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他徐澜是兵主,老子就是要灭他的黄帝!!
哗啦啦一一!
甲胃之间摩擦、碰撞的金属狂潮骤然爆发!
崖壁之上,崖壁之下,浩瀚铁骑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推动,好似黑色山岳轰然倾塌!
无数甲士齐刷刷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激起漫天尘土!
“谨遵主上之命!!”
“谨遵真君法旨一一!!”
“护淮安、淮寧长大,如护吾子一一十万大军喉咙里进发出的咆哮,匯聚成一道撕裂天地的声浪洪流!
这声浪无比巨大磅礴,带著冲天血气与无匹忠诚,狠狠地撞向苍穹,震得崖壁上的碎石滚落。
哪怕是宽阔的淮河河面,也被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涛!
这一刻,即便是滚滚冰冷河水也仿佛被这意志所撼动,不停地翻滚震盪!
浮户在声浪中起伏,血水在誓言中激盪!
这震耳欲聋的咆哮,盖过了滔滔淮水的鸣咽,盖过了对岸隱约传来的喧囂,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炸响於天地!
徐澜抱著怀中安静下来的婴儿,挺立於山呼海啸般的誓言中心。
十万铁骑在他面前如山跪伏,冰冷的甲胃在阴云下闪烁著沉凝的寒光,与奔涌著血色的淮河浊流,构成了一幅撼天动地的画卷。
哗哗一一与此同时。
朔风卷著淮水特有的湿腥气,狠狼抽打在飞虎涧两岸陡峭的崖壁上,发出鸣鸣的悲鸣。
这处天堑,如同被巨斧劈开的一道狞伤口,磅礴淮水在狭窄的河道中奔涌咆哮,激起白沫翻腾。
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凿,猿猴难攀。
唯有一条依著山势开凿、仅容两人並行的栈道悬在半空。
这栈道在呼啸的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隨时会断裂坠入下方的汹涌激流。
而在峭壁顶端,一座材质粗寨堡如同毒瘤般建在上方。
垛口后,粗大的床弩弩臂在昏暗中闪著冷硬的寒光,碗口粗的弩箭斜指对岸和下方湍急的河面。
更险恶的是,若往那隱秘处看去。
便能发现,在靠近水面的崖壁缝隙和栈道下方,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用铁藜和削尖竹籤製成的“鬼见愁”一哪怕是鬼怪来了,都难进寸步。
而这些“鬼见愁”,正在浑浊水汽的侵蚀下泛著乌黑的光泽。
这里,正是是有“混天蛟”之称的张遇,经营多年的老巢,易守难攻天险飞虎涧!
此刻,位於最高处、视野最开阔的“聚义堂”內,却是灯火通明,喧囂震天。
“喝!都给老子喝!”
张遇身形极为健硕高大,容貌凶恶,眼神狠厉。
他赤著半边膀子,露出结的肌肉和几道狞的刀疤,正一只脚踩在粗糙的木凳上。
哗哗一只见他高举著一个硕大的粗陶海碗,碗里烈酒隨著他的动作泼洒出来,溅湿了其茂密油腻的鬍鬚和前襟。
“那兵主向临安发兵,我等据守淮河,却是要遭一番无妄之灾!”
就在这时,一位身形高瘦的头目轻嘆一声说道。
“是啊,据我调查所知,兵主性情凶悍暴虐,只要是挡他去路的人,无论是谁都难逃被碾碎的结局——”
“而我等在淮河称霸,他此番前来,定然难逃一战。”另一名头目说道。
张遇大口喝著酒,听著眾人议论纷纷的动静,却是忽而怒目摔碗!
咔!!
碗片雾时碎裂,散落一地。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目光森然的扫过眾人,咬牙道:“弟兄们!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那徐澜小儿,不过仗著几分蛮力,在陆地上逞凶罢了!到了这淮水之上,他就是条虫!”
他环视著下方同样喝得面红耳赤,但却神情志芯的大小头目,声音刻意拔高,带著一种豪迈和癲狂:
“你们难道不知道,上古时候,也有个叫崔尤的兵主,凶得很!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黄帝老祖宗给收拾了!斩於涿鹿,身首异处!”
张遇说著,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著喉咙,也似乎点燃了他胸中勇气:
“他徐澜,纵使是尤復生吗?再凶再横,那也是陆地上的霸王!
到了水里,他就是条翻不了身的咸鱼!”
“老子张遇,今天就把话选这儿!
只要他敢来,这飞虎涧,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老子,就是今日的黄帝!!”
此言一出,堂內气氛瞬间为之一寂。
眾人望著张遇那满是凶戾威严的面容,不由咽了口睡沫。
很快。
哗所有头目纷纷起身,面露豪爽笑容,对著张遇恭敬抱拳:
“大当家威武!!”
“宰了那兵主!!”
“黄帝!黄帝!!”
“这淮河,便要成下一个“涿鹿”
一眾匪寇被烈酒和这近乎狂的宣言刺激得血脉责张。
他们高高举起酒碗嘶吼附和,声浪几乎要掀翻简陋的屋顶。
火光跳跃在他们显得凶狠狞的脸上,映出一种肆虐之意。
张遇看著群情激奋的手下,脸上也挤出一丝得意的狞笑,用力將空碗砸在桌上,发出“眶当”一声巨响。
“好!都回去!给老子把眼睛瞪圆了!弩箭上弦,藜摆好!兵主敢来,就让他尝尝咱们淮水蛟龙的厉害!”
“是!大当家!!”
头目们轰然应诺,摇摇晃晃地起身。
隨著他们勾肩搭背地散去,嘴里竟还兀自叫囂著“宰了徐澜”、“分他的娘们”之类的污言秽语。
喧囂如同潮水般退去。
当最后一名头目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厚重的木门“哎呀”一声被关上。
刚才还喧囂震天的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摇曳的油灯將张遇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土墙上,如同鬼魅。
脸上的狞笑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只剩下惨白和无法掩饰的惊惶。
他缓缓坐下,沉重的身躯压得木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黄帝—.呵—”他低声自嘲,声音乾涩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下意识在腰间悬著的大刀刀柄上抚摸著。
指尖传来其冰冷而坚硬的触感,令他竟感到心中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