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450.次等族群
“先前看到的恶魔之王佐西亚，他只是被一层腥红色外皮包裹，没看到棘刺，我想，
这可能是因为他过於强大？或者说，是他那个时候，造物主想放逐他的意愿还不强？”
“或许吧。”伊南娜轻声说。
“恶魔与六龙交流很少吗？连你也不知道？”李昂有些追问的意思。
“其实，佐西亚与我们，最早认识是有些像先前幻境中的情况的，后来他——”
伊南娜有些欲言又止，又似在斟酌语句。
不过这时，前方的岩地上出现了人影，这让李昂和她的交谈中断了。
远处走来的是一高一矮两名女性，她们身穿金褐色的长袍，风格与伊南娜的裙装有些像，但是上面的纹路要简单得多，只是有著上浅下深的渐变。
走得近了，就能看出她们一人是兽耳族，一人是牛角族。
她们也看到了伊南娜，加快了脚步，但仪態则刻意保持得冷静中不失尊敬。
来到面前，面容姣好的两人齐齐行礼。
“大地之龙，我们寻候您多时了。”
这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上古时代的伊南娜侍从。
幻境果然开始上演相应戏码了，李昂站在伊南娜身侧，等她的回应。
金瞳龙女愣了愣，询问：“等我做什么？”
两位侍从对视一眼，李昂从她们的神情中看出了无奈。
“有贵客来访，预请的讯息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到达了大地之心。”兽耳族女侍说。
“他们已在鎏金之殿等候多时，但您却一直没有出现。”牛角族侍女接话道。
两人说完，表情都有些怨念。
伊南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李昂看著她，猜测这应该是上古时期的常见情况，眼前两位女性应该就是土之龙的追隨者，而从她们的態度来看，伊南娜属於比较脱线，时常忘记正事的类型，而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两人还在打量李昂，那种眼神，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拐走龙神导致她误了正事的—呢，小白脸？小白龙？小白脸龙？不知道该怎么指代，总之差不多那个意思。
眼前的龙神少女不是没想起这些事情来，李昂从离开上一个幻境就感觉她相较於之前荒芜和丰饶期切换的情况下“正常”了不少。
她更像是想不起怎么回应了。
像眼前这个幻境这样的生活，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了，这两位侍从也早已湮没在了时间的尘沙之中。
时光，对於六龙这样和纽比斯同寿的堪称不朽的存在，本来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然而在这一刻，李昂感觉，伊南娜就像凡人一样察觉到了时间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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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蜜拉，塔利婭—“
土之龙神突然上前把两位一齐抱住。
两女都是一惊，然后各自出现了不同的表情。
兽耳女性卡蜜拉的脸颊一下子变红，惊讶的双目证的看著伊南娜，说不出话来。
而牛角族的塔利婭则反应巨大：“喂喂！怎么了！怎么了！小伊南娜，是这奇怪龙人怎么你了吗？！看我把他唔听，你力量放轻点行吗，我只是力神旁支，还抵不过山岳之龙，唔呢呢！”
塔利婭全力去伊南娜的臂弯，但根本无法撼动她。
在李昂的感知中，这两人已经是8阶的魔力水准了，但是见识过发狂的伊南娜有什么怪力，他对此十分理解。
似乎宣泄了一点情感，又意识到自己用力太猛，伊南娜才脸带歉意的放开她们。
“抱歉，我这就去。”
她似乎找回了一点当年的感觉。
两人整理仪表，没多过问李昂是什么人，转身在前引路。
伊南娜和李昂齐肩並行，好几次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李昂主动引出话题：“她们是你的侍从？”
“其实，也不能这么算。”
伊南娜解释道，在六龙逐步成长，认识到自身的力量与责任的时代，造物主的力量也在创造后续诞生的诸多种族。
正因为有更多的智慧种族，所以“神之长子”“初诞者”这样的称呼，才用来形容那批最先出生，有著等同神灵力量的“人”。
在初诞者和龙族之后，精灵、妖精、土灵隨即诞生，他们掌握著相似的力量，能够沟通自然，也是实力超凡。
