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太过分了!不让我做,自己却躲起来偷吃!”孙世绣气得小脸通红。
孙世綰眼神微微躲闪,但还是硬气道:“你想多了,我昨夜只是与陛下谈论事情,並非你想得那样。”
“呵,孙世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我已经十五岁了!谈论事情需要关著门、熄著灯谈吗?谈论事情需要躺在床上谈么?!”孙世绣越想越气,並非吃醋,只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但我们真的只是在清谈啊……”孙世綰有些无奈地看著自己的妹妹。
“除非你让我验身!”孙世绣梗著脖子说道。
孙世綰闻言表情一冷,道:“咄!信与不信,隨你便罢!”
说完,孙世綰转身回屋。孙世绣急忙跟了上去:“唉,姐,你別走,给我说清楚!”
“嘭!”木门轰然关闭,孙世绣吃了个闭门羹,她的鼻子差点一寸就被砸到了,於是她更生气了。门內,孙世綰脸蛋发烫,心中满是无奈。这是皇帝要的,她也不想啊!现在妹妹怕是恨极了她。
朝会上,清流官员开始弹劾五省总督张鹤鸣,这群人是朱由检让魏忠贤找的。
朱由检查阅了张鹤鸣的档案,发现他的履歷居然非常丰富:镇压过苗民作乱,干过陕西三边总督,当兵部尚书的时候打压熊廷弼、重用王化贞。
王化贞弃广寧城逃跑后,为了赎罪自请出任辽东经略,却拖延了十几天才到任,到任之后也是一事无成,这种人居然在后面又能当上五省总督?!不得不说大明的朝廷是有点幽默的。
朱由检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菜还是坏,但他不需要分清。管他是无能也好,故意也罢,把他撤掉就好了。想当官的蛤蟆难找,人多的是!
“张鹤鸣老而不死,先失广寧,又败於辽东,如今总督西南,將原本的大好局面破坏殆尽:遵义失守,贵阳城破。这样的尸位素餐之辈,有何脸面苟活於世?臣请斩张鹤鸣!”
大明言官说话一向毫不留情,这战斗力看得朱由检都有点心惊肉跳。这正义凛然的样子,谁能看得出这傢伙是阉党啊?!
“张总督劳苦功高,辽东事难,又怎么能全怪他呢?至於西南,如今不是形势大好么?这难道没有张总督的功劳吗?”有人於心不忍,为老同志辩解道。
“西南大捷是秦总兵用命,与张鹤鸣何干?窃人功勋,相鼠无皮,胡不死乎?!”言官不依不饶。
“咳,陛下,张鹤鸣乃是由於朱燮元丁忧,不得已顶替。仓促上任,加之其对於西南军务不熟悉,虽有瑕疵,却也並无大过。臣以为不应为此苛责,否则恐寒了眾臣之心啊。”首辅黄立极出列说道。
“张卿年事已高,西南多瘴气,我看不如允其致仕罢。什么功啊过的,我看就不要追究了。五省总督继续由朱燮元担任,命其夺情起復,继续剿灭安氏叛军。诸卿以为如何?”朱由检和顏悦色地说道。
黄立极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事情怪怪的,好像有哪不对,一时之间却又悟不出来,只得退回原位,不置可否。
其他的人却没有想那么多:看著张鹤鸣要遭,皇帝却还挺有人情味地不予追究,虽然丟了官职,但这样的结果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要知道,当初熊蛮子当初因为经略辽东不利,可是被传首九边了啊!
