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508.失落之地的中枢
这就有些奇怪了，龙和恶魔是不同的两股势力，
李昂把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推想了几种可能，因为现在信息有限，他暂时先將疑问放在一边，和爱菲婭耳语了几句。
金髮豆丁点了点头，等己方和云间漫步商议好战场收尾和接下来的挺进时刻后，她把阿翔专门叫了出来。
“什么事啊两位。”
此刻的黑髮青年已经没有之前始终掛著的笑容了。
“李昂发现了你这杂鱼被施加了咒术。”爱菲婭昂著下巴说道。
阿翔一愣，挠了挠后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咒术这么厉害的吗？
那咒术师为什么还那么菜·—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看了看李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爱菲是为了方便理解，所以用咒术表示，实际上，能够做到这种效果，它早已不是咒术。”
李昂將“诅咒”、“恶魔”、“灵铸术”的概念给已经知道腥红恶魔存在的阿翔强化科普了一下。
后者重重点头：“原来是这样，嘿，在议会高塔的时候，我还觉得这种存在离我很远，难道它们是光知道就会找过来的那种存在吗？”
“这倒是不会，除非你在冒险中坏了他们的什么事。”
当初李昂为什么会被邀请去骑士决议会，这件事当时参会者都知道了。
阿翔还是不解：“那之后也没几个月，我甚至连一次全团聚会都没启动过，更別说什么大型攻略战了，参与的事情，除了黄金之国这里都拿不上檯面，上哪招惹恶魔，这说不通啊。”
“先別想了，让我给你解除诅咒再说。”李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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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翔点头同意，他看看周围，在一片烂泥和龙尸的环境里，似乎没有什么好坐好躺的地方，然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昂已经收回了施术的手。
“这就完啦？”
“是。”李昂轻笑道：“解决这个对我来说只需要一瞬间，主要是得徵得你的同意。”
“了解，谢了，欠你一次。”
阿翔揉了揉太阳穴，一双眯眯眼睁大了些，眼珠转动，似乎连贯的思绪和清明的大脑又回来了。
“感觉出差別了，果然是被下咒了。”
抱著手臂品味了一下，云间漫步团长道：“虽然你说这种能力是与恶魔相关者持有的，但我感觉，它好像是环绕让我遗失『蚀骨爱憎”来进行的。
“不然，它最强烈的影响不会在我將要拔出命运寒流的时候出现，而且刚好与那条绿色的龙打了个配合，它叫瓦拉格是吧？”
青年的怨念逐渐沉入他情绪的更深层，表面看上去古井无波，但李昂能感觉出，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施咒者，或者说施咒媒介，应该是与黄金之国有关的人和事。”
恶魔没那么容易现界，李昂与真正的恶魔最接近的一次，其实是在万灵之地的门扉之外，那片完全是油彩的藉由进入超然状態所到达的境界中，那些彼界的力量不断的侵扰，即便没有恶魔的本体，却也比六臂恶魔那次更接近真正的恶魔力量。
考虑到这一点，李昂把话说得严谨了些，將怀疑对象扩展给“带有诅咒的事物”、“心怀鬼胎的恶魔崇拜者”这些对象。
阿翔顺著他的话开始回忆：“黄金之国的探索委託最早不是我们接的，而是一个排名中等的空骑团的任务，然而，那个团在任务出发的前一天，被他们招惹的仇家找到了，所有人都被残忍的砍成了重伤。”
黑髮青年挠了挠头：“我和那个团的团长是酒友，事发之前刚好一起喝过酒，所以，附近的秩序骑士展开了调查，才让我知道了这件事。而他们整个团为了这个报酬丰厚的任务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委託人也等了很久，我正好閒著没事，就把任务接了。代价是那傢伙之后得拿出来他收藏的好酒。”
