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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太上金闕 > 第194章 纵横(上)
  第194章 纵横(上)
  伍文和所言的方略,其根本目的便是拉著焦国、东梁等西隅列国,一起对抗姞姓五十九国。
  將河南二百邦国,分化为俩大阵营,南燕组织五十九国联军是为合纵,而许国拉拢西隅邦国破局则是连横。
  合纵,连横!
  吕尚眸光扫过殿中列位卿大夫,道:“相父所言,正合孤意,就劳您再走一趟西隅了。”
  伍文和回道:“社稷危难,老臣为国奔走驱驰,乃人臣之分。昔日先君当国,臣蒙恩辅佐,今君上承继祖业,老臣虽已皓首,犹有肝胆可献,以报恩遇。”
  吕尚抬眸,道:“有相父在,孤无忧矣,”
  朝会之后,卿大夫垂首退殿,殿门徐徐闭合。
  吕尚负手立在殿中,良久之后,幽幽嘆了口气。
  “五十九国合纵,难吶!”
  虽然在眾臣面前,他表现的沉著从容,但他很清楚,五十九个邦国联合,量变引发质变,这已是他即位四载以来,所面对的最大危机。
  只是,危中有机,连横若败,四载的心血付诸东流,合纵若败,许国则有望奠定大道之基。
  届时,横扫诸邦,称霸列国,由小邦而升大国,集河南之运於一身,便有了逐鹿天命的可能。
  “天命!”吕尚望著空旷的宫室,目光有一剎那恍惚。
  要知道,人间九州,天下万邦,神、人、妖、魔、鬼等大能力者,之所以如此执著於天命,也是因得掌天命,確有无穷好处,无边妙处。
  摘取天命,是为天子,亦称上苍之子,太一之子,神与道合,人间九州最高成就,观日月运行,五星顺逆,参悟天道秩序,一言为天下法。
  这还只是人间,若是有大气运飞升上界,凭著九州大运,甚至能在古神之道上走得极远,成为五方天帝之下,九天万神之上的小天帝。
  高辛氏帝俊、陶唐氏帝尧、有虞氏帝舜、夏后氏帝禹,这四位人间圣王,在九天之上就是仅次於五方天帝的四位小天帝。
  有这四位开道,谁不想成为继帝禹之后的第五位圣王,这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就在许都君臣议定合纵连横时,却不知许国即將有第二尊至人出世。
  残阳坠落西山,陘山北麓的营垒已被一层暮靄包裹。
  主帐之中,吕冲周身气机沸腾,激起阵阵风雷之声,在营帐內迴荡。
  他盘坐竹蓆上,指节叩在膝头髮出金石交鸣之声,营帐四壁的牛皮毡被无形气劲鼓胀如帆。
  与此同时,百骸之间,神血涌动,血色精元淬链剔透,掀起焚山煮海般的轰鸣。
  “轰!”
  一声闷响自天灵盖炸响,似是打破了某种桎梏。
  吕冲猛地睁眼,体內奔腾的神力,与周匝立时发生奇妙共鸣,帐外暮靄也隨著气机搅动与之翻涌。
  “至人大道,终於是成了,”
  吕冲喃喃自语,声音带著悟道后的空明。道:“数十年苦修,今日终是入圣超凡,会得根源,”
  “这,就是至人!”
  他双眸清澈见底,周深气息收敛,面上无喜无悲。
  至人与真人,虽一步之遥,但却是天地之距,脱胎换骨的真人,与超凡入圣的至人,俩者神通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以他的资质,十年前就有衝击至人的机会,只是许国气运不支持他证至人,而他又不是那种天纵之才,能自证自悟,得成大道。
  所以吕冲在真人之极,止步二十年,直到前不久许国强掠桐丘,抢夺桐丘所有积累,许国气运由此增益,气机牵引下,吕冲也看到了破关的机会。
  如此水磨数月,终究是会得根源,练就至人之身。
  就在他成至人的那一刻,许国气运也生变化。
  “大兄?”
  吕尚负手立於宫室之中,殿角铜灯的烛火明明灭灭,將他的身影投在冰冷的宫墙之上。
  作为与许国天运相合者,他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许国天运犹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盪开层层涟漪,一种沛然勃发的升腾感,自他心底升起。
  “至人!”
  吕尚抬眼望向殿外。原本沉鬱的暮色,竟似被撕开一道缝隙,一缕金芒自陘山方向冲天而起,穿透暮靄。
  那金芒並非炽烈,却带著一股煌煌正大的气息,甫一出现,便让许国上空盘桓的阴云悄然退散了三分。
  宗庙方向,隱约有钟磬之声迴响,非人力所击,而是宗庙中供奉的歷代先祖牌位,因国运激盪而自发共鸣。
  “好!好个吕冲!”吕尚低声喝彩,眼中难掩喜色。
  至人出世,自有异象,於此时的许国而言,吕冲入圣,意味著许国能在接下来的连横中,占据更多的主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眸光重新变得深邃。
  此刻,那股升腾的气运还在持续,不仅是陘山方向的金芒,许都上空也渐渐泛起淡淡流光。
  相府书房內,暮靄已漫过窗欞,將案头铺开的竹简染得半明半暗。
  伍文和执笔的手腕忽的一顿,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
  窗外晚风骤起,檐角铜铃发出一串清越的鸣响,却盖不住远处隱约传来的钟磬共鸣。
  “是陘山方向,”他喃喃自语,目光穿透窗欞,望向东方。
  “是庶长公子冲,”
  伍文和缓缓放下笔,扶著书案站起身。垂落的帷幔被气机微微掀起,露出他眼中陡然亮起的精光。
  他轻声道:“真是天佑许国,”
  就在这时,当值的家臣在门外轻声稟报,道:“伍相,府中车马已备齐,是否按原定卯时出发?”
  伍文和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烛火在砚台边缘跳动,將他眼角的皱纹照得忽明忽暗。
  他没有立刻回答家臣,反而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晚风裹挟著陘山方向的锐意涌入书房,案上竹简被风掀起一角,簌簌作响。
  “卯时出发?”
  伍文和低声重复,然后笑道:“不必了,”
  家臣一愣,抬头只见伍文和望著东方渐淡的暮靄,声音里带著一种久旱逢甘霖的畅然,道:“传我相令,即刻备马,老夫现在就要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