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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希腊神话:从渔夫到万神之主 > 第118章 海族要攻城?
  第118章 海族要攻城?
  “你说的拉弥亚,是不是几十年前,被我们渔港那位叫纳西婭的大祭司,杀得差点在爱琴海绝种的那个?”他的语气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隨即又化作无所谓的淡然,“既然你这么怀念她,又不肯说点有用的———”
  修恩將沉重的剁骨斧隨意地往砧板边缘一靠,斧刃与木头髮出一声令人心头髮毛的“篤”声。
  “那就发挥点余热,给大伙儿加个餐吧。正好,很久没尝过“顶级海鲜”了。”
  刚才还咆哮著要淹没渔港、气焰囂张的海族,此刻巨大的复眼死死盯著那柄寒光闪闪、还带著鱼腥味的斧头,又看看修恩那张平静无波、仿佛真在思考清蒸还是红烧的脸它那身坚韧的甲壳似乎都因恐惧而微微收缩了一下下一秒。
  “爷!修恩大爷!!”海族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諂媚与求生欲,那变脸速度堪比翻书,“您瞧您!这么认真干什么呀!小的刚才就是-就是跟您开个小小的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
  它仅存的身体部分在砧板上努力地、卑微地扭动著,试图摆出一个“无害”的姿態。
  “问!您隨便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有一个字是假的,您就拿这斧子把我剁成鱼丸馅儿!”它信誓旦旦,语气诚恳得就差指天发誓了。
  修恩隨意地在旁边一个被海风侵蚀得坑洼不平的木桩上坐下,那姿態閒適得像是在欣赏海景,
  而非旁边砧板上还躺著一个正努力“知无不言”的深海残骸。他眼皮微抬,目光如同掠过海面的飞鸟,短暂地、不带情绪地落在了忒休斯身上。
  那眼神很淡,却像带著某种无形的刻度,瞬间將忒休斯从头到脚丈量了一遍。硬朗的脸庞,蓬勃的生命力,腰间那柄形制古朴、剑鞘磨损却隱隱透著不凡气息的青铜短剑,还有脚上那双標誌性的、用坚韧皮带精心编织的绊鞋一一这並非普通旅人的装束。
  忒休斯被这平静的一眼看得心头莫名一跳,仿佛心底某些模糊的念头被瞬间洞穿。但他绝非愚钝之人,那股机灵劲儿立刻占了上风。
  “啊哈!懂了懂了!”忒休斯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又掛起那副毫无阴霾、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动作夸张地朝后退了一步,对著修恩挤了挤眼睛,“这种『內部谈话”的时候,像我这样英明神武的旅行者,当然应该识趣地—去別处转悠转悠嘛!”
  他语速飞快,带著少年人特有的狡点和自来熟,仿佛两人已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修恩你慢慢“聊”!”他特意在“聊”字上加重了语气,促狭地警了一眼砧板上正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海族,“我去集市那边看看,听说这里的烤鯛鱼和橄欖油麵包可是一绝!待会儿给你带点过来尝尝鲜!就当——嗯,就当新朋友见面礼了!”
