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还有此等好事? > 第86章 我和他结为道侣
  自从上次被两个逆子气了一遭,苴浮伤势迅速愈合,短短半月便已恢复大半。
  他面无表情将那虚幻巨兽拂开,更加笃定“长逆子”居心不良。
  当诛。
  苴浮心中怨气滔天,手猛地一挥,无数毁天灭地的符纹游龙般凭空出现,缠绕在他身上,宛如前来索命的阴差厉鬼。
  丹咎宫结界是他所做,自然知晓破解之法。
  等他将结界打开,一定取逆子项上人头……
  忽然,“爹?”
  苴浮赤瞳一动,身后张牙舞爪的符纹陡然凝固,倏地收敛回去。
  丹咎宫的结界打开,乌令禅艳红宽袍叮叮当当地溜达出来,乌发被扎了个丑辫子随着他行走间微微晃着。
  一股无形的洞虚境气息毫不收敛,狂扫四周。
  苴浮杀气登时收敛:“洞虚?”
  乌令禅点点头,随意地说:“嗯,也就那样吧,不值得一提,区区洞虚罢了,不必张扬,不必在整个昆拂墟宣扬的人尽皆知,更不用专门为我办什么庆功宴。”
  苴浮:“……”
  伏舆、荀谒:“……”
  虽然早就知晓乌困困修为天赋逆天,这种话也颇有得意炫耀的嫌疑,可众人还是给惊住了。
  二十四岁的洞虚?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
  这不是魔神偏爱的地步了,乌困困难道是魔神亲儿子?
  乌令禅得意地炫耀了一番,颠颠地跑上前围着苴浮转了几圈。
  这还是他头回在阳光下见爹,差点没认出来。
  苴浮蹙眉:“你闭关这几日,便是在修炼?”
  “是啊。”乌令禅疑惑道,“要不然呢?唔,爹你来做什么,身体恢复了吗?”
  苴浮:“……”
  苴浮深感自己的龌龊,语调温和下来:“看你七日未露面,特来看看你。”
  乌令禅乖乖点头:“多谢爹。”
  正说着,尘赦姗姗来迟从丹咎宫走出,恭而有礼地颔首:“父亲。”
  苴浮还在带笑的脸微微一沉,但又因方才误解尘赦,难得对他脸色好了些,随意一点头:“你在为困困护法?”
  尘赦温声道:“是的父亲。”
  苴浮之前总是强迫尘赦不情不愿地唤他父亲,如今却怎么听着俩字怎么奇怪,沉着脸瞥他一眼:“修行的时候倒有个长兄样……”
  乌令禅撇撇嘴:“他才没有。”
  简直人面兽心。
  苴浮没听清:“什么?”
  尘赦笑着打断乌令禅的嘟嘟囔囔:“父亲来丹咎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苴浮心想打算来弄死你的,冷淡道:“没什么事吾就不能过来,昆拂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用得着你过问?困困,过来。”
  乌令禅小跑着跟着苴浮一起进了丹咎宫,一步三回头地看尘赦。
  苴浮蹙眉,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似乎在数落他。
  乌令禅只好乖乖地回过身,爪子在腰后比了个“等你哦”。
  尘赦失笑,转身回辟寒台。
  昨日落雷,洞虚境雷劫将辟寒台的结界阵法击碎,四处狼藉一片,荀谒一大清早就在修补。
  尘赦走过长廊,抬手随意一抚,灵力顷刻将废墟似的辟寒台恢复原状。
  自从尘赦入枉了茔做镇物,辟寒台的冰雪便已融化,乌令禅也不怕触景生情,经常来此地溜达,种些丹枫树悼念阿兄。
  七年过去,本来冰封森寒的辟寒台已秋意盎然,同丹咎宫相差无几。
  尘赦丝毫不吝啬,连一棵雷劈焦的枫树也在大乘期的灵力滋润下重新枯木逢春。
  伏舆和荀谒跟在身后,瞧见此景面面相觑。
  本以为尘君回辟寒台后,此地又会成为原先死气沉沉的冰冷模样,没想到竟半分没变,且那些丹枫树生长得越发郁郁苍苍。
  这便是有道侣的男人吗?
  这段时日尘赦很少回辟寒台,伏舆和荀谒心中生疑。
  莫非是有紧急要事吩咐?
  两人当即面露肃然。
  尘赦走到寝殿外那棵枫树,抬手抚摸着带着露珠的红叶,淡淡道:“三月时间,足够备好双修大典之事吗?”
  伏舆、荀谒:“?”
  就为这个?
  他们还当要暗中谋划篡位之事呢,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想追随谁才能不得罪另外一个。
  ***
  丹咎宫。
  乌令禅本来计划中三十岁化神,没料到误打误撞竟然二十四洞虚,脑海中全都在编排三界之人会如何震惊、如何夸赞,越想越高兴,得意得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
  苴浮盘膝坐在连榻上,白发垂曳铺洒,抬眸瞥了还在傻乐的乌令禅一眼:“困困。”
  乌令禅懒洋洋地说:“嗯?怎么啦?”
  苴浮淡淡道:“你真的要同你阿兄结为道侣?”
