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先天九蜕
长廊之中，秦烬快步前行，每走出一步，后方的长廊便暗淡一格。
他一路前行，抵达门户时，整条长廊彻底暗淡下来，两侧的光怪陆离之景也已经隐去。
秦烬回首一望。
后方一片漆黑。
纵然这长廊在他的感官中，仅有数百米的距离，但后方的微缩星海已经彻底消逝不见。
停留了数秒后。
秦烬推门而出。
外界。
一切未曾发生任何变化，前方不远处，顾凰正在闭目养神，就在秦烬出来的刹那，睁开双眸，视线望向了他。
与此同时。
悄然间。
烛鸢的身影出现，声音响起。
“六小时三十一分钟。”
“秦烬，你选择主动离开，看来你在始源界内，一切很是顺利。”
烛鸢面容上带着浅笑，没有了面对顾凰时的严肃：“恭喜你，成功达成在开学前登入先天境的成就。”
“你的信息会记载在武渊的历史中，此时此刻，你已经算是[学院名人]了。”
“若你需要，以后有学弟学妹入学时，我可以帮忙宣传下你的事迹。”
秦烬朝着她平和一笑。
他的志向已经看向了更远处，不会因为这短期的收获而自满。
随后。
他的目光落在顾凰身上，认真称呼道：“顾师。”
在秦烬走出后，顾凰便在望着他，随着秦烬的声音响起，顾凰的眸光流转，就在这一刻，水墨天地再现。
只不过……
顾凰自身，未曾出现在这水墨天地中，在秦烬的视线内，远端的地面上，墨色勾勒，有一道道或是人形，或是兽形的身影浮现，在同一时间，虽然没有面容与眼睛，但都面向了秦烬。
这座水墨天地，变成了一座水墨战场！
“憋坏了吧。”
“正好，借此熟悉一下自身。”
顾凰的声音，像是在天外响起。
“多谢顾师。”
秦烬的声音响起。
当今，体内力量澎湃涌动，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一战印证自身。
顾凰，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
“顾师当年突破先天时，是否也是这种感觉？”
心中的念头闪过，秦烬望向那蜂拥而至的墨色身影，自身气势激昂，猛然升起。
无形的气浪，在这水墨天地内陡然爆发。
在这一刹，秦烬毫无保留，天雷身发动！
灵墟内的力量涌动而出，融入秦烬自身的本源力量，两者交织中，在这水墨天地内，竟有轰雷声响起！
轰雷声奏响的同时，在秦烬的体表外，雷霆涌动而出，交织在体侧，在秦烬的控制下，不断压缩的同时，又有新的雷霆涌动而出，在呼吸之间，秦烬的身形高大起来，足有数米高，像是一尊立在原地的雷霆神人！
天雷身！
寻常的天雷身，呈铠甲状呈现。
但是现在……
相较于寻常武者而言，他有灵墟力量作为额外支撑，有自身对雷霆的精细控制辅助，让这门战法，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雷霆被压缩的太过浓郁，已经开始显露异色，看起来极其深沉。
“还差一些。”
“虽然大就是强，但压缩后的力量，更为非凡，若我什么时候能在灵墟力量支撑下，也将天雷身压缩成原本的模样，那便算是大功告成。”
“不过现在……”
“也已经够了！”
如潮水般的墨色怪物涌来。
秦烬右腿一弯，身躯骤然发力，雷霆神人猛然朝着前方跃起，高度在刹那间突破百米，在进化蜕变后，秦烬虽然还没有掌握[飞行]的能力，却已然感受到了翱翔的乐趣。
在半空中，雷霆神人调整身姿，轰然落地！
他的目标，正是墨色怪物正中！
轰！
伴随着震耳的轰鸣声，秦烬落入怪物群中，在降落之时，不知道多少墨色怪物直接瓦解，化为残墨。
压缩后的雷霆力量，威能惊人。
触之即伤，撞之即死。
在落地的同时，秦烬念头微动，如同解放一般，周身的雷霆力量轰然炸开！
以他为中心，雷霆力量爆发，刹那间，周围近百米的范围内，通通被肆虐的雷霆笼罩，化为了一座雷霆牢笼，无数墨色怪物在其中支撑片刻后，直接破碎。
“这就是先天么。”
力量轰然爆发后，周围空旷下来，秦烬感到体魄内有些许空虚之感传来。
那是体内力量迅速消耗的结果。
但是……
在空虚感觉出现的同时，秦烬能够感知到，自身体魄内，本源力量开始迅速恢复。
先天境，神肉合一，浑圆一体。
在生命层次的晋升后，武道家的一切都出现提升，自然包括恢复能力。
此刻，他若是出现小伤口，那么会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恢复。
一入先天自此不同，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与此同时。
远端。
那被雷霆湮灭，化为碎墨的怪物们，在此刻开始重组。
步入先天后，秦烬已经无需特意去主动感知什么，自身便在无时无刻洞察着周围的一切，当今敏锐察觉到，重组后的怪物，强度，实力，都上升了许多。
“这是……”
“顾师也在检测我当今的状态，想要有所了解么。”
秦烬，是顾凰在突破天人后，收下的第一位学生。
这座水墨战场，不仅仅是为了让秦烬发泄，熟悉自身，也是在确定秦烬现在的状态，好在日后加以指导。
