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米哈伊尔的提问
这深深刺痛了程心的內心。
她完全可以想像，当第一批深入丛林的俄罗斯侦察兵是如何绝望看待著他们的任务目標，在这样强的电磁干扰之下，他们本身所携带的一切设备都將失去作用。
电磁干扰导致摄像无法传输，图像传感器將在强电磁波中產生噪音电荷一一导致画面无法生成，甚至完全无法成像。
而周围的物体，除了那些深深扎根於地下深处的古树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在磁场之中进行著如同魔法一样的跳动，如果他们携带了金属步枪的话，那么金属在感应加热的过程中，交变电磁场將在金属物体中產生涡流一一这点在装甲车上也同样適用。
程心此时心中无比期望这些勇敢的俄罗斯战士是徒步接近恐龙帝国的堡垒的，这样至少还能让他们死的时候稍稍舒服一些，
“不能通过肉眼进行观测吗？”
维德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提议將会对俄罗斯復国军造成怎样可怕的伤亡，但好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俄罗斯人和他一样功利和冷血，甚至更加的冷血一些。
“没办法。”
米哈伊尔元师將他的军力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把有著特殊外形的哥萨克马刀，乌兹钢刀身上有著精美的闪电式的纹路，尾部则是纯银铸造的狼首，在会议室的白色灯光的照耀下，银狼眼中那对西伯利亚琥珀熠熠生辉，如同活物般凝视著在场的眾人。
“我们之前派出了五百人，都是俄罗斯最好的战士。”
米哈伊尔像他的祖先一样凝视著刀背上的那串文字。
风与自由，或死亡而在另一面，则是在苏俄內战时期新刻的文字。
俄罗斯母亲在召唤“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活著回来，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发回来。”
米哈伊尔元帅说到这里看向了苏修和他身旁的那位被称之为“智库”的战土。
“从这点来讲，儘管他们的牺牲是这样的惨烈与悲壮，但是他们的行动实际上毫无意义。”
米哈伊尔將军的话毫无疑问让现场的气氛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的，正如米哈伊尔所说，並非是每一份牺牲都有其意义。
午夜领主们仅用徒步，没有付出任何伤亡，便完成了乘坐著最先进的装甲车和最强大炮火支援的俄罗斯人用尽一生也没有达成的任务—
確定了恐龙帝国在乌拉尔山以东的十二个据点的位置和布防。
“恕我冒味，面壁者，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將有多么的不合时宜，但我现在已经无法克制住我內心的激动，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被称作牛夜领主，在火星，在月球，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奋战的士兵，他们到底是什么一一他们究竟是人类吗？”
再一次，会议室內安静了下来。
程心注意到，在米哈伊尔元帅这情深义重的演讲之中，即使是於唯民的神色此时也都微微动容但所有人都没有人接话，儘管人类对於这些突然出现的星际战士心中同样无比的好奇。
面壁者的威严已经深入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人们都清楚现如今联合国之所以还能在三体和恐龙帝国，以及危险的宇宙之中存在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火星舰队和星际战士才是联合国此时能赖以维持，不被由世界主要的军事集团扶持的行星防御委员会所接管的原因所在。
没有人愿意冒著触怒面壁者的风险去探究真相一一即使人们的心中对於这个答案同样好奇无比。
但这可能会触动火星舰队最核心的秘密，招来这支行踪和战力都异常诡异的舰队的报復。
另一方面，按照联合国宪章和面壁者宪章的原则，过分的探究面壁者的秘密很有可能会被打上地球三体叛军的標籤，从而被扭送海牙接受调查和审判。
“......”
面壁者的沉默如同传说中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般悬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抵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咽喉。
程心看到就连一向镇定的维德此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而深沉了起来。
“如果我因此而触犯了面壁者宪章，或是这个问题有可能破坏您计划的一部分的话。”
米哈伊尔元帅拿起了军刀，在一片惊愣的视线中，他將哥萨克的马刀对准了自己。
“我愿意接受人类联合国以任何形式的制裁。”
米哈伊尔用坦然的目光迎接著命运的审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此时屏住了呼吸，將目光放在了那个坐在最前方，表情平静到无人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別样情绪的面壁者。
程心感觉自己的掌心此时渗满了汗珠，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呼吸从未有有过的急促和困难。
会场中唯一一个没有露出像其他人那样担忧且畏惧的神色的人是罗辑一一此时他轻轻抓紧了庄顏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庄顏尽可放心。
“这並非是什么难以揭示的秘密，我本打算在战爭结束后正式向人类介绍这些改头换脸的英雄们。”
在一片寂静中，面壁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依然如同滚石惊雷般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史晓明。”
在一阵鬆了一口气的氛围中，面壁者开口说道。
“面壁者。”
从会议室的门外伸出了一双早已等待多时的巨手，隨后，先是由东大再次改良过的，已经无限接近於苏修印象中的『动力盔”的黑色陶钢装甲，紧接著，两米五高的巨人微微躬身进入到会议室之中。
“摘下你的头盔，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对了罗辑，史强呢？”
在史晓明拆卸头盔的时候，苏修对罗辑问道。
“他被安排到丁仪那边去了，你知道，因为你提供的那些从火星带回来的特殊金属，在物理学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现在联合国预计將在五年之內在赤道修建成第一条太空电梯，而丁仪还有王淼他们自然也就成了三体组织的重点暗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