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上古姜氏，剑魔灭世传说
“传说天帝成道时，曾与三千道统爭锋。歷十亿八千劫，终以一人之力横推万古，创立无上天庭，统御诸般世界...”
“而那时有一支古老的氏族『姜”，以姬为姓。在那一场帝君之爭中，姜氏落败，携一方破碎洞天世界，消失於歷史长河之中。”
一名龟背白须的老人，坐在雅阁之中。
缓缓解开一段尘封的歷史。
他便是林春秋口中的『老乌龟”，一个活了九世一万八千岁的活化石.其名『乌石”，人称『龟仙人”，自称长寿仙。
苏白念与寧昭云皆落座在旁，静静倾听。
这是一段当时鲜少人提及的故事。
天帝成道已有十二万九千余年，统御十方诸天世界。
至高无上，万古唯一。
世人皆以天帝先天而生，神而自明，乃古往今来仙道之巔。却不知他也是一步步从弱小走来，最终端坐九天，垂首人间十方天地。
苏白念听得如痴如醉，心旷神怡古姜国的皇室確实姓姬，却不想竟是与天帝道爭落败，最终流落在那一方破碎的世界。
这时。
寧昭云提出疑问：
“请问乌石前辈，既然姜氏姬姓一脉流落外域，与世隔绝，您又是如何知晓其中秘辛的呢？”
“哈哈~””
龟仙人一授长须，“小姑娘，你当老夫如何活得一万八千年？”
“咦！”
苏、寧二人齐齐一惊。
確实如此。
仙人之寿，不过八千、万载。
纵然一些长寿种族，能多千八百年零头便算不错。龟仙人乌石修为平平，属仙人之中较弱的一等。
试问如何能活一万八千年？
“轮迴。”
乌石一语道破其中奥秘。
“吾之一族长寿，非在寿元，而是轮迴之中长存。九世轮迴，红尘寻仙。老乌龟我已经活出了第九世，自然知晓比別人多一些。”
“龟伯伯，您快说嘛！”
寧昭云拉著他的衣袖，使出了独门绝技。
“好好好。”
龟仙人脸上顿时笑开了。
“破碎的洞天世界隔绝外界，却隔绝不了生死轮迴。”
他絮絮叻叻道：“这一万八千年来，我一次次转世重修，游歷轮迴，体悟生死之妙。其中一次，便是在那姜氏后人所在的小千世界。”
苏白念听得聚精会神。
世上竟有如此种族妙法，几乎可与自己的时光长河相比。
眼前这乌石道人在仙人之中看似屏弱，恐怕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存在。
“那你可知，一柄剑——””
“当然听说过。”
龟仙人回忆道：“那一世距今，大概有七千年光阴了吧。我一如从前，龟缩深海之中，远离尘世喧囂。”
“直到有一天。”
“一柄绝世魔剑出世，血色瀰漫九天”
他眼中忽然浮现惊惧。
“持剑人是谁？”
苏白念连忙发问。
“红叶。”
“一片红叶。”
不等苏白念询问。
乌石主动解释，语气急促：“谁也不知道那持剑的魔头是谁，不知男女，不明出身。所有人都称呼他或者她为——剑魔。”
“当破碎的洞天，在那一剑下彻底毁灭。”
“所有人——都死了。””
乌石眼中掩不住浓浓的惊惧：“那才是真正的弥天浩劫，亿万苍生死於一剑。怨气滔天，撼动轮迴，化作森罗地狱之景！”
可怕！
眾人听得心头阵阵发冷。
亿万苍生”只是一个空洞的量词。
但若落在实处，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思想——那究竟是怎样的恐怖景象。
又是怎样的绝望，才促使她去毁灭世界？
“在洞天世界毁灭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片红叶。”乌石语气飘忽，仿若又回到当初的场景，身躯瑟瑟发抖。
“所有一切都毁灭了，只剩下一片血色的红叶，在虚空慢慢凋零。”
“而后。”
“血海般浩瀚的剑光中的一缕，轻飘飘带走了我的生命。”
呼~
眾人齐齐吐出一口气。
只觉心头一股沉甸甸的压抑，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一片红叶。
压塌了整个世界。
这是何等伟力，这是何等魔剑？
剑魔，红叶。
太可怕了！
她真只是一个玄青命格吗？
“还有吗？”
苏白念缓缓问道。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乌石遗憾摇头，他也很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奈何身为世外一龟，终究只能看到一片红叶残影。
苏白念也知道能找到这样一个亲身经歷者，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多谢前辈今日赐教。”
苏白念郑重行了一礼。
“客气、客气了。”
乌石慌忙起身，不敢受他之礼。
正当苏白念二人告辞，准备离开百业城。
乌石忽然道：
“对了，我当时还听到一句话，也不知对你有没有用处。”
“前辈请说。”
苏白念脚步一停。
“纵使仙路断绝，百世成灰，我也要在红尘中———等你归来。”乌石说罢，忽地浑身一震。
“噗吡～”一截血红的剑尖，自他心口刺出。
“这剑—竞从轮.”
话未说完，龟仙人当场气绝而亡。
九世轮迴一万八千载求道之途，就此一言而断。
所有人都呆愣原地。
傻傻望著乌石满是懊悔的眼神。
只因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堂堂一个仙人，竟莫名死在了眾目之下？
嘣~
赤红的剑尖化作一缕血色消散。
乌石体內一道道光华爆闪，法宝、阵盘、神通仙术——-似无数种保命手段，却抵不住那跨越轮迴的一剑之威。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那一柄传说中的魔剑，又到底是什么剑？
许久。
眾人默默为乌石收遗骸。
其实並没有什么值得收验的，在那一剑的力量下，一切尽化灰烬。血肉、龟壳、法宝都半点不存。
最终林春秋还是从他住处取来一件衣衫，在百业城中一座山头立了个衣冠冢。
眾人站在坟前，皆是沉默。
许久。
林春秋胃然一嘆：“时也，运也。老乌龟活了九世，龟缩了九世，终究逃不过这终焉之劫。一切都是命啊！”
“是我的错。”
苏白念面色愧疚。
“是吗？”
林春秋並不这么认为。
“仙路坎坷，天命难改。命龟一族与世长存，却也受制於命。纵然没有今日一语，他也迟早死於其他劫难。”
“从古至今万万年，就没听说过他们一族能真正成道的。”
“你无需自责。”
无需自责吗？
苏白念脑中浮现一柄剑。
一柄存在於无边血海中的魔剑。
他能接近那一柄剑，继而改变『小慕虞”前前世的命运吗？
如果她真的是小慕虞。
他绝对不想看到，她在无尽绝望中毁灭一个世界，背负轮迴也无法洗尽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