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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师父你好香
  邀月在尾隨徒弟百丈之內,飞落叶都瞒不过她,所以跟她武功远差两个境地的杨康並未发现有个变態远远吊著,或在前或在后或在左右,反正就是不让他发现。
  邀月容貌虽然望之不过双十年华模样,但其实已年近四十;杨康此世方才十四,但其实已年近四百。
  虽然都是成年人,但心智差距还是挺大的。
  比如杨康能毫无负担地喊妈妈,邀月绝不可能低声下气地喊爸爸。
  所以邀月虽未彻底对杨康去而復返这件事放鬆警惕,但杨康当然亦未因离开邀月的视线而顺应少年人的身体激素水平放任轻桃。
  他还是一副冷淡高贵的模样。
  “草萤,你武功不及荷露,此剑你先用来防身。”
  说著,他右手袖中滑落一柄银色细剑,將小巧的剑柄递给了草萤。
  他自己则自然而然將左手上握著的墨绿短剑收入右手袖中。
  古龙江湖,武功不至邀月怜星燕南天这种举世无双的地步,武林中人都是藏著掖著一手的,实在是人心险恶、江湖艰难。
  邀月听到此动静,心中略感欣慰。
  她当然知道徒儿原本的那柄银剑是妹妹怜星所赠,如今怜星给的银剑被自己的短剑顶替,徒儿主动换剑,大约是心中更加崇爱自己这个大师父吧?
  忽而,她又想起这柄短剑是自己贴身收藏的....,
  邀月顿时起了再现身,把碧血照丹青收回的念头。
  荷露看著草萤恭敬地將公子给的银剑收起,心中顿时十分吃味。
  但主人所赐,下人哪里敢有异议,她虽是与公子青梅竹马相伴长大,但从不逾矩,只能微微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杨康甩了甩衣袖,嘆道:“此剑极重,天下间只有大师父才能藏袖其中挥掌自如。荷露,你且先捧著此剑吧。”
  远远站在树上偷听的邀月五指深深抓入木中。
  他怎么敢把我才送他的剑送给一个贱婢!!!好好好,果然和他爹一样,自甘下贱!
  至於理由,她置若罔闻,她只看结果。
  邀月面生寒意,脚下春枝嫩芽都被嚇得凋零。
  荷露恭敬捧剑,又惶恐又激动,
  杨康又认真道:“荷露,你需用心守护此剑。草萤,此路上,我教你们移剑法,你们內力远不及我,单凭拳脚难以威震江湖、传扬移宫美名。”
  邀月怜星在十几年前也是会行走江湖的,但出了江枫这一档子事后,她俩便极少外出了,故而移宫的名声在这些年里已淡化成了江湖传说。
  这次无缺出宫,也是肩负著顺带重振移宫威名任务的,当然,邀月的目的也是好给要向移宫报仇的江小鱼立出靶子,避免他找不到人。
  荷露当即道:“奴婢定勤练武功,誓死为公子守护大宫主赐剑!奴婢从此便是此剑之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草萤也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这是二宫主赐给公子的剑啊!二宫主虽没有大宫主那般严厉,但也不是好说话的,这剑若是在我手上被敌人缴了,二宫主绝不会问罪公子,但我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她连忙也补救说道:“公子!我也一样.::::
  言罢,她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荷露,大宫主的剑若是在荷露姐手上丟了,那她也真是没命好活了。
  杨康点头道:“你二人既持墨银双剑,隨我行走江湖,便是移宫的脸面,绝不可贪玩鬆懈。
  草萤荷露当即拜答称是。
  杨康心道,邀月邀月你有躲在哪里偷看吗?有没有被如此体贴关爱移宫声望重振事业的好徒儿感动?
  远处。
  邀月打算继续跟隨。
  她神色缓和,心道这个徒儿虽向来对宫中上下都彬彬有礼、温声细语,但到底还是类我。
  这两个贱婢,只是剑鞘而已。
  荷露虽是邀月安排照顾无缺的,但並非是什么监视细作,邀月从不屑如此手段,她有自信,
  自己用心养的徒弟绝不会背叛自己!
  而草萤却是怜星特意安排的性情略显活泼的丫头,来避免万一徒儿重蹈江枫月奴覆辙。毕竟一开始邀月让无缺出宫,而无缺只带著荷露,这种既视感过於强烈了。
  怜星於心不忍。
  “姐姐,无缺去而復返,你怎么不让他再来拜见我呢?”
