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530.“反转”
这个死者，是有人推他下来的吗？李昂心中疑惑升起。
很快，就有讲师和教授伴隨著传送术的光芒显现在教学楼前方。他们皆是5阶以上的施法者，
其中的副校长和各个学科的教授则都是卓越境界。
“哦，可怜的孩子。”
穿著圣职者长袍的老妇人双掌合握低头祈祷，她释放神术將死者用光芒包裹起来，和身旁的魔法师们一起迈入了传送门中。
老妇人是负责万心教堂的萨莉玛修女，李昂认识她。这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圣职者，她同时服侍著不止一位神灵，据说这在纽比斯都异常罕见。
正因为她的这个特质，她受聘管理密斯特瑞姆的万心教堂，教导选择圣职者之路的学生。在千塔城，宗教氛围並不浓厚，很多所谓的圣职者只是把这当成一种特殊的魔法之道来修行，所以，这里正需要萨莉玛修女这样的人。
其余教师之中，也有人出面安抚目击了自杀场面的学生们，在纽比斯，生死无常，除了一些看上去从小养尊处优没见过死亡的学生还在惊魂不定外，其他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有少数几个认识死者的人在和教师们激烈的说著什么。
等场面平静，学生散去，教师们离开后，梅梅扯了扯发愣中的李昂。
“怎么了？走啊，你不会觉得有人死了就不用上课吧？千塔城每年还是要出点魔法事故的，只是咱们学校水平高，这样的事少，换作欧库特斯的话就不好说了。”
看李昂还没迈步，梅梅抿了下嘴唇，眼晴转了转，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她一下子抱住李昂的手臂，表现出一种只是性子大咧咧才突然作出如此亲密举动的样子，想要拉著他往前走：
“走啦，去上课。”
旁边路过的同学噗一笑：“小梅梅，主动进击啦？”
“喂！你们在说什么！”梅梅一下慌得不知所措。
等同学笑著走远，白髮少女才红著脸小声道：“那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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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梅露娜说。
梅梅像是触电一样跳了下，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向梅露娜，后者身上的低气压已经快要形成实质的压力了，周围的魔力漩涡仿佛將凝聚成利刃，若非教学楼前广场的洁白地砖有魔法加固，可能都要被削成石粉。
“我感觉，刚刚那人是被推下来的。”李昂说。
他的话吸引了姐妹俩的注意，她们之间的状况立马平息下来，二人齐齐望向他。
“你有把握？”梅露娜稍稍歪著头问，这姿势让她看著无比清纯。
“我刚刚就是在想，到底是我错觉还是真的看到了，但应该没错。”
李昂和她们说了自己看到的奇怪影子，那像是魔力投下的光影变化。
梅梅欲言又止。
光是看到有人在楼顶上也证明不了什么，李昂没再多说，走进了教学楼。
宫殿似的教学楼內部也如同古代建筑，但因为千塔城的魔法，道路和设施变得奇特的同时，还有很高的实用性。
进门的大厅里，就竖立著通向各个楼层的传送门，而穿越传送门后，也有站上去可以直接到达特別教室的升降梯。
这些教室有的是建在附带塔楼顶部的观星台，有的是没有常规出入通道，完全密闭的炼金室。
不过，李昂今天要上的第一节课只是魔法理论基础，用的是寻常的阶梯教室。
刚刚坐下，讲师还没来，梅梅便开口道：“幕后推手，看来真可能存在。”
“你说什么？”
“最近的传闻啊，结合你刚刚看到的东西，我想起来了。”
“你还蛮八卦的。”
“要你管，你到底听不听。”
李昂张了张嘴，低声道：“我应该—.不太感兴趣—“
“什么？”梅梅皱眉，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你说吧。”