世界的范围逐步成长，在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智慧种族確立了各种形式的秩序，也建立了文明和城市。
经过各种变迁，土灵失去了超凡性，成为了矮人。世界上也有了牛角族、兽耳族这样的种族。
不过，在“黄金时代”，他们都比现在强大得多，因为这个时候，诸种族除却天生灵性强大，牵引魔力也要容易很多。
由於各种秩序的確立，发展出各异文明的各路种族里，也出现了崇拜或追隨龙族的人物。所以，“龙人”也诞生了。
卡蜜拉和塔利婭这样的人，都是修行大地之道，因为某些因缘，受到伊南娜庇护，最后充当起这样看似侍者，但又像是朋友的追隨者。
这一点李昂已经感觉到了。这两位身上的力量都是土属性，因为伊南娜掌控著顶点的土之力而崇拜她，但也比较亲近，没有诚惶诚恐的感觉。
这时候的六龙能隨意行动，不需要寻找代行者。
伊南娜又和李昂说，不论是早生的精灵，还是后来的牛角族兽耳族豆丁族这些种族，
都被初诞者叫做次等族群。
说到这里，李昂嘆气道：“我或许开始知道为什么他们最后会走到那一步了。
伊南娜说：“因为龙族比较特殊，哪怕六龙，一开始都有种旁观者的心態，更別说龙祖和它们的族裔了。不过，我们也认为，他们都是造物主的孩子，应该是兄弟姐妹的。”
“先前，佐西亚都满嘴劣者，次等族群之类的话。”
“他早期是这样，后来会好些。与其他初诞者反过来了。”
“嗯？”
李昂还以为哪听错了。
“怎么感觉恶魔之王反而还没有那么恶劣的样子？”
“恶劣吗？也很恶劣了，虽然当时不够了解凡人，我们也未曾有现在的价值观。我现在来评价的话，也是很恶劣的。”
纽比斯也存在许多道德和哲学方面的思辨，但在世界诞生之初，估计也没什么发展，
这时候是真正意义上的繁荣，人们寿命悠长，没有病痛，食物充足，烦恼甚少。
走在前面的塔利婭和卡蜜拉偶尔会顺手从岩石中长出的异类植物上摘下一些东西，她们不会像伊南娜那样挖矿石和宝石当食物，需要正常食物的，只是那些朵和小型果实李昂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只能感到其中的灵异常丰沛。
“来找你的是什么人？”李昂问。
“有可能是其他六龙，或者各族领袖。抱歉，我也不確定。”
“幻境又不可控，干嘛道歉？”
李昂对龙神少女微笑道：“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或许又能帮助解决我们自身的问题，虽然不懂万灵的意思，但总体上他是在帮我们的。
“等我再厉害一些，应该就能解除掉我这儿的诅咒了。”
伊南娜看向李昂的义手：“一定可以。那时候，我就能帮你重新长出新的手臂了。”
“希望我也能帮你解除诅咒。”
李昂的话让土之龙一愣。
“我、我的诅咒蔓延在整个大地上，我应该，就这样了———”
伊南娜低下了头，宽阔的兽耳也套拉在头角上。
“万一呢？你看，你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在那个恶魔伊南娜出现又消失后，眼前的伊南娜確实变得更“健康”了，李昂刻意没提那个恶魔化的她，多多宽慰眼前的龙神。
伊南娜有些接受他的说法了，抿了下嘴：“面对恶魔的诅咒，你真了不起，尤其想到你是凡人，那就更厉害了。”
李昂摇摇头：“我这算哪到哪，你与大地深刻相连，要承受多强的压力，我都不敢想。”
“我、我只是儘可能的想做好和弥补”
“这非常好啊。”
两人的声音逐渐变轻，身体也越行越近。
“谢谢。”
到最后，伊南娜一把將李昂抱住。
这一次，她记得別太用力了。
但是，接触片刻，她依然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土之龙蹭了下身子，李昂全身一僵。
她表情带著疑惑，似有不明白，又蹭了下。
这一下，让她躯干与背脊轻颤，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
“我又感觉到那有些特別的感受了，李昂，这是一一“这、这、是不是快到了？”
由於伊南娜像这样，两人也没法继续走，因此前面的侍从也停下了脚步。
现在，李昂能確定她们的眼中带有杀意了。
“啊，是的，那就是我人形状態爱待著的地方，鎏金之殿。”
伊南娜转过身，像展示玩具一样举起手掌，在现在的普通人视角托著远处一个高耸的山头。
那座山峰隱隱透著暗金的光芒，不知道是匯聚了多少稀有金属而构建的，顶端的建筑修建得很完备，充满粗獷的美感，一看就不是龙族或者伊南娜自己建的。
“好的，我们这就去一一”
李昂刚往前迈步，却找不见黛奥了。
一回头，少女变作的猛虎正在后方的一块石头上蹲坐著，看他望过来，扭头生起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