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光明右使?
善履坊干办皇城司亲兵营。
杨康已先与马鈺、丘处机、王处一悄悄进去查探情况,他们四人能保证各自全身而退,不然万一陈淼他们已被皇城司移交至別的牢狱,没找到人还惊动了他们,得不偿失。
还好,杨康找到了关押犯人的营房。
由於在亲兵营深处,这边看守並不多,杨康轻鬆进去了里面先查探情况。
皇城司捕治收押之人眾多,且在一营之地也分散关押,他一时间也未能找到陈淼。
不多时,杨康找到了一间小营房,却只关押了两人,一远一近,一览无余。
他样貌打扮、兵器制式明显与皇城司诸官吏军卒、亲从亲事不同,前面几处去了的营房中在押之人有见著他踪跡的,也只是不解疑惑这是何人,哪家道爷打通了关係来捞人的?
显然,临安乃南朝首善之地,没人往劫狱方向去想。
而此间,陈淼先发现了进来的杨康,顿时一脸震惊。
教主,你怎么就披了身道袍、负了柄长剑,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了???
你不会是要劫狱吧?
我没有求救啊!
我是求死的,只有我死,上塘帮眾兄弟们才可活啊!
陈淼背过身去,不欲使杨康看见。
“教主救我!”
忽然,近处单独关押著的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年轻汉子,扯著牢狱监栏叫唤起来。
杨康走近,哟,这不是当初在通缉令画像下鼓动民心骂我的那傢伙吗?
你也被抓进来了?
明明画像不像,你怎么认出来的?
见杨康过来,他低声道:“教主,我是光明右使张三枪!”
杨康愣了一下,心道,你就是张三枪?
只作为背景板在倚天屠龙记里露过名字的龙套?
他上下打量,张三枪显然是被拷打得不轻,浑身带伤,不过好在他皮糙肉厚没性命之忧。
也不知他会不会乾坤大挪移?
杨康挤出点时间答道:“我却不是你的教主,我只是全真派弟子。”
“???”张三枪努力求生挣扎,试探又问:“教主,你不是来救陈帮主的吗?”
“是啊,陈帮主受明教牵连,既来救他,倒不能用明教身份,拂了赵宋朝廷面子,也不好收场。”
“...:.”张三枪无言以对,只觉此人厚顏无耻,明教身份不好用了,便弃如履,枉自己还以为这位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仰慕明教事跡,借用名號呢!
“那前辈你何必冒充我教教主!!!”张三枪恨得咬牙切齿。
“那你冒充光明右使作甚?”
“我没有冒充,我就是光明右使。”
“本尊亦未冒充,本就是大云光明教主。”
“你別放屁了,我才是教主!”
“那正好,你给皇城司抓了,告诉他们你是教主不就行了?”
张三枪垂头丧气:“他们酷刑拷打我,我说我是教主他们不信,以为我欲顶替你,说成了是光明右使他们才勉强信。”
“那倒也是,如此轻易被抓了,本尊也不信你是教主。”
“他们说请我来皇城司营地喝茶去,哪知下了药!”
工..:”杨康无言以对,未料到这一任教主怎么比靖哥儿还单纯?
“你怎么不冒充光明左使?”
“左使是我师父..
“右使呢?”
“没有右使....
“四大护教法王呢?”
“也没有....
“五行旗呢?”
“那是什么?”
现在的大云光明教也太落魄了吧?
杨康便按照倚天屠龙记中的设定给他简略讲解了一下,听得张三枪悠然神往,只觉教中若真能有此强兵教眾,护得兄弟姐妹们一方太平易如反掌吶!
“教主,有没有可能您真是咱们失散在外的教主?”
“很有可能,你乾坤大挪移练了几层了?”
张三枪瞪大眼晴,这下不得不信此人真就是失散在外的教眾了!
他知道教主一脉相传的神功!
“三层!师父夸我是天纵奇才呢!”
杨康点头,抽剑將牢锁劈开,又道:“既然没被认为是教主,那十二枚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秘籍也没带在身上吧?”
张三枪一副教主你果然料事如神的仰慕神色,肯定道:“没带!”
“一到七层都背熟了吗?待会儿出去默给我。”
张三枪跟著杨康边往里走边犹豫不说话,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得教主救命呢!
既然自己这个前教主都承认前辈他是现教主了,那传他乾坤大挪移也无妨啊!
他当即道:“谨遵教主令!”
杨康心道,好好好,没想到来救个人还有意外收穫。
不过,此时已听得这间营房之外有与马丘王匯合的口哨之声,便知他们或许也找到了陈淼家属,发出讯號,互通各自情况,
杨康又问张三枪此地有未见到上塘帮陈淼,张三枪指认方位,杨康当即找到远处正背对自己的陈淼。
“陈帮主怎么不呼声求救?”
“杨教主別来无恙,是陈某自愿受罚、家中老幼可免一死。”
“那......奔赴到陆家庄的那位兄弟,並非是你授意安排的?”
