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604.反目成仇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完全搞不懂啊，啊啊，好乱！”
回程的路上，佐伊抱看头道。
对於千面老人又要復活又要杀掉卡莉奥的举动，外人实在是没法理解，而他对具体缘由也是讳莫如深，在提出这个“委託”后，並不再回答问题，只是和李昂基坦用话术兜圈子。
“我们真的不能把他揍一顿，逼他听我们的吗？”佐伊说。
“我想，团长先生要说你，別什么事情都想著打打杀杀。”多萝西道。
“倒不是没有这个选择，但有很多事情没有明了，尤其是他在恶魔这件事里占比多少，他真正想要什么，贸然动手容易引发始料未及的连环反应。
“等把事情摸清楚，他真的成为阻碍，倒不是不能碰一碰，但现在，还是去看看他给出的希芙的线索吧。”
关於李昂等人想找的希芙·陶博的消息，千面老人好像觉得並不重要，直接就说可以全部告知他们。
涉及维尔女儿，法琳娜和基坦必然要关注，少女们也很好奇，所以就集体行动了。
离开校长室没有多远，李昂就看见一只石像乌鸦拍打翅膀开始引路，这並不是密室中的那一只，同样的耳目，千面老人有著许多，生產它们的地点在刚刚也警见过一眼。
眾人跟上乌鸦，不多久，又有人偶借力引路，按照先前千面老人所说，此行会有指引信使，没想到就是这一个个分身。
它们將告诉眾人希芙的事情在欧库特斯集体行动，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李昂开启了认知隱身术。
“咦，它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欧库特斯校外啊。”梅梅看著另一只飞行引路的石乌鸦道。
正如她所说，信使飞行的方向是欧库特斯的边缘，那里没有教室和教学设施，可以说就是要到达校外。
基坦皱眉道：“那边好像是“欧库特斯的初级学院。”多萝西接话道。
看眾人的视线匯聚过来，半精灵咳了一声：“当初要来学习，是三校都选择了一番，
所以三个初级学院在哪我都知道，只是最后选定了密斯特瑞姆而已，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要笑话我交钱上学还说得像优等生自己择校一样。”
“去那边的话，应该是涉及希芙在初级学院的时候。”法琳娜说。
“难道从那时候就出现问题了？”基坦抓了抓头。
討论不出结果，眾人跟隨石乌鸦穿过千塔城的街区，到达初级学院的所在地。
初级学院同时兼具从全空域的贵族那里赚取学费和挑选本校预备生的功能，通过正常的报考渠道，只要通过测试就不要付出高昂学费，希芙就是这么入学的。
但即便如此，对於当年习惯把冒险收入一到手就挥霍掉的维尔来说，供希芙上学也不是很轻鬆，毕竟千塔城的消费可比霜天岛高多了。
“我怎么觉得这里比欧库特斯本校的条件还好得多？”进了初级学院后，梅梅就立刻吐槽道。
“毕竟是要供各种大小姐大少爷生活的地方啊。”多萝西耸了耸肩。
正如她所说，这边的学生比起低调和不张扬的本校生，一个个趾高气昂，是真的把“三大校牛逼”写在脸上，但与之相反的就是他们的实力了，只能说学到高等魔法院校的知识精髓的人不多。
“干、干嘛看我？”多萝西被李昂不经意的眼弄得有些急躁：“我当时才不是这样嘞，最多贪玩一点，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差不多相信，你应该是素质比较高的那种，不然你也不会帮那个学妹嘛。”李昂说多萝西蹦了一下，满脸不自然的笑。
“嘎嘎，嘎嘎！”
石乌鸦落到一处单层教学建筑之外等待著眾人，多萝西赶忙道：“好像到地方了。”
教室內正在上课，李昂现身对他们打了个响指。
“睡吧。”
老师和学生一起在灵性驱策的传播下陷入梦境，眾人进入教室，室內的一台仪器移动起来，內部的魔法机械构造开始运转，变形成了一台复杂的仪器。
“这里都有他的分身吗？他时时刻刻在监视著欧库特斯的相关地方？”梅梅感嘆道。
仪器前方的透镜放出光线，在教室中形成了立体投影。
“这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影像留存技术。”法琳娜评价道。
“是小希芙。”基坦指著影像里的希芙，以她为中心，更多的影响开始成型。
“比现在的她小上很多。”黛奥说，星旅团的少女们里面只有她是见过希芙本人的。
希芙一年就从初级学院普升，这时候的她应该是十二岁上下。
李昂不禁看了一眼梅梅，並非他刻意想要对比，但確实影响里的希芙和现在的梅梅有著很高的相似度，两人都是娇小稚顏，却又美若妖精。
相较於大小梅如水一样柔美的五官，希芙的特点在於那股自小就有的狐媚之色，眉眼轻警，即便並非刻意表露妍態，也压抑不住勾人的风情。