相较于各种机器检测出的数据，一尊天人境强者，更相信自身在战斗中所看到的一切，更相信真正展现出的战力。
“既然如此。”
想清楚顾凰的想法，秦烬的眼眸微低。
“也该试试你的效果了。”
那是……
人体秘藏！
人体各不相同，秘藏各不相同。
有些秘藏较为基础，例如：[巨力][加速][钢体]等等，这些是对武道家的基础提升。
这类秘藏，往往在武道家出生后就有所展现，比如有的人，生来力气就超越同辈。
有些秘藏较为复杂，甚至涉及到[悟性]，乃至于[运气]这种不可测定的神奇属性，不过极其罕见，称得上亿万寻一。
人体有大秘，在先天后得以重现。
在秘藏中，有的作用偏向战力，有的偏向修行。
同样，秘藏的具体能力也截然不同，有些是被动，有些是主动，有些因武道家自身后天的成长，已经变得完全不同，同类型的秘藏，施展出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而在此刻。
秦烬静心凝神，眸中倒映奇景，秘藏发动。
在他的后方上空，唯有他能见到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一幅山河之景，当今，山河内的一切皆为虚幻，在最中心处，有一株小巧神树，同样呈虚幻状，近乎彻底透明，模样与秦烬的道基形态，雷击木有些许相仿，但实则完全不同。
这株神树上生机勃勃，上方更是结出了各色果实，云雾环绕。
其中。
璀璨的雷霆果实最多。
在这山河之景显现的同时，秦烬感知到，刚刚的消耗，在瞬息中补满。
同时，神树上有光华垂落，秦烬自身受到加持。
他杀向墨色怪物群，小巧神树摇曳中，上方的各色果实震颤，这些墨色怪物，行动有了明显的迟缓，受到了压制。
这是领域！
秦烬的秘藏，作用正是领域，加持。
这种加持，不仅仅局限于战斗中，在秘藏觉醒时，秦烬已经洞悉了相关信息，在他修行时，同样可以催动秘藏，提供加持，为修行助力！
在后天的修行中，秦烬的变化太大，更是融入了另一条修行体系，两种方式并行，最终蕴生出的秘藏，也极其特殊。
那山河之景，那小巧神树，都将伴着他不断成长，直至大放光彩。
在这水墨战场内，秦烬尽情肆意一战。
墨色怪物破碎又重组，不知过去了多久。
伴随着九劫真身的另一种真身发动，秦烬的发丝变为霜白色，施展之下，将面前的巨型怪物暂时冻结，随后又转换形态，以爆裂雷霆终结后，这座水墨战场的四方，浮现裂痕，随后轰然破碎。
他回归空岛。
顾凰的目光落在身上，询问声响起。
“秦烬，现在感觉如何？”
秦烬立在原地，长时间的战斗下，他的额头上有汗珠滴落，
先天境并非无限能源，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但仍会感到疲惫。
听到问题。
秦烬灿烂一笑，直言不讳：“很爽。”
还有什么事情，比在破境后，肆意一战更爽？
收获后，得到了肆意的发泄。
“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料。”
顾凰的眸光升起欣赏之色：“以你刚刚表现出的战力，甚至已经足以和三蜕，甚至四蜕的先天境武道家抗衡。”
“而且，现在看起来，你还留有余地。”
“你甚至才初入先天，还未曾彻底熟悉自身的提升。”
“秦烬，你的表现，很令我惊喜。”
说到此处，顾凰看向另一端的烛鸢：“相关信息的保密等级都提升了吧？”
“当然。”
“秦烬的保密级别本就很高。”
烛鸢点头道。
顾凰收回目光。
她右脚踏在地面轻转，墨色湖面重现，带着秦烬离开空岛，不知去向何方。
嘴唇轻启，声音响起。
“武道家步入先天后，每个人的修行，会初次出现不同。”
“前二境，在联邦先辈的探索下，都设置了具体数值，满足数值要求，便将迎来破境。”
“但先天境，截然不同。”
“重归先天后，每个武道家，都是完全不同的个体，这种情况下，破境所需的具体[数值]，也会首次出现变化。”
在挪移之中，她认真讲解。
“先天境武道家，没有了生命指数，精神指数，唯有本源指数！”
“本源指数，是以本源力量为主，配合其他方面，由联邦设立的新数据。”
“先天境武道家的修行，主要便是去不断提升本源力量，因为个体不同，有些武道家在本源力量提升一定数值后，就会迎来第二次蜕变。”
“这便是先天二蜕。”
“同样，有些武道家可能需要费更久的时间，提升更多的本源力量，方可迎来蜕变，这不是坏事，本源力量如同液体，武道家自身便是容器，能在一次蜕变中承载更多的本源力量，代表着潜力更大，有更高的可能突破至高境。”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望着秦烬：“也正因如此，同样蜕变次数的先天武道家，战力的上下幅度较大。”
“我刚刚所说，你能抗衡三蜕，甚至四蜕，都是指在联邦统计后，得出的战力标准下，位列平均值以上的武道家。”
“联邦武道，和古时候武道最大的不同，就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大数据支撑，所有方面都更加透彻。”
