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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俯首称臣 > 第43章
  梁昭夕被屋顶花洒喷薄的水雾密集而温柔的冲击, 她像一块融在其中的冰,大雨淋出来的寒气在高温里蒸得四散,只剩源源热流从各处满溢,溃败似的顺着打颤双腿淌过膝弯, 滑到瘦白的脚踝。
  她恍惚以为一脚踏进了湿软的泥沼里, 一步一步被引导着深深下陷,不能宣之于口的快意没过她头顶。
  她渐渐又觉得自己才是那块泥沼本身, 在特殊的深吻里变成湿黏软烂的一团, 能把人吸纳吞没。
  花洒停了,她身上裹了大块厚软的浴巾,意识还泡在热水里没能马上醒过来, 眼前仍在阵阵发黑,昏沉着被抱起离地,进了她第一次来这里时原本要住的一楼那间房, 摔进床里, 脊背贴着丝质的床单深陷进去再弹起来。
  男人的膝盖紧随着压到她腿边, 桎梏她束缚她,他扣着她下颌覆过来, 让人难以顺畅呼吸的高大身形阴影般把她彻底笼罩。
  他两只手都在搅动她失守的唇,只是不同方向,上下同时, 她紧紧勾着脚尖, 在他愈发无度的攻势下挤出哼声。
  她乱动的手被孟慎廷湿漉漉攥住,引着她去碰他。
  她熟知那个体量, 在这个关头再触及到,以为会慌张。
  但她已经被耐心开拓过,满心只剩烧到发疼的热望和干渴, 整个人坠入野火里翻腾。
  感觉到床单早早就被自己弄出了一小块深色,她抓着他吃力气喘,别的说不出来,只是本能地喊他名字:“孟停。”
  孟慎廷的嗓音从粗砂里磨砺过来,他简短地命令:“再叫。”
  “孟停……孟停。”
  上次也是在这栋房子里,她异想天开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只有她知道,只有她能叫。
  她想他短暂地停留她身边,他今天终于选择停下。
  她又想不枉这一程的亲密,要彻彻底底拥有他,一次,一晚,一天,或者更长一点。
  直到他腻,直到他玩够了没兴致了,她就干净利落地离开,就当从来没跟他开始过。
  这是她与他做完这场交易,甘愿给出的筹码。
  床单不断纠缠揉皱。
  孟慎廷咬着她肿起的唇肉,深深盯她半睁的眼睛,他在碾她,好似蹂躏欺辱,更像理智尚存的叩门。
  他极低声问:“最后一次机会,还想反悔吗。”
  梁昭夕控制不住浑身的战栗,抓着他微湿的短发来稳住自己,她在昏暗里跟他灼灼对视,忽然心血来潮说:“如果,如果我真反悔了呢……”
  她贪心想看到他被逼急的表情,以为自控如他,会压抑着叫停撤开,她一秒钟想出了一百种拉他回来继续的方式。
  然而她刚隐约听到一点撕扯开某种包装的声响,还来不及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用品,下一刻她迷蒙的眼睛就陡然睁大,话音还未落的嘴唇失神张开,小腹紧紧绷起,发出极度酸软的抽搐。
  痛和痒同时狂浪般把她席卷。
  有什么从未了解过的禁区被不容拒绝地征伐。
  “来不及了。”
  他故意问她那句话,等同自虐,再不顾她的退缩,违背她的意愿,放肆宣泄他遏制太久的疼痛和焦渴。
  “昭昭,你后悔得太晚了,我根本就没有退路留给你。”
  海潮陡然间遮天蔽日,迎头把梁昭夕吞噬殆尽。
  浪花疾重,在岸边拍打出透明的泡沫。
  感官上完全过载的刺激让她泪不停往外涌,她以前明明不是爱哭的人,在他身边以后,不知道是变敏感还是变脆弱,总是容易在他面前掉泪,眼泪成了家常便饭,在几近失魂的颠簸里淌得一片狼藉。
  孟慎廷额角汗湿,隆起鼓胀的青色筋络,急速奔流的血管在他拉紧的颈边跳动。
  他手掌托起她腰抬高,着迷到有些疯魔地注视着自己和她,他手极少这么不稳,抚摸着她脸上的泪痕,哑声要求:“昭昭,睁眼。”
  梁昭夕这时候乖到不像样,予取予求,也格外听话,她抽噎着挑开湿哒哒眼睫,艰难地对焦,一眼看到不堪入目的景象。
  她脑中轰响,仅剩的羞耻心在这副直白画面下都成了粉末,几重叠加的兴奋逼着她崩塌地叫出声。
  他缓慢而强势地压下,让她亲眼目睹,指腹磨得她烈火焚身。
  “别躲,看清楚,你是怎么完整吃下的。”
  梁昭夕眼神涣散开,被剥夺理智,推进烧沸的深海。
  她起初还艰难,快要把自己绷成他的轮廓,直至床单揉烂成泥,她抓着能拧出水来,找不到一块干爽的净土。
  他直接抱着她起身,她满脸高烧的红,一口咬住他沾着汗的肩膀,手浑浑噩噩中摸向自己小腹。
  好像他就在这里,好像按到了。
  她汗流得止不住,被他就这样托着走出房间,落地窗外暴雨急重,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她也承接着更汹涌的风吹雨打。
  她在孟慎廷走路甚至上楼的颠簸里溃不成军,圆润指甲太用力,把他脊背抓出道道渗血的红痕。
  孟慎廷仿佛着魔地享受着她带来的痛意,他控着她,折磨似的吮她唇,嗓音沉哑:“梁昭夕,说喜欢我。”
  她头昏脑涨,根本听不清,回应得迟了些,换来惩罚的疾风骤浪。
  “……喜欢,”她缺水的喉咙沙得不像样,“喜欢你,喜欢孟停。”
  孟慎廷陷进这种极限之下的强制告白里,身体的疯狂模糊掉了真假,他深吸,失控掠夺,再逼迫她:“说爱我,不会离开我。”
  她禁不住收紧,他在她耳边沉沉喘一声,脊梁涌窜着急促的电流,迫着她:“昭昭,说!”
