬玄立刻回忆起了以前的某些时候,可皇帝是不会轻易失態的,除非他自己需要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態度。
  “將士们为了大唐的一土一地战死边关,现在却有人拿他们的死,来跟朕討价还价?”
  天子的眼眶红了,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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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百姓,將他们的父亲、兄弟、儿子......交给朕,那朕便是他们的儿子兄弟父亲,朕如果信了某些人的话,我如何对得起那些將士,如何对得起太宗文皇帝留给朕的子民!”
  当武安说话的时候,他是在栽赃,但皇帝说话的时候,后者的话就是陈述。
  李敬玄囁嚅了一下嘴唇,不仅是他,整个朝堂上都重新安静下来,大臣们像是大热天立在枯田里的一根根枯苗,耷拉著脑袋,毫无动静。
  他们心里是不服的,但他们不敢,因为当今天子在多少年前刚即位的时候,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一个可以广开言路的帝王。
  当年太宗文皇帝留下来辅佐天子的赵国公长孙无忌,他甚至还是天子的亲舅舅,可是,他后来的下场如何?
  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在本朝,“魏徵”是活不长久的。
  当天子这么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在逼著站在这儿的文武百官做出选择,他不需要也不会容忍有谁来犯顏直諫。
  李敬玄沉默片刻,缓缓摘下官帽,直接对著那张龙案跪伏下来。
  “臣有罪。”
  他的眼底满是苦涩。
  是了,自己早就该记住,当今天子是不会同情任何人的,更不会顾念旧情。
  如果他突然表现出了某些態度,那就意味著他要的东西更多。
  ......
  “今日早朝,你说的那句话很好,朕很喜欢。”
  天子看著跪坐在台阶下的青年,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欣赏。
  “天下人,自当忠於大唐,忠於朕。”
  而对於他们来说,忠诚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
  只有自私的人会特別喜欢听到这种话,但天子表现得很慷慨,他开口道:“朕从皇后那里听说,她有一个很有才干的晚辈,朕已经老了,太子和你这样的后起之秀,都是大唐的將来。
  朕多病,汝等,当......勉励之。”
  “陛下万岁长青,小人惶恐。”
  天子立刻纠正道:
  “你已经是五品都尉,见朕,自当称臣。”
  “臣记住了。”
  “很好。”
  殿內恢復安静,武安虽然能感觉到上方的男人在不紧不慢的观察自己,但他心里很平静,甚至在想著离开这里之后,要不要再去跟自己亲爱的姑母表个忠心。
  当今这个时代,確实会有很多人因为天子的一句褒奖,而去慷慨捐躯赴死。
  可现在自己手里的那点权力来自於哪里,武安记的清清楚楚。
  而且,如果说李敬玄是害死自己那些同袍的罪魁祸首,那究其根源,究竟是谁在明知道李敬玄不通兵事的前提下,还把他往河西派的?
  见底下那名青年真就是安安稳稳坐在那儿,天子终於再度开口道:
  “李敬玄的这件事,朕会给出一个交代。”
  旁边的几名宦官听到这话,有人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心里早已经满是惊骇。
  作为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要被记下来的,包括他今日说的这些带有极强倾向的话。
  “呵呵......民间富贵人家在年关將近的时候,都会杀猪宰羊庆祝来年。”
  天子发出一声轻笑,有些自嘲道:
  “而朝廷临近年关,竟然一下子倒了三个宰相,难道真的是朕太过昏庸,硬生生在朝堂上养出了三头猪?”
  “陛下没错。”
  武安抬起头,声音渐高:“是陛下一次又一次太过仁慈,让他们忘了自己的本分!”
  “臣武安四岁便没了父亲,家母抚养臣至六岁时病死,临终前告诉臣说,君即尔父......其实,全天下黎庶,皆如臣一般,视天子如父,是为君父!
  可喜的是,当今君父,亦视天下子民为己出,全天下父子相得,才有当今大唐的蒸蒸日上!”
  “呼......”
  听到武安的这几句话,天子的眼里终於露出几分动容,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日只是打算收尾的谈话,竟然也能有这般惊喜。
  这样的话被史官记到小本本上,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功绩”!
  “你......继续说。”
  见武安不说话了,天子欣喜的提醒道。
  “你告诉朕,先前郝处俊薛震一案,除了他们两人,究竟还有谁在其中捣鬼。”
  郝处俊和薛震两位当国大臣一日之內同时死在狱中,使得朝野上下震动,但他们毕竟已经死了。
  哪怕是猪,这时候也能清楚看出来,天子的目標只剩下一个。
  可是武安跪坐在那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脑海里倒映出自己当初第一次抄检郝府时,自己在郝府外面碰到的那个青年人。
  他自称名叫“王勃”。
  他的身边带著他的妹妹。
  王勃是当今太子李贤的潜邸旧臣。
  那个妹妹的道號是“太平”。
  那个青年人,则是在替当时已经被下狱的郝处俊奔走。
  也正是因为这个青年人的態度,才使得朝中很多大臣在这次风波里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甚至是冒著没看清当今天子態度的风险,直接开始站队。
  “回陛下的话,”
  武安沉声道:
  “臣当初在搜查郝府的时候,曾被太子当面训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