  话音未落,忒休斯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灵活地转身,拨开依旧沉浸在恐惧中的人群,朝著集市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棕色的短髮在咸腥的海风中飞扬。
  修恩收回目光,指节在粗糙的木桩纹理上轻轻叩击了两下。
  忒休斯.绊鞋.—伯罗奔尼撒的印记身份已然明了。眼前这个眼神炽热、笑容灿烂、行动利落的少年,正是那个未来註定在希腊大地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传奇英雄一一忒休斯。
  此刻的他,尚未经歷米诺陶诺斯的迷宫,身上还带著出发时的锐气与未被命运完全雕琢的璞玉感。
  巧了。
  修恩的指尖停住。雅典,那座智慧与荣光之城,同样在他的目的地清单上。与其孤身穿越这片被诸神与怪物阴影笼罩的大地,不如他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搭个“顺风车”,与这位未来的大英雄同行一程,倒也是个省心省力的选择。命运的车轮,似乎在此刻悄然咬合。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修恩的目光重新落回砧板上那滩努力諂媚的“海鲜”,语气恢復了之前的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仿佛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去圣火財团,”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在渔港乃至更广阔地域都代表著財富与神秘力量的名字,“把露西婭叫来。就说————“”
  修恩的话音顿了顿,眼底深处,仿佛幽潭底掠过一道冰封的刀锋,那冷光转瞬即逝,快得几乎令人以为是错觉。
  “有桩事,”他声音沉缓,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要託付於你。”
  忒休斯微微一。他原以为此行不过是寻常的探访,却不曾想,脚还没站稳,自己倒先成了听差跑腿的使唤。一股微妙的错愣感爬上心头。
  然而,他终究没有多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將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眼前的修恩,无论怎样,他燃烧的骨血、挥洒的汗水,都是在为人类这堵摇摇欲坠的高墙添砖加瓦。念及此,一股混杂著敬意与愤的情绪在忒休斯胸腔里衝撞一一那些盘踞深海的族类,贪婪的触鬚无休无止,实在是——可恨至极!
  渔港。
  昔日的渔港早已脱胎换骨,被喧囂和欲望撑得鼓胀起来,显出一种近乎病態的繁荣。曾经简陋的码头和小渔村,如今筋骨賁张,向著四面八方蔓延,硬生生在海岸线上挤出一座喧腾的城镇雏形。
  目光所及,酒楼鳞次櫛比,灯火通明,將黄昏的天幕映照得一片暖味的橘红。店铺里人声鼎沸,热浪裹挟著海腥、酒香和烤鱼的焦香扑面而来。
  街道两侧,行人摩肩接踵,匯成一条缓慢蠕动、色彩斑驳的河流。即便暮色四合,天光渐隱,
  仍有无数小贩在赞动的人头间奋力吆喝。
  卖鱼获的汉子们尤其卖力,脖颈上青筋暴起,粗獷的嗓门如同破锣,声嘶力竭地拉扯著每一个路人的耳朵,试图將那些银鳞闪烁的活物换成叮噹作响的钱幣。
  就在这片沸腾的市声深处,圣火財团名下,那座供奉酒神狄俄尼索斯的酒庄,却像喧囂海洋里一座沉默的孤岛。幽深的厅堂內,月光透过高窗,流淌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一群身姿窈窕的女子,裹著丝绸般的长裙。
  房间內氮氬的酒香与女子身上幽冷的芬芳被骤然打破。
  一个身影挤开了厚重的橡木门扉,踏入这片光影交织的静謐。来人身材异常魁梧,仿佛一尊移动的铁塔,裸露的皮肤上覆盖著细密的、青灰色泽的鳞片,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著湿冷的光泽,如同刚从深海的淤泥中爬出。他低沉的声音带著海潮般的鸣,在寂静的室內迴荡:
  “大姐,渔港里的『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那愚蠢城主的信號火起。”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利齿,笑容里淬著冰冷的恶意,“到时候,海族的勇士们便会隨著潮汐,撕碎这虚假的繁荣!”
  他顿了顿,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臂上的鳞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已探明,阿卡迪亚真正的疗牙一一那些神庙里的大祭司,此刻都盘踞在几百里外的城邦核心,像冬眠的老龟。鞭长莫及!绝无可能搅扰我等的盛宴!”
  他话音落下,室內短暂的死寂被一道嘶嘶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划破。角落里,一个拉弥亚抬起了她那覆盖著细碎银鳞的颈项,竖瞳在阴影中收缩成一条冰冷的金线:
  “我等只关心一事.那个纳西婭,她当真离开了此地?”