『探索过程倒是没出什么么蛾子，照著委託人卡莉奥·泽瑟教授给出的几个疑似点，靠我们的船驱散製造沙尘风暴的风和土元素后，就发现了黄金国。”
他说到“泽瑟”时，李昂和爱菲婭对视了一眼。
“这中间，你没和以介会有过交流吗？”李昂问。
“以介会？为什么问他们？”
“因为我委託他们追查命运寒流的下落，在你发现黄金国以后，他们就把这个情报给了我。这些人精通各种秘术，来路复杂，我在想，那个施术者会不会隱藏在他们的人里面。”
『还真没接触过，发现命运寒流后，我本来打算取的，只是那些蠕虫龙一时让我们无从下手。
而看见它的时候，探索船上不仅有我们的团员，还有那些提供探索后勤的人，他们的嘴我们可管不住。”
阿翔无奈的笑笑：“我当时想的是，反正其他人没实力拿到那把剑，其他天团又在忙別的事，
这把剑非我莫属了，没必要去管控信息，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时候我就受到影响了，按我的习惯，
至少要收卖这些人暂时別说出去的，在消息传开前，我差不多也得手了。”
“那最可能的情况就是，施术者藏在最开始探索的人群里。”爱菲婭说。
“我的团员我绝对信任，都是彼此合作多年的老伙计了。”阿翔说。
“那些帮助探索的后勤人员你有注意吗？”李昂问。
“那是泽瑟教授在管的，人是她找的，涉及什么歷史传说学者、绘图的空域地理学者一类的人，这些地图后来也卖给了公会，作为其他空骑士探索的依据。”
“泽拉瑟”李昂嘆了口气。
他的態度和语气马上引起了阿翔的注意。
阿翔回头看了看正在人群之中的“卡莉奥·泽瑟”，金橙长发的少女正和莉露莉丝和黛奥聊著什么。
光从外表而言，一人天然稚美，一人纯真又带有部落风情，一人混合著书卷气与魅惑之感，三个外表年纪都很小的美少女站在一起，在这淤泥覆盖的遗蹟环境中是一个难得的美妙风景。
阿翔压低了声音：“你怀疑这次探索的委託人有问题？”
李昂虽然不太情愿，但出於理智，他没法否认。
“从逻辑上看，她很值得怀疑。”
他还没和阿翔说，希芙·陶博必然有问题，目前看来，问题还不小。
第一就是她的实力。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到达卓越境界，这又是一个和黛奥一般让李昂讶异的傢伙。千塔城作为万法匯聚之地，一直接受丰厚的知识薰陶，想要学习的话，典籍取之不尽阅之不竭，倒也没比在毗邻万灵之地的祖尔汀泽一直受到万灵启示的黛奥差多少。
但是，她能够遮蔽自身情报，这就有问题了。
第二，她为什么，又凭什么可以顶著卡莉奥·泽瑟这个虚假身份，是真有其人吗？如果这是一个直接被这个少女捏造出来的假身份，那她的心机和手腕就更是惊人了。
最后第三条，灵魂顶点的老团长维尔必然是个好人，他的妻子李昂见过，也不像是奸猾狡诈之人，希芙儘管在千塔城求学，假期也是要回家的，她的教育如果出了大问题，那说明背后还有大问题。而且李昂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以及她怎么和龙主瓦拉格牵扯上，又与恶魔法术牵扯上的。
李昂一时愣住，阿翔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爱菲婭歪著脑袋看了看他，知道他纠结於希芙的身份，替他先解释道：“存在疑点，但需要找出理由。”
阿翔点点头：“之后我会注意她的行动。”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了，黄金之国要继续探索，瓦拉格也要找到，神匠五剑也得凑齐。
双方一合计，暂时合流，形成了一伙人。
至於那外来的三组空骑土，战到最后的那一伙，阿翔分给他们一部分蠕虫龙素材作为报酬，另外两艘船，则在一伙强者的目光中不再敢来討价还价，灰溜溜的朝著黄金国之外离开了。
测定著瓦拉格在消失时发出震动和魔力迴响的位置，白风號与武器之神號缓缓驶入矮人故土的深处，已经腐化成一片泥沼的世界没有什么特別景观，只剩一片死寂。
不知何时，在甲板上眺望时，安娜特又以翼猫的姿態落到了李昂肩膀上。
“这就是被尼德霍格血裔肆虐后的世界喵，真的是让人不喜啊喵.—”
翠绿翼猫的嘆息引来阿翔注目，第一次见到安娜特的他惊奇的说：“这是什么魔物？竟然会说话？”
“我可是支撑世界的风之极！掌管全空之风的龙神！你这不敬的杂鱼喵！”安娜特直接斥道。
“喔喔！”阿翔更惊奇了，看向爱菲婭：“烈焰团长，这不是你养的猫吗？”
“不是。”爱菲面无表情的吐出否定之语。
