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另一名学生当场看懵了。
他颤抖著搀扶著许大儒的手,指尖抖得像筛糠,显然被嚇坏了。
“我,我是许大儒的学生,你不能打我,啊……”
汤鹤安根本不管他是谁,什么学生不学生。
他心里只记得大哥的吩咐,使命必达!
“啪!”
又是一耳光。
响亮得让周围所有人心头一颤。
那名学生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鲜血顺著脸颊流下,耳边空空荡荡,什么都听不清了。
紧接著,他眼前一黑,仰面倒地,昏死了过去。
那些五姓文官,看到那两个学生两张脸变得血肉模糊,顿时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这人,下手怎么这么狠?
“誒?”
楚奕也是略显惊讶。
汤鹤安的手劲居然这么大,这手臂力量很不错啊。
王猛看得两眼放光,嘴角一咧。
就说他看中的苗子不错,太適合去当兵斩將夺旗了。
“小汤啊……”
“滚滚滚!”
汤鹤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满脸嫌弃。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你也配喊我『小汤』?”
“整个大景,只有大哥能这样喊我!”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王猛这小暴脾气,听得差点想动手。
但顾忌这是刑场,这才忍下来了,哼,等回去再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许大儒看著自己两个学生,就这样被一个酷吏打残了,胸中怒火直衝脑门。
他死死盯著楚奕,声音沙哑,布满恨意。
“好你一个小小千户,竟敢当眾派人行凶,简直无法无天!”
“老夫要进宫,去告御状,向陛下陈诉你的罪行……”
楚奕面无表情道:“许大儒,本官现在要对谢氏叛贼一一进行车裂了。”
“你不想跟著他们一起被开裂了,赶紧滚。”
许大儒听罢,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大步上前,厉声喝道:
“苛政猛於虎!老夫绝不相信,陛下会弄出这般残酷的刑罚!肯定是你这酷吏私自篡改的!”
“楚奕,你背著陛下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还敢侮了陛下的名声,该当何罪?”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带著威压。
他这是想用大义压迫楚奕,逼他停止行刑。
只要楚奕停止杀谢氏官员,许大儒就能顺势进宫,以此逼迫女帝斩了他,来肃正朝堂名声!
他心里篤定,自己的声望摆在这里,女帝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酷吏而与自己作对。
“哈哈哈……”
楚奕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透著一股冷意。
“许正,你这套说辞若是遇到其他人,或许会被你得逞。”
“只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他语气一转,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按《大景律》第七卷四十三条,凡阻挠皇差者,可將其拿下,打入詔狱!”
“小汤,拿下!”
汤鹤安立刻跨步上前,像猛虎扑食般一把抓住了许大儒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许大儒全身颤抖,挣扎著,咬牙切齿道:
“楚奕!先帝曾赐言,不准任何人对老夫动刑!”
“你这小儿,你要是敢试试,便是抗旨不尊!你有几条命,可以被斩?”
楚奕目光冷厉,毫无半分动容。
“本官奉的是当朝《大景永徽律》,听的是当今陛下之令。”
“先帝之赐,你去地下找他免罪吧!”
“你……”
许大儒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紫。
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居然连先帝之言都敢不遵从。
而这一边。
那些白衣学子见许大儒被抓,顿时骚动了起来。
一个个面红耳赤,挥舞著拳头大声喊道:
“你个酷吏竟敢抓许大儒,还不赶紧將许大儒给放了。”
“不然,今天,我等就要衝上来,將你打死在这里……”
楚奕眼神中闪过一抹寒意,猛然暴喝。
“衝击刑场,乃是大罪!”
“尔等这些腐儒若再聒噪,本官便敲断你们的脛骨,让你们这辈子趴在地上求活!”
声音如雷,震得周围学子一阵心惊胆战。
“执金卫,何在?”
话毕。
燕小六便亲率近百名执金卫校尉,拔出了绣春刀。
他们冷冷地盯著那些白衣学子,杀意铺天盖地,压得眾人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
那些学子声音渐弱,满脸惊恐地向后退去。
场面,又重新陡然一寂!
许大儒见状,咬紧牙关,眼中满是不甘。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腹间墨写的“公道”二字,声嘶力竭地喊道:
“楚奕,老夫今日拼著被梟首,也要替圣贤討个——公道!”
他这一举动,再次鼓舞了那些学子的胆气。
场面,又渐渐骚动起来。
楚奕只是冷笑了一声,突然揪住许大儒白须,迫使他看向刑场外森然列阵的执金卫。
“我管你公道母道,看见那些磨刀石上的血槽了吗?”
“昨夜,是本官刚用谢氏家奴的血餵饱的。”
他语气一顿,声音愈发冰冷。
“许大儒,你要不要猜猜,陛下赐我的先斩后奏权……”
“今天斩几个道德先生,才算物尽其用?”
许大儒气得浑身发抖,眼神中满是怨毒,他强撑著怒吼道:
“这里有学子一百,老夫也想看看,你到底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杀光他们!”
“你现在只要敢动手,不消半刻,就是你的死期!!”
楚奕冷冷一笑,目光如刀。
“好教许大儒知晓,本官麾下的这些鹰犬,最擅將圣人门生拆成三百六十五块。”
“头颅作酒器,脊骨当笔桿,血肉拼浓墨!”
“来人,先当著许大儒的面,將谢晋车裂了,期间有人敢衝击刑场,將他当眾剁了!!”
一名执金卫校尉,立刻將谢晋拖到前面。
同时,五匹骏马被牵上来,分別套住了他的四肢与头颅。
眾人看到这一幕,头皮一阵发麻,心臟仿佛被人攥紧,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而此刻。
谢晋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意识到死期將至,於是要为谢氏女眷再留一份善待保证,嘶声大喊了起来。
“陛下乃是难得一见的大好明君,她待谢氏恩重如山,我谢氏悔不该以下犯上。”
“此次车裂酷刑更是我主动提出要求的,至於我身上这些伤痕,也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
“楚千户刚才诉说的种种罪状,也全是我亲手犯下的,我有大罪啊!”
“望后人谨记,不可学我谢氏作孽,忤逆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