  一道天真稚气的语声出现在邀月耳边,她不用回头,便也知道是怜星来了。
  “你都听见了?”
  “宫里的宫外的我都听见了,真是有趣得紧。”
  “有趣?我们纯洁处女之身,被他这小子误以为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你竟觉得有趣?”
  邀月觉得这个妹妹病得不轻,她並不觉得被江枫的儿子当作母亲是什么有趣的事,不然当徒儿如此疑问,她也不会把自己撇清干係,把误解引导向妹妹怜星了。
  为了大计能成,可以苦一苦妹妹。
  但她没想到怜星竟觉得有趣而非愤怒。
  怜星微微笑道:“姐姐,你觉得以无缺的气度容貌,此次行走江湖会不会俘获那些凡俗女子的芳心呢?”
  邀月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我原本是让草萤留意,无缺在江湖之中,他爱上了谁、谁又爱上了他,但此时想来是不用了,既然他以为我是他母亲,我亲自问他便是。想来母子之间应是无话不谈的,他不会瞒我。”
  “他不也敢瞒我,我直接问他就是。”
  “他的性情,姐姐你不知道么,男女之情,他从没有感受过,若是你这样严厉的师父直接问,
  他只会在心中彻底断绝。而若是我这般他眼中的母亲,则可以引导他明悟自己爱上了哪个女人、又被哪个女人爱著。”
  “这又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我会把他爱的女人、爱他的女人,全都送给江小鱼,恶人谷出身的江小鱼会对白得的女人怎么样,姐姐你能想到么?到时候无缺知道了是他的同胞兄弟欺辱了她们,该有多痛苦.....”
  “怜星,你失算了。我没有让他们把江小鱼养成丧尽天良的大恶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欺辱女子的,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不然將来若是他杀了无缺,又如何会痛苦?若是无缺杀了他,也只会为大义灭亲而畅快。”
  邀月不是呆子傻子,虽然燕南天被江琴逛骗误入了恶人谷而被谋害,但她也留有后手,保证了江小鱼能成长起来。算算时间,江小鱼差不多也该是被赶出恶人谷了。
  怜星讚美道:“原来姐姐替我做了这么多补救,我只提出个想法,后来却再也没有管过了。”
  邀月点头道:“你总是只贪图一时畅快,不顾及后果。”
  怜星微不可察地看了眼树梢,树上没有桃子。
  她藏在衣袖裙摆中残废畸形的左手与左足亦颤抖了一下,她没有接邀月的话,而是眼中闪著灵动的波光,娇声道:“江小鱼是个好人,那確实再好不过了!好人若是坏了女人的身子,更是要愧疚负责!把无缺钟爱的嫁给江小鱼,把江小鱼钟爱的嫁给无缺,哈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邀月看著怜星顽皮的笑容,她再狠毒的心也不禁微微颤了一下,她说:“好,很好!你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怜星抿了抿嘴,贴近邀月道:“兄弟、爱人......那还有朋友!”
  她们从没有朋友。
  所以邀月培养下的无缺也从来没有朋友。
  她说:“就像江琴背叛江枫一样,让荷露最后也背叛他!”
  怜星摇头道:“不,他们不算朋友!无缺的朋友只配是他的同胞兄弟!可以先撮合他们成为朋友,再让他们因女人反目成仇,最后再让活下来的那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真正的仇人在幕后操控!”
  邀月欣慰道:“很好,这確实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
  怜星又道:“姐姐,还是让江小鱼杀死无缺吧..
  邀月冷冷道:“才说完,你却又心软了?让无缺最后知道他的师父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更让他痛苦吗?”
