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582.建国三兄妹
“身在其中，要了解也不困难，问题是，我没有这个资格，只有为自身的天分不足而苦恼的感觉伴隨著我。”法厄同苦笑道。
法厄同是什么时候上过《炼金术的多种金属与群星》这门课，又遭遇了什么，这在整件事里成为了关键的事，接下来的调查一大中心就是这门课的相关情况。
照理说，如果只是记忆被改，那他的选课记录应该存在，但不是在今年的记录里。
往年的记录-又要麻烦一次菲米丝吗？她的关係能再拿到吗？还是说，这次要靠偷了？
这是一件事，既然这一件可能要做，那另一件触犯明面规则的事情可能也得做了，就是亲自进入眼前这座跌落的高塔。
“你先回去，之后可能还需要找你。”李昂对法厄同道。
他保留了他的记忆，用暗示让他不去在意完全听从李昂命令的不和谐感，今天的这些遭遇如果能帮助他想起一些事情来就更好了。
李昂自己则走向衔尾蛇之塔法师塔废墟本身很好进入，用认知隱形术即可，不过內部要避开那些还残留的动盪魔法，不被人发现费了一番功夫。
李昂上下绕了一圈，发现这座塔本身不算很大，设计之时除了用来炼金和在底层上课外，只有靠近顶层的藏书间和一处主人臥室比较宽，在几个杂物间中，有一个收拾了出来，也有人居住。
主人是卡莉奥·泽瑟，那那个留宿的人就是希芙吗？她被卡莉奥用额外权限破格升入高阶学院，甚至学习和研究都在一起？
按照和基坦与古伯特对照的时间，衔尾蛇之塔爆破坠落时，是希芙还没打著泽瑟教授名號出城去算计云中漫步发现黄金之国前。
塔里其实没有什么证据，真有什么，已经被调查的多方势力收集起来了，不可能保存在塔里。
李昂进来主要是，他需要在这里开启一次万灵之地传送门了。
整件事情套著环环迷雾，他要用常规手段查清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藉助万灵的印记，回溯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切会简单许多。
但是不论是方灵之召还是方灵之地传送门，都是有冷却时间的，似乎是方灵不会一直持续不断的给予帮助和支持，会因为他借用他的力量，而一定时间內不再关照他。
这也合理嘛，就算是人类的母亲，正常来说就算溺爱孩子也有忍耐不住要教训他的时候，始终溺爱的少见且会被批判。
所以，他不能乱用，需要用在实处。在下一个关键信息出现的时间很可能又冷却好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害怕被法师们抓起来研究，还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开启比较好。
希望万灵別觉得我依赖过分教训我就是了。李昂心想。
之前已经开启过一次传送门，这一次力量运转轻车熟路，在开门之时，李昂也在祈唤万灵，传递他希望他展现“卡莉奥·泽拉瑟”在塔中的临死前画面。
然而，万灵没有给予回应。
李昂愣了下，他感知到万灵依然倾听著他，但是没有按照他希望的呈现画面。
难道是因为，万灵会烙印的灵之印痕，都是比较大的事吗？准確来说叫做一定程度影响了纽比斯的发展进程。
譬如之前看到的欧內斯特儿时奋发，还有天崩地裂前的上古往事，那其实都与世界的重大事件有著关係。
泽瑟的死，影响不到世界？
传送门已经开启，不能白来一趟，李昂咬了咬牙，问：“那关於卡莉奥·泽瑟的关键之事呢？”
他不太相信作为六芒议会一角，且在欧库特斯推广开炼金术的人会对世界毫无影响。
这样说完，万灵开始变化，眾灵之声出现，以走兽飞鸟之姿掠过李昂身边，它们展开的飞翼后拖出蓝天，蹄踏的地面溅射成青草的尖端，在它们奔走过之后，蓝紫瓣片片飘落，一片全新的幻境正在形成。