阿翔这么想必然是因为安娜特也满口杂鱼杂鱼，李昂在心里嘆了口气，爱菲婭似乎对此很不开心。
他上前解释了一番，阿翔在讶异的同时，也略微带上了敬意：“最近怎么了？恶魔，神灵？这世界原来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信息。”
爱菲婭也是不久前才听李昂介绍了六龙，她响应道：“我也未曾想见纽比斯的神灵亦会以凡人姿態行走於世。”
“你刚刚去哪了？”李昂询问肩头的翼猫，
“本龙去帮你探索这个地方了，这里縈绕的尼德霍格之血的气息过於浓厚了，龙的直觉告诉我，此地有阴谋。”
李昂还是比较相信神灵的直觉意有所指的，他態度认真起来：“您发现了什么？”
“哼哼，叫本龙一声尊贵的风龙大人，本龙才考虑告诉你这杂鱼喵。”
“尊贵的风龙大人。”李昂马上诚恳的说了一遍。
“哇，你真是”
翠猫瞪著琥珀般的双眼，下巴掉下来看了他几眼：“果然是狡诈的灵铸师，你真是能屈能伸啊。”
“算不上吧，咱们不是一边的吗？都在为世界的延续努力啊。”
李昂內心无语却没表现出来，水土风这三条问题六龙，尤其水土，好像都喜欢预设一个谁都要害自己的情况，却无视自己率先任性要赖的行径。
安娜特被住了，喵喵叫了几声，不再提自己说的话，直接开始解释。
“你们看到的这片废土就是蠕虫龙肆虐后的终极景象，腐化一切事物的这个过程就能给它们提供力量，所以没人会喜欢它们。
“而一些有蠕虫龙盘踞的地方，也要上千年才会出现一小片死亡泥沼，但这个岛屿的中心却几乎全化为了死地，这不是顶格的蠕虫龙曾经完全在这里降临过，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就证明，这里曾经是法夫纳的猎场，我们飞过的泥沼，可能就曾经是它的浴池。”
“法夫纳—”阿翔在口中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作为天团团长，他能在心中给这条龙的地位作出评估一一其本体定然不弱於灭世六那样的超帷魔兽。
超帷魔兽彻底失控能造成什么样的灾害？看魔灾域深处的那些废土就能窥探一二。
而当公会良性运营，串联世界后，受它之益而崛起的天团们也承担著一些责任，自此，就没有让现世的超魔兽造成过超出接受范围的灾害。
在这个秘境一路飞行，眾人已经见过那些零散的或精美或雄奇的矮人建筑，也能想像出这座小型岛陆曾经的辉煌壮丽，但它们全都被一条毒龙给消灭了。
“能被尼德霍格之下的第一龙裔看上，这里肯定有很多很多凡人概念中的究极秘宝喵，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
安娜特一说完，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响应，
阿翔和他的云间漫步团，满脸冒险期待的莉露莉丝，开始盘算著什么的法洛妮奥—就连黛奥也是好奇究极秘宝是什么样的。
李昂偷看了一下爱菲婭，就连她都扬了扬眉毛。
对金髮豆丁来说，稀罕强大的武器也是心头所好，擅於锻冶的矮人必然也有类似藏品。
看来人人都有一些“贪婪冒险者”的血统啊。李昂心底轻笑。
他在这时想起了希芙，寻觅了几秒，在不远处的护栏边看到了她。
少女的金橙长发在风中飘动，微微侧过来的脸证明她听到了这边的交谈，然而她却一脸淡然，
仿佛这些事情与她所追求的完全无关。
李昂有些意外，毕竟以她给人的那种精致都市人的印象，好像对財富有著欲求才比较合理。
“別、別缠著本猫问，我给你们指出那条宝石龙的气息所在，那肯定是这个文明曾经的中枢地区，你们自己去看啊！”
被环绕住的翠猫有些不习惯，甚至连自称都错乱了。她化作一阵风溜出眾人之间，重新在李昂肩头落下。
“那劳烦您嘞。”李昂道。
他本来还在想，如果找不到地方，那就再效仿一次之前的地毯式探索后，利用系统地图的隱藏地点功能去寻找，现在暂时是用不到了。
在风之龙的指引下，两艘飞空艇来到了一处深不见底，仿若深渊的裂谷边缘。
“这里真的是矮人王宫所在吗？”阿翔为首的几人在船边探头，根本看不出裂谷这里有任何文明的痕跡。
“彼此联通的风告诉本龙，这下面能够进去。”
安娜特哼了一声：“正门早堵住了，这里是侧面的通路。不是本龙，你们就慢慢找到死吧喵。
“我们下去。”爱菲婭发出指示，两艘飞空艇减缓速度，落向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