  “当然啊。”乌令禅不明白他爹为何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托着腮面对着苴浮,认认真真地说,“我喜欢他,就要和他结为道侣,才不管他是半魔半人呢。他就算是魔兽,我也喜欢。”
  苴浮掌控昆拂墟数百年,除了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无法接受哇哇吐血,这段时日逐渐平复心绪。
  毕竟如乌困困所说,他们并无血缘关系,昆拂墟断袖道侣更是数不胜数。
  魔修百无禁忌,你情我愿,没什么必须分开的理由。
  苴浮眉眼浮着笑意,问他:“吾儿,你从仙盟归来九年未到,更是同他分离七年,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仅两年,怎么就认定他了呢?”
  乌令禅:“唔。”
  苴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呸了呸,继续慢条斯理地道:“你阿兄面上温良,内心阴损蔫坏,你能同他情投意合,不过是因他近水楼台,运气好罢了。”
  乌令禅完全没听出来苴浮的意思,点头:“的确是近水楼台,这个词用得好。若没有爹认他做义子,我们还没有这段缘分呢。”
  苴浮:“……”
  苴浮淡淡地说:“你非得每次都提这句吗?”
  乌令禅:“哦……”
  苴浮谆谆善诱:“你如今已身居高位,放眼三界优秀之人无数,何人你选不得?等你同其他人相处多了,就会发现你对尘赦不过是雏鸟的依赖罢了。”
  乌令禅兴奋地举手:“我选阿兄!”
  苴浮:“……”
  这孩子是不是只挑自己想听的往耳朵里进?
  苴浮头回有种带孩子的疲惫感,但又记起年幼时他和乌君因枉了茔之事焦头烂额,全是尘赦在照料。
  苴浮闭了闭眼。
  怪不得江鹊静那厮总说他遭了报应。
  乌令禅完全看不出他爹的崩溃,还在哼着小曲小调扒拉桌案上的酥皮卷——也不知道尘赦帮他护法一夜,哪来的时间去幸樽关取糕点。
  苴浮一看酥皮卷就来气,可又不能冲着乌困困撒,只好说:“你自己想通了就好,爹管不了你了。”
  “那是当然啦。”乌令禅毫不客气地说,“如今昆拂墟我说了算,爹您都没有‘君’了,日后得听我的。”
  苴浮:“……”
  孝子。
  苴浮无声叹了口气,知晓再怎么劝此事也无法转圜,更何况感情之事只有两人才懂,管旁人说什么“近水楼台”“雏鸟依赖”,皆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影响不了什么。
  更何况乌困困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犟种。
  尘赦吩咐完双修大典操办之事,从辟寒台回来。
  乌令禅正在送苴浮离开。
  也不知乌困困给亲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只是短短片刻,身上就穿了件玄色法衣,那衣袍间绣得皆是灵力丝暗纹,密密麻麻,一看便是最上等的符纹咒术。
  尘赦眉梢轻挑。
  他识得那件,是苴浮耗费无数精力灵力制出,举世罕见的仙阶法衣。
  三界恐怕唯有这一件。
  乌令禅不太懂,觉得衣衫虽然黑沉沉的不符合他的审美,但在光下闪着暗纹浮光,极其奢靡华贵,勉强收下。
  尘赦颔首:“父亲要走了?”
  苴浮勉强对他气顺了些,随意点头。
  尘赦:“恭送父亲。”
  苴浮抬步就走。
  只是在即将缩地成寸离开的刹那,耳畔听到乌令禅嗒嗒跑过来,语调兴冲冲地牵着尘赦的手,亲亲蜜蜜地往他身上挨:“阿兄阿兄,今夜也双修吗?”
  苴浮:“?”
  苴浮:“……”
  也?
  双修?
  苴浮灵力一散,半透明的身躯转瞬凝实,缓慢转身,面无表情地望向尘赦。
  尘赦:“…………”
  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父子关系,再次因乌困困随意一句话毁于一旦。
  *
  乌令禅喜爱一切有结果之事,修行则是他最为热衷的。
  在他认知中,只要努力便会修为精进得到夸赞、惊羡、嫉妒,无论何时都有满满勇气和冲劲一往无前。
  最年轻的洞虚境强者给足乌困困优越和满足感,所以对双修之事不再排斥。
  尘赦今日险些被苴浮暗杀,晚上依然兽心不死,抱着乌困困在后殿温泉厮混。
  乌令禅亲着尘赦的唇,伴随着温泉的水声啾啾个不停,他脑袋也不知想了什么,忽然开始许愿。
  “要是亲一亲就能双修就好了。”
  尘赦没理会他脑袋晕乎乎的胡话,指腹在乌令禅后腰线重重摩挲过,那股热意从脊骨一路往上撞向脑海。
  竹影摇晃洒落在潺潺水面,雾气蒸腾模糊两人的眉眼。
  乌令禅懒洋洋地靠在巨石上,乌发水墨似的在水中荡漾开,腿弯被尘赦小臂勾住,水流潺潺拍打着雪白的腰腹。
  没一会,乌令禅腰身几乎弹起来,一把抓住尘赦的肩膀,奋力摇头:“还是不行!”
  尘赦笑起来:“行的。”
  “你说的容易……唔,别再亲我了!”乌令禅的指甲狠狠在尘赦肩上划出几道血痕,正在推拒着,不知察觉到了什么,抖着嗓子道,“停一下!唔……墨、墨宝……玄香回来了!阿兄!他被拦在丹咎宫外面,我得去……去把他放进来!就一会,一小会。等我回来再继续双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