李昂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像自己了，好像有两种想法在衝突。
自己下意识是不想管旁人的事情，只专注於自己的课业，但又有一个念头，想要把梅梅口中的八卦听下去。
讲师已经开始上课，梅梅压低声音说道：“总之就是最近学校里面，一直有著有人失踪的传闻，本来我是当学校恐怖故事来听的，但是那些传闻有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被一个不知身份的黑影所害。”
白髮少女咽了下口水：“所以，我们故事会的成员，都把这个黑影叫做『幕后推手”。”
“什么故事会。”
“啊，这个你別管！总、总之，如果一切连起来，那你看到的这个黑影，真的有可能的那个推手。”
幕后推手么李昂低头沉思，然后被一个声音叫了名字。
“李昂同学，看来你的魔法理论很扎实，已经不用听课了。”
呢，麻烦了。李昂心里叫苦，
被讲师喊到了讲台之上，这个年轻女讲师笑眯眯的问：“你在思考什么呢？是拿不到毕业证之后，要去哪个低端魔法行业求职吗？”
“菲米丝讲师，抱歉—”
“光这样可不行，你背诵一下魔法理论第三节开始的內容。”
熟知老师们的套路，李昂心知这可不止是考较，还连带惩罚。因为在其他同学的注目之下，任何一点漏洞和难堪都会被抓住並笑话。
这我哪会啊，我连前两节都背得磕磕绊绊，而且第三节是昨天才开始讲的。
李昂已经在提前做心理建设了。
“魔法可以看做是將魔力运用系统化和公式化后的实践方法，因而我们更需要认识魔力维度·...
他硬著头皮开口，然而，知识点每一句都像是早就看过一样，从脑海里涌出。
一旁的菲米丝讲师脸上逐步浮现出惊讶，其他同学也是。甚至更熟悉他的梅露娜与梅梅脸上的惊讶比旁人还多。
等他將最后一句说完，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咳嗯，可以，想不到被你给—不是，应该说是你预习的不错，不过，即便这样，你下课也別走。”
菲米丝让李昂回到原本的座位上，下课之后，他又被安排了把教科书搬回办公室的工作。
梅梅纵然一脸同情，但她和姐姐梅露娜都没法帮李昂，因为她们还得去下节课。
李昂必然是要迟到了，但是下节课《战斗中的魔法运用》也是菲米丝负责的，所以她才敢这么让他去跑腿。
“讲师不会用魔法搬运吗？”
李昂碎碎念著抱著一书卷离开魔法理论楼，到达菲米丝的办公室，然后开始下一阶段的跑腿，帮她去图书馆借下一节课要用的魔法书。
李昂满头大汗的跑到图书馆时，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一阵了，他快步走向前台：“你好，我要借自律型反制魔导书一本。”
並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但是他却听到了人发出的动静，似乎是女孩子压抑著的低声哭泣声。
探了下头，他看到一个少女正伏在前台案桌上，身体轻颤，那好像哭泣的声音正是由她发出。
那一头以白色为底，但流动著彩虹般光泽的长髮让李昂愣了愣。
明明有这么漂亮的头髮，却不打理，有点脏脏的还捲成一团，怎么回事。李昂一边想著，一边提高了一点音量：“你好？”
“咦呀呀呀呀！”
虹发女孩猛地跳起来，弓起的背反曲，把脸高高抬起，这可比触电的感觉强烈多了，说是被雷霆击中也不为过。
她穿著宽大的米色外套，外套下面是有不少皱褶的校服法袍，整体不是很整洁，但一张混合了人类和精灵优点的脸是异常漂亮，即便如此过也掩盖不住。
“不、不他妈是上课时间么？！”
半精灵少女一脸要崩溃的表情，使劲打量李昂，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李昂没什么反应，一脸平静，就这样少女打量著，直到看她好像心情平復了一些，他才道：“我是来借书的，这是菲米丝讲师的借书证。”
“啊，对，没错，你肯定是来，我草，好烦——”