  “纳西婭”一一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房间內虚假的平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个拉弥亚的身影不易察觉地绷紧,细长的指爪下意识地扣紧了座椅扶手,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她们交换著眼神,竖瞳里翻涌著难以磨灭的恐惧与刻骨的恨意。那个名字,是烙印在她们灵魂深处的诅咒,是几乎將拉弥亚一族拖入万劫深渊的噩梦化身。
  海族壮汉似乎也被这骤然降临的寒意所,他脸上的狞笑收敛了几分,粗重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沉声道,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確信:
  “离开了!千真万確!她的踪跡指向了千里之外的北风崖!”
  仿佛是为了驱散这个名字带来的阴霾,也为了重振被撼动的信心,被尊称为“大姐”的拉弥亚终於开口了。
  她並未立刻回应,而是缓缓起身,曳地的长裙如流动的夜色。她走到巨大的琉璃窗边,背对著眾人,望向窗外渔港那片被暮色和灯火浸染、虚假喧囂的画卷。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蕴含著惊人力量的身影,也照亮了她唇角那一抹冰冷而傲慢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金属般的穿透力,清晰地刺入每一个听眾的耳膜,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不过是一介人类—”
  她微微侧过头,月光照亮了她半张绝美却非人的侧脸,竖瞳深处燃烧著幽蓝色的火焰,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高傲与积压了数十年的暴戾:
  “一个纳西婭—又如何?”
  她猛地转过身,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捲整个房间,烛火疯狂摇曳,在她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几十年前—我不在。”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淬著刻骨的恨意与绝对的自信,“若我在—.———
  她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回味某种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感,然后,红唇轻启,吐出的疑问句却带著宣告般的冰冷锋芒:
  “岂容她·那般囂张?”
  最后一句,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投向无尽的夜空,带著一种脾天下的轻蔑与挑畔:
  “是那所谓的『王不见王”——还是她,在避我锋芒呢?”
  “就是!大姐!”几个拉弥亚仿佛被那冰冷而狂傲的宣言点燃了血液中的凶性,她们挺直了覆盖著细鳞的腰肢,竖瞳在昏暗中灼灼放光,嘶哑的声音带著一种扭曲的亢奋,“就算那个纳西婭此刻站在这里,也唯有被撕成碎片,化作我等盛宴的残渣!”
  角落里,那个海族壮汉咧开嘴,发出沉闷如滚石摩擦般的笑声,粗的手指兴奋地搓动著臂上湿冷的鳞片:
  “嘿嘿嘿-拉弥亚大人,还有一桩天大的喜事!”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喷薄欲出的狂热,“海神冕下最宠爱的义子殿下已在深渊圣殿点燃了神性的火种!晋升次级神位的伟业只差最后一步!”他眼中爆发出贪婪到极致的光芒,喉结剧烈滚动著,仿佛在吞咽著无形的珍,“就等著-就等著我们献上的这份『活体大药”啊!
  (註:在海族那充斥著原始崇拜与血腥法则的认知里,人类中那些修行神术、凝聚了精纯灵息的躯体,被他们敬畏而贪婪地称为“大药”一一那是能助长力量、点燃神火的至高祭品!)
  “哦?”拉弥亚大姐闻言,那绝美而妖异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足以令深海冻结的笑容。那不是喜悦,而是纯粹捕食者面对丰盛猎物时的残忍与志在必得。她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锋利的犬齿,
  声音如同裹著蜜的毒刃:
  “那就让海神尊贵的义子殿下儘管放宽心!”
  她抬起一只覆盖著细密银鳞的手,五指虚握,仿佛要將整个喧闹的渔港、连同其中挣扎的生灵,都入掌心:
  “我拉弥业一族定会奉上足够份量、足够“新鲜”的人体大药”!管叫殿下的神火燃遍七海!”
  “·”海族壮汉听到这血腥的承诺,再也抑制不住体內翻腾的兽性与渴望。他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喘,浑浊的口涎不受控制地从森白的利齿间渗出。
  更可怖的是,他脸颊两侧的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一片片漆黑如墨、边缘锋锐的鳞片,
  正撕裂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生、蔓延,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炼看令人心悸的幽光!
  那不仅仅是兴奋,更像是某种深植於血脉、对即將到来的血腥盛宴的本能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