在蓝楹形成穹顶为人遮阴的圆庭中，诸多年轻人或坐於环状白石长椅之上，或直接盘腿在柔软草地，手指拈著落，认真听讲。
他们的衣著与现代纽比斯差异甚大，而且也颇为简单，基本上就像是用宽大的布幣还身一裹，
既说明气候炎热，也好像刚刚过渡到文明。
场地当中，欧內斯特正作为老师，在和他们传授著知识。
等下，李昂抓了抓头：我应该没糊涂到想看卡莉奥·泽瑟，却告诉万灵的是神匠欧內斯特。
而且，这还是年轻的欧內斯特，那更和卡莉奥没关係了啊。
正如此想著，李昂听见欧內斯特的一声呼唤。
『杰鲁斯，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啊，什么？”
一个皮肤小麦色的壮硕少年一愣，他正叼著草想著別的事，一下子被问傻了。
欧內斯特面无表情，旁边的学生一部分窃笑，一部分则不敢哎声。
看这种画面，李昂都能意识到，窃笑的是不懂事情的严重，而后者则是知晓老师的雷霆手段。
欧內斯特伸出手，在杰鲁斯下意识的抬手反击武术面前纹丝不动，发出金石之声，然后被抓住了耳朵。
“哎呀，疼疼！？”
杰鲁斯肌肉记忆一样先叫疼，但是发现耳朵没被捏稳，瞬间就歪头滑脱，迅速拉开距离。
他转身就想跑，让旁边两个和他容貌相似，但小上一些的孩子满脸无奈。
“欧內斯特”发出嘎鏘的机械声响，停止了动作，李昂这才注意到，在这个欧內斯特后方的树枝上，还坐著一个看上去中年岁数的哈文族男性，由於他个子小巧，又坐在粗壮树枝上，袍子顏色也和树枝相近，李昂第一时间竟然没看见他，幻境自然不存在感知什么的。
中年豆丁掏出一根魔杖，对准逃跑的杰鲁斯，直接將他悬浮到了半空中提拉了回来。
“对不起！瓦连老师，我知道错了！”杰鲁斯挣扎道。
“我了解你，你才不会就这样认错。”
“啊—一！！！”
杰鲁斯被一群飞弹打得鼻青脸肿，才被叫瓦连的豆丁放了下来。
“哥，你诚心点道歉吧。”
在杰鲁斯身边的两个清秀孩子里，头髮较短的那个说道，他刚刚开始变声，听得出是男孩子。
“我，我是因为瓦连老师用神匠的假人讲课，以为瓦连老师您不在一一哎呀哎呀別打了！可恶的魔法！”
“你连思考逻辑都理不清楚。”
瓦连无奈摇头。
“况且，是你们说想效仿奥林岛最早的那些长老，感受爷爷讲课的感觉，我才造了他的人偶来让你们体验和见识见识。”
“我感觉假人还是比真人差点，所以我才走神一一哎哟！”
“你真是愚钝难驯。”瓦连嘆气摇头：“见过爷爷本人还在世的人，整个纽比斯应该只有我一人了，你说我仿得不像？”
“大哥还是快点道歉吧。”另一个容貌相似的孩子开口了。
她声音宛若百灵鸟，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眼角的柔美线条，虽然没长开，和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一样难分雌雄般清秀，但是再大些肯定就有明显区別，是个美人胚子。
“是啊，哥，和瓦连老师道吧。”
“鸣，卡里奥斯，洛儿，你们胳膊肘往外拐！”
最后杰鲁斯还是被按著头道了歉，但是他颇为不服气，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在讲。
“老头只懂魔法，教不了我，我才懒得听的，可恶。”
“瓦连老师肯定也懂得战士之道，只是哈文族不擅长武斗啦。”洛儿娇俏的笑著说。
小妹妹，你要是知道瓦连有著那个豆丁家族的血统，你就笑不出来了。李昂心想。
“我见过瓦连老师舞剑。”清秀青年卡里奥斯道。
“什么样的，说说？！”杰鲁斯对这个感兴趣。
“比你厉害。”
“切，我不信！”
“我都快赶上你了，只是因为岁数小，没力气。”
“啊？你敢逆你哥？来决斗！”
“我说的什么你都直接没听懂啊—“
两男一女的兄妹组合笑闹著前进，李昂则揉了下眉头。
这是给我干哪里来了？