於是不少人出列高呼:“陛下圣明!”同意了皇帝的处理方案。
不过,明明是西南的事情,却把朝廷的话题给引到了辽东上。两场大捷不仅给了朱由检信心,也给了大明群臣自信。“贏学家”开始冒头,高呼收復辽东、让大明再次伟大。
关於经略辽东的人员,又成了爭议的焦点。辽东巡抚袁崇焕一气之下辞官回广西老家了,原本的辽东经略王之臣因为跟袁崇焕闹矛盾,早就被召回了。现在的蓟辽总督阎鸣泰上任数年无所作为,根本就无力承担收復辽东的重担,传闻他给魏忠贤建立生祠七处,这是群臣所不能忍的。
辽东经略的人选,朱由检属意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
不过,廷推的结果却选出了孙承宗、王之臣、袁崇焕、朱燮元,其中孙承宗和袁崇焕的呼声最大。而孙承宗、朱燮元一个是三边总督,一个准备復任五省总督,所以人选似乎就只剩下了袁崇焕了。朱由检算是知道原本的袁崇焕是怎么上位的了。
但是他在知道“己巳之变”的前提下还选袁崇焕,怕是脑子有坑。於是朱由检不允,他將名单打回,要求重新廷推。这一次,王在晋的名字终於出现在了廷推的结果上,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袁应泰。
那就王在晋了,朱由检拍板。
眾臣皱眉,王在晋可是保守派,陛下这是小富即安、无有进取之心啊!眾人都感到有些失望。
西北部,陕北的民变並没有因为延安城下的那一场大屠杀而偃旗息鼓,反而因为这群人被打散以后各处流窜,如同点燃了星星之火,使得陕北的民变更加严重了,甚至波及到了山西、甘肃、寧夏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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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外,洪承畴身上穿著崭新的大红官袍,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不久之后,一辆囚车咕嚕嚕地从城门驶出,囚车內正是洪承畴原本不得不仰其鼻息的原陕西巡抚胡廷宴。
洪承畴脸上还带著伤口,伤口刚刚结痂,但他的眼神却非常明亮;而胡廷宴毫髮无损长得白白胖胖的,眼神却是灰败的。洪承畴招了招手,让囚车在面前停下。
“胡廷宴,你有想过你会有今天么?”洪承畴笑著问道。
胡廷宴抬头看了洪承畴一眼,桀桀一笑,说道:“洪承畴,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陕北的这趟浑水,不是那么好淌的!”
“我洪承畴不是你这等无能之辈!”说完,洪承畴摆了摆手,让押运囚车的士兵將胡廷宴拉走。
延绥镇,士兵们终於等到了朝廷发餉,可惜欠餉二十三个月却只发了两个月!朝廷不会想就用这点银子就將他们打发了,然后將之前的帐一笔勾销吧?!士兵的怨气极大,总兵官杜文焕都快要弹压不住了!
“陛下口諭!”太监曹化淳见局势不妙急忙喊道。好在现在的皇帝还是有点威慑力的,眾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曹化淳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大声喊道:“陛下说了,朝廷没钱,都被那帮狗东西给贪掉了,朕一顿饭才吃三个菜,只娶了三个婆娘,没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不吃饭就会死,你们怎么那么死脑筋,没有军餉没有粮吃,难道不会跟当地的富户借吗?!去罢,不肯借就打一顿,不要闹出人命,不要说是朕让你们去做的,钦此!”
“曹公公,这,这真的是陛下说的?!”延绥总兵官杜文焕人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吶,这是陛下手諭,”曹化淳递给杜文焕一张盖了印的字条,而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陛下让你约束好手下,抢钱可以,儘量不要伤人,如果有人弹劾你的话,陛下一概留中不发,当做没看见,懂了吗?”
“明白,明白!”杜文焕连连点头,而后他掏出一包银子塞给曹化淳说道,“小小心意,还请公公莫要嫌弃。”
曹化淳眼中刪过一丝贪婪,但还是把银子塞了回去说道:“不必了,你们军中更需要钱,留著吧。”
台下:
“娘咧,这皇帝说人话咧!”
“恁瞎咧咧,皇帝不说人话难道说鸟话乜?!”
“管他什么话,皇帝让俺们抢富户,这话中听,俺爱听。”
“什么抢,借,咱这是借,莫要污衊皇帝。”
“借了要还么?!”
“俺们当兵的那么穷,拿甚么还?!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