  梁昭夕仰起头,哭着重复:“爱你,昭昭爱孟停,只爱过孟停……”
  她开始语无伦次,心里明知不是纯粹的实话,意识却脱了缰,含混不清地自觉补充:“不离开你,留在你身边,只要你要,我就给你……”
  最后一节楼梯,孟慎廷忍无可忍地把她抵在墙上,她单薄的背压着他手掌碾磨墙壁。
  他眼底漫上过激的血丝,掌着她滚烫的脸牢牢凝视她,汗从鼻梁滑下,咸涩沾到唇角,再喂进她口中:“一辈子吗。”
  梁昭夕张口艰难地吸气,神智飘摇,无论如何答不出口。
  在他把她摁进楼上主卧的床里,不知时间,不懂节制,换上第三个时,她终于软得手指也提不起来,在最后的清醒中轻声哽咽着回答:“……嗯。”
  凌晨天色微明时,窗外刚刚暴雨初歇,梁昭夕在被子里蜷缩着侧躺,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睫毛黏成缕,偶尔小声地抽气一下,她长发散乱地铺开,白皙颈上痕迹层叠,下面压着男人筋络分明的强悍手臂。
  孟慎廷拥在她背后,脊背微微弓起,贴着她的弧度,跟她密不可分,他仍然在深处,怕吵醒她,忍耐着埋着,不厌其烦亲吻她耳廓和后颈。
  他从小到大生存的环境,逼他最擅长控制自己,压抑欲求,需索有度,懂得分寸底限,最过界的只是用身体亵渎她的贴身物品。
  他从来没想过会对某件事脱轨上瘾到这样的地步,不沾的时候还能上一把锁,沾到了,碰了,食髓知味,心底囚困多年的兽就挣断了链条,撞破堤坝,把经年克制下早已发疯的欲倾泻出来。
  他重新审视这样贪欲泛滥的自己,不齿,自厌,又欲壑难填,他一整晚很多时候盯紧她的眼睛,在里面病态地收集那些她为他疯狂失焦的瞬间。
  即便真心微乎其微。
  让她高,潮也好。
  她一次次尖叫融化,都是为他,只为他。
  心不依赖,那就换身体,他让她爽,是否能留得住。
  天光见亮,孟慎廷闭起眼,缓缓退出,梁昭夕腿无力地颤了颤,迷糊着发出一点轻哑的碎声,他更难忍,俯下去不断吻她额头鬓发,收敛着把她抱进浴室仔细清洗。
  她筋疲力尽到极点,醒不过来,软绵绵靠着他蹙眉咕哝,满脸抗议。
  搂着人回到床边时,床头的手机刚无声响过一轮,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几秒钟后两条信息相继跳出来,是昨晚负责孟骁行踪的特助,简洁报告整晚的情况。
  “孟董,昨天结束后,孟骁冒雨在郊区飙车,雨最大的时段出了车祸,很快就送了医院,人没大事,皮外伤,按您事先交代的,您父亲要跟孟骁见面,我们没有出面干涉,由他去了病房。”
  “孟宪东在里面谈了什么我们没有监听,他离开后,孟骁明显精神状态异常,凌晨开始狂躁,闹不停,嚷着要见您,还要见梁小姐,说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她。”
  孟慎廷目光掠过,大致扫了内容,眼里流出一抹森冷的讥诮,他拨出一个电话,声音仍低哑,简短交代:“半小时后,把孟骁带到公司楼上的隔间,手脚控制住。”
  对方立即应答,孟慎廷挂断,手机扔一边,俯下去拂开梁昭夕垂落的鬓发,露出深深熟睡的脸,她面颊还透着浓重的红,有时会轻轻喘,依旧没有从某种状态里抽离出来。
  他没办法把她一个人留下,怕他赶不及回来,她醒来找不到他。
  他回身去衣柜里拿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衣物,把她轻缓抬起来,靠在胸前,低下头把她从被子里剥出,双手慢条斯理给她穿上内衣,碰到腿根时,她瑟缩地并拢,他流连地吻了吻,给她一件件穿好衣服,包裹进宽大的男款大衣里,横抱着出门。
  进电梯时,光线晃得梁昭夕睁了一下眼,模糊看到孟慎廷近在咫尺,她贴着他胸膛依赖地蹭了蹭,话也没说出一句,又酸软地睡过去。
  从青檀苑到华宸办公大楼,一路车程半个小时,孟慎廷始终紧紧护着怀里的人,把她搂在腿上,没松过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