这三个名字，除了小妹的没听过，其他的他再想不起来那真可以提前认领老年痴呆了。
杰鲁斯和卡里奥斯，不就是神圣斯玻瑞尔帝国的创始人吗？
虽然之前在欧內斯特密库得到他前往了伊格尼斯空域西南的信息，他原来真的到了奥林岛。
只是欧內斯特终究没有活到这三人出生的年代，而瓦连，那个在欧內斯特成为盗火者时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孙子，现在也上年纪了。而作为哈文族，他寿命悠长，现在都两百来岁了，还是中年人外表。
但李昂和万灵说的是要看卡莉奥·泽瑟。
他目光盯著那三个远去的背影万灵將春去秋来，冬雪化尽春又至的过程加速。
在一个万物生机勃勃竞发的夏日，杰鲁斯举著剑说：“我要做一番大事业。”
“可是你连功课都做不好。”弟弟卡里奥斯说。
“我不需要懂那些功课，我很强，我当领袖以后，麻烦事让別人做。”
“你怎么老想一步登天啊？”
兄弟吵架已是常態，一年就长得更加娇美可人的洛儿沉默著跟在身旁，已经学会笑而不语，看他们自己吵。
没多久，两人就要开始比斗，这也是常態。
杰鲁斯抬手牵引魔力，一旁的树枝被包裹而来的树叶和剥离的树皮塑造为一柄巨剑，其上蕴含著强大的魔力。
这一手魔力操纵物质，大概有5至6阶的水准，李昂无法感知，光从质量上看出这种情况。以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这非常强大了。
而对面的卡里奥斯则用石头化出短剑圆盾，两人立刻展开了比拼。
洛儿在一旁观战，听著他们边打边吵。
“欧內斯特大师来传授我们知识时就说，我们是古斯玻瑞尔帝国的后裔，本该强大而文明，我想起兵只是为了拿回属於我们的东西！”
“你现在连如何远航都不懂，北边语言一窍不通，还想征服？我上次可是见过那些国家的土兵，只是普通的军团士兵都有披甲，这是什么战斗力？奥林岛能比吗？”
“我一剑就能捅穿他们！”
“那其他人呢？！”
两人时常以武力交流，外人也表现过担忧，但是他俩的妹妹洛儿则说，每次打完兄弟的感情都会更好，没什么的。
而洛儿自己，还是和双胞胎哥哥卡里奥斯亲近得多，两人日常相处宛若心有灵犀，不用多言，
而且卡里奥斯虽也武力超群，但却要心细很多，注意到妹妹喜欢读书和调製草药，都儘量在帮扶她。
李昂默默的看著往事切换。
有时候，少年兄弟会打出真火，男人力量在手，信念坚定，武力拿不下对方又说服不了彼此，
肯定都是越打越火大。
看到这一步，李昂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意外发生，因为这二人的力量成长速度远超过心智的成熟程度。
一天，双剑相拼，激盪的魔力同时进出雷电，超越了二人能控制和束缚的极限，魔力塑造的兵器崩裂成无数飞射碎片，每一片都是致命的飞弹。
当杰鲁斯意识到那些碎片能轻鬆夺走在不远处劝架，但没有强大实力阻止他们的洛儿的生命时，卡里奥斯已经先一步用身体挡住了这些飞弹，在洛儿的惊叫声中，他倒在被卓越境魔力贯穿身体而瞬间激涌形成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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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前，卡里奥斯抬起头来，娇柔的面孔无比坚定：“我会承载著洛儿的心愿活下去，我要学习她喜欢的炼金术，走上她相信的，用技艺来改变人们生活的道路。”
杰鲁斯瞳孔剧烈的缩了一下，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还是颤抖著开口：“你，是，你认真的？算了，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