“先天境之上，唤作宗师。”
“先天境武者，在经历五次蜕变，对自身力量掌控到极致后，便可称宗师！”
“莫要小看五蜕，每一次个体蜕变的结果，并不均等，而是在逐步上升。”
“一些底蕴惊人的武道家，在这个阶段，甚至就已经可以做到离地飞行，掌握这种人类个体不该拥有的能力。”
“先天九蜕，即为宗师圆满。”
顾凰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九次蜕变后，武道家便来到了另一个关卡前。”
“武圣！”
她的嘴角翘起一丝笑容，眼神微妙：“想要突破武圣，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以[古法]炼就武圣身，完成突破。”
“另一种，是自己[创法]，炼就武圣身，从而突破。”
顾凰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的水墨散去，他们已然来到了学院内的另一处地点。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座极其辽阔的巨大建筑，整个建筑呈塔状，从外界望去有着十三层，与学院内的其它建筑一样，颇具古风。
在塔身中部，还立着[牌匾]，上方以笔墨书写出三个铿锵有力的大字。
[真武楼]
“顾师。”
秦烬的目光在这真武楼上停留刹那，随后开口道：“那……天人呢？”
这种高境界的修行信息，他完全未曾接触过，当今心生好奇。
“天人，离现在的你太远了。”
“而且，那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境界。”
顾凰没有直接解答，沉声道：“五蜕为宗师，九蜕临武圣，实际上，武圣境界，离你也同样遥远。”
“但……”
“你表现出的天资不俗，又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才会跟你说明，就是想要你在接下来的修行过程中，做好充足准备，提前做出选择。”
“未来……”
“有朝一日，真的临近武圣时，你是选择[古法]，还是[创法]？”
秦烬认真倾听。
在听到这里时，他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人。
苏朝宗。
按照楚老师所言，苏朝宗拿着自己所求之物离开了，去突破武圣。
若是自己创法，又怎么会求到楚天意身上？
“所以……”
“苏老师选择的是[古法]，而且在楚老师那里获得了[古法]？”
念头闪过，秦烬开口道：“顾师，你推荐哪个？”
“我？”
顾凰领在前方，朝着这[真武楼]内部走去，声音随风传来。
“若是自己都创不出法，又如何称的上圣？”
她没有直言。
意思却不言而喻。
秦烬面露深思，跟在了身后。
在抵达这里之前，烛鸢显然已经做好了提前准备，两大一小，三道身影走到门前时，门户自动打开。
秦烬跟在顾凰身后，踏步进入。
在进入这座[真武楼]的刹那，秦烬的步子微微一顿，视线望向四方，眸中泛起波澜。
在外界时，这十三层高楼，已经颇为恢弘。
但进入内部后。
画风截然不同。
这座建筑内部，赫然运用了空间拓展科技，比外界看起来更为宽广。
入目所见，地面上，四面八方的高空上，不知道有多少形似[书架]的家具，书架上方，有的放置纸质古籍，有的放置科技硬盘，更有武道结晶堆迭整齐，排列各处。
秦烬的目光向着上方望去。
在最上层，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形似宝珠之物，虽初次见到，但既然身在此地，那么作用显而易见。
那同样是刻录武道传承的载体！
这一座[真武楼]。
收藏着武渊学院武道系的浩瀚传承，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藏经阁！
前方。
顾凰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烬，我说过，先天境后，你的修行方式将截然不同。”
“以往，你修行呼吸法，观想法。”
“呼吸法挖掘己身，淬炼生命能量，观想法承担压力，提升精神力量。”
“但……”
“这只不过是修行最粗浅的方式。”
“未入先天境的武者，太过脆弱，运用外物，会污染到他们本身。”
“现在，你已入先天，那么也该见识到这两种修行方式的真相了。”
“以观想法为例。”
顾凰探手在虚空中轻点，水墨浮现，化作人身。
那人身盘膝而坐，正在观想，他观想之物，是一个形态极其凶悍的怪物。
在观想之中。
那怪物身上，有星星点点的墨色，朝着观想者涌来，在经过提纯淬炼后，收束于心。
“己身不染，不惹尘埃。”
“先天境武者，在观想中，不再是仅凭对方给予的压力修行，而是在观想时，从对方身上参悟超凡因子，经过淬炼，化为最纯粹的力量，融入收束己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