  怜星:“
  》
  邀月挥袖道:“回宫,若是命运让他们在这两年中相遇,无缺就此杀了江小鱼,便就此了结吧。”
  怜星默然跟隨在邀月身边,心道若是他们没有早早地遇见,那姐姐便真的要实践我的说法了。
  无缺啊无缺,你为何去而復返呢?惹出了姐姐的疑心,使你將来徒增更多的痛苦。
  若非她將邀月“劝”回,还不知邀月要暗中跟隨多久。男人一旦如鱼儿入了江湖,原本收敛纯质的心定要被浸染,她担心姐姐若看不下去,会提前抓来江小鱼杀了无缺.....·
  夜深了。
  杨康走得並不快,这晚只是在距离秀玉谷五十里的小镇客栈中投宿。
  他素来是不习惯风餐露宿的,幸好,移宫弟子也不习惯,就连临时落脚的客栈,草萤荷露都会將最好的上房重新打扫布置一番,然后准备好热汤,伺候公子沐浴。
  所谓超凡脱俗的贵气,並非是天生地、理所当然地如此,不乾不净蓬头垢面,怎么也贵不起来。
  洗澡便是最基础的需求之一。
  赶路、练剑会出汗会沾染灰尘是常识,所以连草萤荷露在伺候完公子之后,也会沐浴一番。
  在移宫,她们虽是战战兢兢不敢言笑的婢子,但生活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隨公子出来,
  当然也不会苦了自己。
  杨康按照习惯练起来明玉功。
  每夜亥时三刻之后,总要入定修习明玉功两个时辰,从无间歇。
  半个时辰后,在近四百年武学修行经验的辅助下,他的第六层明玉功已然突破到了第七层。
  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明玉功前七层功法的杨康在思考自己所学武功,想沿著思路给它续一续。
  因为邀月没教后续。
  毕竟明玉功练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爭长短,练到第八层已可称无敌於天下。
  原剧情中第一次出场十四岁的无缺轻轻鬆鬆便能夺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手中之剑,这等武功用在兄弟相残中已然是够用了。
  没有邀月的吩咐,怜星当然也不敢再往后教。
  杨康睁开眼,脱离了入定练功的状態。
  面前站著了一个人。
  一个绝美的女人。
  杨康看呆了。
  只要她站在这里,连屋內的光线都不再昏暗,夜空中的繁星竟把光彩全都聚集,送过半开的槛窗悄悄洒在她更胜春的甜美娇上。
  好看是好看,但杨康並未被美色迷惑,而是故意在惊见之下微微流露出年少慕艾的表情。
  无声无息的母爱唤醒计划再次启动,虽然邀月不为所动,但怜星好感化得多了。
  不过,明玉功每一层差距这般大么?她从窗户进来时,我竟才察觉。
  还是穿得不够早吶。
  “二师父。”
  他起身,低头,恭敬拜见怜星。
  怜星,一个强大但可怜的女子,如同一颗寂灭孤星,一生都被她的姐姐支配著。
  她本性是善良的,当年她是打算放过江枫与月奴但被后来的邀月所阻;当邀月要杀死月奴的遗腹子时,她献上了兄弟相残的计划拖延让无缺江小鱼长大;到最后她对无缺的不忍胜过了对邀月的恐惧,大喊著要说出真相却被邀月杀死。
  但支配著她的,是邀月。
  她从小到大为善念所驱使的行动,都被邀月看作是在与姐姐爭、与姐姐作对。
  从她被邀月推下树、摔断手足后,她便再也不敢和邀月爭任和东西了,无论是人是物。
  杨康心中疑惑,她偷跑出来的?她怎么敢的?
  邀月確实会在这个点入定练功,持续两个时辰,
  所以邀月应该没尾隨在阴暗扭曲的角落偷听吧?
  考虑到当初怜星在重伤濒死的江枫月奴面前自爆卡车,说出她自己也爱上了江枫,全然没察觉邀月也在附近这种同为明玉功八层的差距,就算眼下怜星是勇气爆发背著邀月偷跑出来的,他也不敢完全確信邀月没跟过来。
  怜星方才被徒儿的眼神也是看得一愣,只觉得自己的心弦仿佛被撩动了一丝。
  她悠悠道:“好,很好,无缺你小小年纪竟然已將明玉功练到了第七层!不愧是我...:..我很高兴.....
  男怜星见自己说到“不愧是我”四字时,杨康神色变化莫名,似是紧张期待又惶恐。
  她顿时瞭然,这孩子是真信了姐姐故意的带偏。
  杨康顿了顿表情,恭敬又谦虚地回应怜星的夸讚,直言是两位师父教得好。
  “既然如此,我便传你第八层的要诀,你附耳过来。”
  杨康这回是真愣了一下,怜星这么好心的?
  怜星等了一会儿,听屋外没有动静,看杨康也没有动静,便以母亲的口吻,慈和笑道:
  “傻孩子,你还不过来?”
  “二师父....你......”杨康心想,你这是要坐实邀月的诱导?其后定然还有更多相应谋划2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弟子遵命。”
  怜星凑在杨康耳边轻声细语,她散发的幽香与温热丝丝在心头縈绕....
  她应该是跑得太快、运功过度,所以出了一身汗?
  师父,你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