这是与生俱来的特色，但或许不止是祝福。
小希芙放下手上的魔法课本，眉毛轻，看向身旁围过来的贵族子弟。
“有事？”
贵族子弟们並不回答，只是彼此对视一眼，各自都发出意味深长带有恶意的笑容。
希芙重新將目光放在课本上，他们引发的噪音根本影响不了她的专注。
贵族青年们愣在原地，领头那人哟呵一声，抬手就抓向少女的手腕，在他伸出手之前，佐伊和莉莉已经从两个方向同时端了过去，可他只是投影，於是二人的小腿在空中相撞，各自疼得捂看腿跳脚。
“搞什么啊你们？”李昂无奈的嘆气。
影像记录里，希芙举著一根简单的魔杖，释放出一道荆棘之鞭紧紧的缠住了青年的手腕，让他疼得高声呼喊。
其他贵族正要一拥而上，课程开始了，老师进门，他们不敢造次，各自散去。
“他们下课还会来。”安妲苏道。
影像关闭，教室外传来石乌鸦的叫声，出门后，它一边飞行一边放出影像。
果然，希芙下课后就被那群青年跟踪，但魔法天才的特点就在於她站在和凡人不同的维度。
当周围的人逐渐变少，反而是希芙先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著这些人，她举起魔杖，几乎是一瞬间就用荆棘魔法打倒了这些人。
“施法速度好快。”黛奥一愣。
从天分上来说，差不多年纪都步入卓越境界的黛奥和希芙应该是天赋接近的，正因为这样，之前黛奥才基於认同感想和她做朋友，然后內心小小的受了点伤。
“这根魔杖，我就说有点眼熟，是维尔那时候要走的战利品。”法琳娜突然说。
“啊，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確实那时候希芙的岁数应该表现出魔法天赋了，他那时候就开始留著了。”
基坦一拍手掌：“最后的积蓄也是买材料什么的给她铺路用完了吧。”
李昂和法琳娜点点头，在场三个老友都是施法者，这种情况其实在空骑士群体里很罕见，多数冒险者还是以战土、盗贼和弓手之类的低成本职业为主。
“太优秀了，这样的施法速度。”
不远处响起一阵掌声，希芙一惊，她没感知到有人接近法厄同·林恩从阴影里走出，他的月火蝠收拢月影，让他的身形完全显露。
比现在更加成熟但缺乏自信的样子，少年法厄同却要富有朝气的多。
“你也要动手？”希芙冷漠的道。
儘管她表露了不友善的態度，但天生丽质展现的冷艷依然让法厄同炫目了一瞬间。
“不，我自然不是，我是来结交的。”
法厄同也带著一种天才般的自信，落落大方的道：“我能看出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小地方来的人，我们远比自己周围的人优秀，又不可能融入这些紈子弟，孤独才是我们的常態。
“但光靠自己，可不能在这魔法之城立足，我们应该组建结社，同盟共助。”
少年法厄同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法厄同林恩。”
希芙淡漠的从他身边走过，影像在此结束。
“勉强及格的搭汕。”多萝西评价道。
“法厄同，他身上果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性格完全不同，而且他什么都忘了。”李昂说。
“这是能把希芙的过往全部展现出来吗？”黛奥感嘆道：“我以为只有万灵向大巫展示印刻时才会有这种情况。”
千面老人能放出希芙的这一段过往，代表他还记录了许许多多的千塔城过往，可以说是活著的歷史书。
光有这种能力，存在足够长的时间，都可以获取强大的权柄。
基坦和李昂討论著千面老人，少女们则嘰嘰喳喳的討论著希芙，而信使已经开始指引下一个地点。
“跟上。”
李昂率先迈步，穿过半个初级学院，又有一个守门的石像兽开始活动，放出影像。
眾人看见影像里的希芙都是一愣，她明明只在初级学院读了一年书，却好像大变样了。
她掛著和煦的笑，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淡感，从孤僻的优等生变得平易近人。
因为外貌的出眾，当她主动展露柔和態度，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
短暂接触就能迷得许多人找不著北，即便有不少人明確就是怀著不良的想法靠近，她都能在让人沉醉在社交手腕里的同时片叶不沾身。
“她变化也太大了吧。”多萝西感嘆道。
“难道是认识法厄同后出现了改变？”莉莉疑惑。
“在贵族们的社交场上，她这样的应该无往而不利吧？”梅梅说。
“这，倒不一定哦。”
半精灵摇了摇头，抱著有些消极的情绪：“有时候，你自己做得再好，决定一切的也是背后的力量啊。”
出身大贵族的多萝西如此说，旁人也都没有接话，只有半精灵在轻声自语：“她这时候明白这个道理吗—.”