陈淼问是哪位兄弟,叫何姓名。
杨康有些尷尬,他也没问,只好形容了样貌。
“原来是张水生兄弟,他幼时父母早亡,是我资助长大的。”陈淼嘆了口气,心道还是没安排得妥善,张水生不愿眼睁睁见他受死,竟自己跑去嘉兴求救了,还把杨教主给求来了!
杨康心道,难怪皇城司非要收拾你不可,这般得民心的,还疑似和明教混到一起去了,人家能放心么。
他一剑將牢锁劈断,打开门,再问道:“陈帮主,隨杨某走么?听此讯声,你家人或已被丘道长他们救出来了,届时丘道长將护送你们过了淮水,往山东去安顿隱居。”
陈淼长嘆一声,拜道:“烦请杨教主、丘大哥照拂在下妻儿老小。”
张三枪斥道:“走啊,命重要。”
陈淼:“右使不是寧可自己身死,也不透露贵教教眾何在么?”
杨康知其心意,也不多劝,带著张三枪离了营房,门口两个守卫被打晕了靠著门墙,尚不知押犯已离开。
其实点穴制人是最方便的,奈何他们皆著硬甲,他点穴功夫没那么精深,没辙隔甲制人,只先点了颈后“哑门穴”再打晕了了事。
这样就算醒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情况。
在一处皇城司亲兵营偏僻角落,丘处机起起落落,正將陈淼父母妻子一干人等送至营外接应的几人手上。
丘处机见杨康来了,说道:“未曾想到这皇城司外紧內松,竟教咱们这般轻易得手了。”
陈淼家人並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单独关押,故而丘处机顺手把那间营房內的別的在押犯人也给放了,免得吵闹,让他们想走的也悄悄得走,正好也给他们混淆视线,
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擅杀守卫,而是制住他们,以拖延时间。当然,不用多久,肯定会被发现的,巡逻的兵卒也不是傻子。
“杨教主未找到陈帮主?这位是?”丘处机问。
“本教光明右使张三枪。陈帮主不愿隨杨某离去.....
杨康將陈淼的打算简略说了,丘处机听了大怒。
“陈兄弟糊涂啊!他哪能以为自己一死便可保上塘帮上下平安?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將来再找狗官报仇啊!贫道去劝他!”
马鈺没拦住,丘师弟问了方位已经去了。
此时营中尚未发现端倪,一切如常。有逃犯也不谋而合找到此处隱蔽地点了,尷尬相视一笑,
便翻墙出去。
王处一问:“师兄、杨教主,咱们还等丘师兄吗?”
马鈺道:“白天营中鬆懈兵少,丘师弟带一个人出来应不是问题。不等了,咱们护送的人多,
事不宜迟,赶快出城。”
眾人行色匆匆从钱塘门裹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城去,在西湖之北钱塘县履泰乡九曲里与韩宝驹匯合。
此时江南六怪里其余五人也来此聚齐了,甚至还带来了郭靖、杨妙真及传讯的上塘帮眾张水生。
杨康没去怪罪张水生擅自求救,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著靖哥儿与妙真姐,这般组合,属实是没料到。
陈淼家属共十一人,先由郭靖与杨妙真领头带著江南六怪护送北上。
不多时,丘处机已扛著一人奔走而至。
陈淼不愿走,丘处机直接將他打晕带来了。
丘处机道:“走!皇城司已发追兵!”
杨康问:“有多少人?”
丘处机汕汕不能答,我一带人跑路的,哪有功夫关注这个。
陈淼悠悠转醒,答道:“皇城司不愿使事实际扩大,估计只是上一指挥使陈堰领其属六百人来追捕。陈堰是我结拜兄弟,他愿保我家人流放岭南不死、上塘帮由原副帮主接替依旧。”
杨康道:“听起来马蹄声声势確实不大,先拦一会儿,让江南六侠他们走远些,免遭追击。”
丘处机道:“区区一名指挥使而已能做得了什么主,陈兄弟,你不能听信狗官谎话,枉送性命。”
张水生亦劝道:“帮主!莫副帮主一上任便改了兄弟们例钱分配、更有许多剋扣,他还氓毁帮主私心谋反!他跟皇城司狗官流一气啊!”
陈淼道:“是我教他做的,若有我无我,上塘帮还是一个样,皇城司能放心让咱们抱团么?”
杨康顿觉这位八尺大汉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才,给杨铁心送去发挥余热正好。人救都救出来了,
总不能还回去吧?
张水生无言以对,顿时反思起来自己不听从帮主吩咐,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但转念一想,凭什么就该帮主主动將诸事拦到身上啊!是全真派先找上的帮主、是明教又后来找上的上塘帮,面对他们这些高人,帮主能拒绝吗?
张水生心中无比迷茫,当初隨帮主、教主、群侠做得大事的兴奋自豪,被现实后果隨之而至击碎。
说话间,杨康远见追兵已至,皆为人高马大的骑兵,皇城司亲从官都为禁军里优中择优者,一见之下,確实声势不凡。
不过所携兵器皆为常规制式,未携弩箭、火器,显然是临时出动,未从库中登记取用。
而且来的也不是几百人,似乎不过几十骑而已。
杨康放下心来。
“马教主,结天罡北斗剑阵,先给他们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