少女意识到该处理正事，匆忙的抓了下头髮，让它们別遮挡住脸，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接近借书证时一把抢过。
天生丽质但是却不修边幅到这种地步吗，还满嘴粗话。李昂抹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
当图书管理员少女拿著魔导书返回，李昂看到了她外套上的工作牌，上面写了她的名字：多萝西·坎贝尔。
多萝西吗？是那些大小姐和故事里的甜妹才会叫的名字，和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疲劳，摆著手满心送客意愿的阴暗少女根本不匹配啊。李昂心里升起强烈的违和感。
他抱著又重又宽大的魔导书离开图书馆，
“那个！等下！”多萝西又在身后喊住他。
“怎么了？”李昂回头。
“你、你確实没看见吧———”
“你是指你在哭？”
“啊啊啊果然还是.不对，哭？啊是是是，我在哭，对的，你就这么想吧。”
看著多萝西脸上千变万化的古怪表情，李昂不想再搭理这个奇怪的女孩。
他匆匆赶往上课的地点，希望別被讲师又找理由批判。
小跑在无人的密斯特瑞姆广场上，李昂的脚步突然减缓。
等下，这个广场上，有这么大的一面镜子吗？
李昂发现一旁佇立著一面巨大银镜，恐怕得有二三十米之高，它光洁无比，他还在十多米外，
都能把自己身穿校服的倒影看得清清楚楚。
咚一一！
就在看见镜子的同时，一记猛烈的撞钟声突然袭来，这声音振聋发，仿若实质，撞得银镜表面泛起波纹，其中倒影的李昂变得模糊不清。
李昂抬手掩耳，但突然好像有一道闪电划过心灵。
我这是在—不对，什么情况，这段记忆是什么？还有她们一个个的奇怪身份。
手中的魔导书掉到地上，李昂手掌盖住整张脸，繁杂的思绪被抽丝剥茧，重新理顺。
他抬手放出魔力感知，切换灵性视界，分析维度状况，並展开系统地图。
我还在物质维度，时间没错，就是进入千塔城后不久。那么，这不是幻觉或者是幻境，竟然是全城范围的认知改写么？
是什么东西做到的这一切？恶魔？灵铸术？我在无意识间就中招了，应该是不亚於灵铸术的能力，但应该有抵抗余地才对。
李昂抬头望去，灵性视界中，整个城市的魔力一一不论是来自防御系统还是那些晶塔，全都连贯在了一起，正在为某些东西供能。
结合梅梅过去说过的千塔城在其他世界线的遭遇，李昂认定，魔力供给的对象就是改写眾人认知的存在。
看全程的魔力输送结构，它改变认知，应该是是先选中一些对象施加，这些中招者会贡献出自已掌控的魔力，然后它以这些魔力为基点，再进一步扩大影响，直至覆盖全城，
李昂入城时，对他倾轧过来认知改写建立在全城魔力之上，这可是整座魔法之城的巨大力量，
所以他的认知也在一瞬间被改写。
但作为灵铸师，这种改写程度不够深。所以，他在被植入符合一个普通男学生认知的记忆后会察觉到不协调，从而在现在清醒过来。之前那些什么魔法理论，他在当年想要当常规施法者时，就已经想办法找来看过了，早就背熟了。
李昂发现，现在那面巨大银镜已经消失了。而那声撞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竟然助推了他的甦醒。
反转目前见到的星旅团成员里，这在多萝西身上体现得最明显。而梅梅和梅露娜，也有不少，但轻上许多，应该是得益於她们的实力。
反转的意义和目的，大概就是全城的毁灭吧。
那个跳楼的学生，和失踪者，莫非就是反转的受害者？
之前梅梅说得模糊不清，李昂现在无从得知“反转”是怎么產生毁灭性结果的。
“需要进一步查证。”李昂捡起了掉落的魔导书。
首先是先把她们从反转中解救出来，確保她们的安危，才有下一步的行动。
佐伊，从外向变冰冷，搞事能力却还在-好你个多萝西，变成避过粗口女，某部分根性还是没改是吧大小梅，怎么还按剧情搞起三角关係了？还有法琳娜亲姐姐其他人又是什么状况，需要先查明。
先去那什么逃学秘密结社看看吧，李昂摇摇头，走向魔法理论楼附近的树林，把菲米丝的课拋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