杰鲁斯再没了和兄弟嘴的气势。
李昂在旁边隔著遥远时空轻轻摇头。
征服、战爭、铁与火、鲜血和牺牲、荣耀和帝国新生。
无论是无边的財富还是崭新的城池都无法唤出卡里奥斯脸上的笑容。
“你的心愿帮你完成了，我也该去完成洛儿的心愿了。”卡里奥斯和自己的皇帝兄长告別，搭乘他自己建造的全新动力飞艇离开白堊城。
“其实这不衝突，我也可以帮你——
杰鲁斯话没说完，卡里奥斯就只给他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追不上那艘运用了目前谁都不懂的技术的舰船，只能留在儿时嚮往的王座上，被王权带来的责任缠绕。
而卡里奥斯又去何方呢？他不知道。
“老师，嘻嘻，您看我？”
还是在那个庭中，蓝楹开得更加茂盛，满地瓣铺叠成毯，却已经不见了当年那群听课的孩子。美貌的少女拉起裙子，转圈舞蹈，让本就惊的年迈瓦连惊大了边框满是皱纹的眼睛。
“洛儿，我还以为你——唉，是还该叫你卡里奥斯吗？”
“叫我卡莉奥吧，毕竟现在是女身，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瓦连摇摇头，不给出评价。
“我的炼金术，已经快到触及真理。”
卡莉奥停下笑容和舞步：“这是我跟隨杰鲁斯出征前对您的许诺，延续您的寿命，復活我的妹妹洛儿，成果就摆在眼前。”
瓦连眯著眼：“魔力稀疏，灵性残缺，生命流逝，大概三个月寿命都不到。”
“是啊，所以没说成功，只说成果嘛。这是按照洛儿的面孔捏的美少女，我转移灵魂过来，觉得洛儿都像是活过来了呢！”
卡莉奥笑起来，让瓦连浅浅的愣神。
“我也希望你有这种感觉.”哈文族老人道。
“老师，没关係，您也不会死的。很快我就能往前迈进，很快可以给你准备好更换的身体，超脱短命诅咒的束缚，永生不死。”卡莉奥自说自话，阳光的笑著，仿佛已经凌驾於生命之上。
瓦连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嘆气。
“真理吗——亦或是诅咒他最后的那个词说得非常轻，李昂听见了，但卡莉奥好像没有。
瓦连吸了口气，像是在鼓起衰老身躯里的最后一丝中气：“追求永恆的生命，你想好要付出的代价了吗？我、我不认为当世存在能让你参考和吸纳的知识，咳咳，你——你的前方遍布荆棘——
你可能还会还会触碰不该出现的力量你已经迷失，以后又能怎么—
衰老到生命尽头的哈文族声音越发无力，终是斜斜的靠在树的树干上死去，卡莉奥却没迎来常人的悲伤，反而是某种期待得到响应。
“老师，没关係，在灵散去之前，我就会启动给您准备的新载体。”
她劈开维度裂隙，拿出一个个人形大小的器血，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是李昂一眼就认出哪些装著牛角族，哪些装著豆丁和人类。
“啊，忘了问您想要什么新身体了，算了，反正隨时能换。先挑个强壮的吧，牛角族的体验肯定和哈文族不一样，然后，和我一样，当一回美少女吧，很有趣，嘿嘿。”
“你到你老师死都不知道他是武器种族啊。”李昂忍不住开口说，儘管卡莉奥根本听不见。
卡莉奥开始了神跡一样的灵之转移术，李昂拍了拍额头，欧內斯特和瓦连肯定都想不到，在瓦连死后会重生成大胸美少女再活过来。
幻境在眼前结束，李昂回到衔尾蛇之塔里。
万灵啊，您给我看这些又是？算了，太多信息慢慢梳理，先离开吧。李昂心想。那个卡里奥斯也好像一直不对劲。
“谁？！”
一股毫不遮掩的灵与魔力波动骤然出现，一个牛角族壮汉造型的人偶出现在李昂面前。
“千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