当希芙终於从社交场合脱离出来，能够自己静下来看书一时，法厄同出现了。
他的到来让希芙脸色一僵，即便是影像，她內心的抗拒也能通过表情让少女们体会到。
“什么事？”希芙嘆了口气。
“上次那件事的答案。”
法厄同站得很近，目光灼灼，那种態势让人难以呼吸，希芙不禁稍稍后仰。
“我说了，我从没往什么感情方面去想过，你真不知道我几岁吗？你这是犯罪。”
“我也只是个孩子。”
法厄同展开双臂：“我想不到彼此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和你我比擬的，而且你成熟得超越年纪，共渡的时间越长，开始得越早，就越美好不是吗？未来回望现在，会觉得过往就像越发醇厚的美酒一样。”
希芙沉默了一阵，扶额嘆气。
法厄同坐到她面前的桌上，侧身俯视少女：“你这阵子，很多时间用来和那些庸人相处，不会是为了躲避我吧。”
“他、他好怪啊。”一旁沉默的少女中，佐伊率先开口道。
“我觉得他—”梅梅、多萝西、黛奥都皱著眉欲言又止。
“不像好人。”阿露露说出了判断，立刻就有几人赞同的点头。
就算希芙的美貌超脱了年龄，足以让年长者都倾倒，法厄同这时也没大几岁，但让少女们反感的不是追求，而是那种自顾自的勉强。
“我只是认识到了一些事情”希芙嘆气道。
“什么？”
“有很多事情，光靠自己优秀还不够解决。”
“有什么是足够强大不能解决的？”
“有很多，我还无法表述，无法想出办法。”
说到这个话题，希芙反而態度稍缓，看上去有交谈的意愿了，其实，观看影像的不少人都能理解到，即便从希芙从恋爱感情上没接受他，但主动结交的法厄同正如他自己所想，是少有能和少女同频对话的人。
法厄同一挥手掌：“我们联合在一起的话———”
看他又往这方面扯，刚有討论欲望的女孩眼中闪过一瞬的黯然，隨即就是淡漠。
“不要自习室喧譁，我回宿舍了，你自便。”
希芙的初级学院求学过程形单影只，即便在魔杖店勤工俭学，她进步依然太快，本就是来镀金的绝大多数同学都被甩在身后，那些有望进本校的更是只能望其项背。
青春期的法厄同，本来有理解她內心的机会，但是一看到她的容顏就急躁难安的他，
终究是无法真正成为她的朋友，论更进一步。
“这一幕是—”
广场上，眾人面前出现了大量的人群影像，似乎眼前是初级学院的盛大活动。
“这是升学考试的那一天吧。”已经熟悉千塔城各种事情的基坦说。
李昂集中注意力，道：“这个时间是发生了一场魔法事故的，最后只有六人升入正式学院。”
听到他的话，同伴们也仔细观察起场上来。
希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她属於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当然，法厄同也是比较出眾的。
开始测试，场地在土元素魔法中改变，一个迷宫突然形成，关住並分割了所有考试学生。
老师们將封存捲轴丟入迷宫，释放出魔物追杀学生，这就是欧库特斯的升学试验。
这些魔物在超凡境界，以欧库特斯的严格，没有干掉它们，或者从它们爪牙下逃生的能力，是不配进入正式学院的。
希芙手上除了那根使用了多年的荆棘魔杖，还多了另一支短棍法杖，从形制来看，是千塔城特產的货品，应该是她后来入手的。
双杖交替施法，测试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直到法厄同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目光比从前骇人得多，几乎无法从女孩的脸颊上移开，那种仿佛被否认了一切的愤满掛满整张脸。
“希芙，我最后再问一遍一—”
“免谈。”
“呵，呵呵。”
法厄同全身颤抖：“你真觉得你是什么人物了？什么不世出的天才？霜天岛来的乡下人，既然你不愿与我同行，那也別和我一起踏上正式学院的崇高台阶。”
在少年法厄同身后，一对、三对、五对——大量的日月蝠拍打著翅膀飞出，它们强大的多重魔力直接引起了混沌的魔力漩涡，在初级学院，这是足以横扫一切的力量。
“你隱藏实力了。”希芙道。
“怪你只看表面吧”法厄同摇头。
“作为召唤师，他这个岁数，確实够厉害了。”基坦评价道。
在迷宫外，负责考试的老师也注意到了魔力漩涡的生成，
“喂！你们哪个放的魔物？！太多了吧！”
“不可能，考试魔物的数量都是按照標准投放的。是学生！”
“怎么可能！他要干什么？！”
“杀人吧，欧库特斯人就是这样。”
“不管了，快去让他停下来。”
“去喊本校的讲师或者教授，我们，我们打不过！靠，另外两校招满了我才来的欧库特斯初级学院，和本校一样，这些人哪是学生，各个都是杀手还差不多。”
“只能希望迷宫里的其他学生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