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666.墮落天司
当爱菈菲婭露出这有些陌生的神情，李昂便察觉到不太对劲了。
儘管她经常满嘴杂鱼杂鱼的称呼他人，但在那傲娇表象下，还是以温柔和蔼待人，所以才会被秩序烈焰团的团员私底下叫豆丁妈妈。
但她此刻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凭看对她的了解，他也觉得这不像她。
“原来它们的力量竟是如此，当终末的元素齐聚，世界將被逆向还原。”
爱菲婭仿佛因为看见更深远的事物而產生了动摇，她深深的呼吸，结合她的言语，仿佛打破世界也是瞬息。
“爱菲？”
李昂尝试呼唤金髮少女，但她置若罔闻，只是沉浸在旁人无法窥探的视角当中。她的身边四大元素化作光环飞速环绕，头顶脚下则由光与暗占据，仿佛已经不在这片空间。
“这就是，你谋划的一切！”
武器之神的残灵一边和倒影对拳，一边紧盯著李昂：“欺骗我族的继承者，用她的力量来御使这些武器，终於实现你们那癲狂的目的。”
李昂觉得，它是將自己和某些存在认混了，不过，它对於终末之器的紧张確实是有所缘由的。
之前李昂也曾召唤数把终末之器，要么是没有两把实在神器作为基础，要么是没有爱菲婭对武器的了解，他未曾察觉它们彼此之间还能共鸣实现新的效果。
钢铁巨人抓住一个空档投掷出一桿长矛，神力以及武器法则加持下，它直接洞穿了少女周围的元素之环，但金色大镰挥动相击，漫天焰光炸裂，击飞了长矛。
巨人咆哮著想要打破倒影的纠缠，但这份灵铸术的威力便在於完全是他个体的复製，对於没有诡异手段，纯靠武力的敌人，这招好用到不可思议。
而爱菲婭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似乎打退对方已经不在她此刻的目標当中了。
李昂的腥红手臂对准终末之器们轻轻一握，临时召唤的一把神器顿时消散，环绕在她周围的元素也陷入失序，动盪了一下之后消散。
爱菲婭先是一证，隨后是愤怒，好像因为脱离出先前的莫名状態而失落，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带著歉意看过来。
“我、我失態了，刚刚一一”
她张了张嘴，从那种超脱般的状態脱离后，好像也失去了具体形容它的言语能力，无法言说具体状况。
最后，金髮豆丁只能简化道：“终末之器凑齐后，確实有超越其本身掌控的终末元素法则的力量。我失去了凡人的七情六慾，只觉得自己有拆解世界的力量，並去思考一切很可怕的事”
她说的就好像电子游戏外的玩家在进行游戏时的“超游视角”，即不再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一份子，而是想要在改变环境的层面来操作。
不过，李昂觉得终末之器应该做不到超越所在宇宙的能力。所谓拆解世界，这像是某种造物主层级的影响世界的力量，是“神”的视野。
爱菲婭深吸了一口气：“下次我不会再陷入那种状態中，再来吧，否则无法击败敌人。”
钢铁巨人听见了少女的话，似乎因为她的態度而进入最终的决死战斗，也不再运用言语，而是继续摧毁自身压榨力量，连带著稳固武极圣殿的力量都被它吸收而去。
巨人一拳击出，力量超越了自己的倒影，將其体表的鎧甲打得粉碎，內部的金属哈文族躯体想要御使飞刃，又紧接著被它一拳打爆。
然后，它用尽全部力量，在一环环破空的雷鸣波中杀向两人。
爱菲婭身边，六把终末之器再次齐聚，而李昂也將奥利哈克的魔力儘可能的全部抽取。
天命眼！
灵铸师的瞪视化作实质笼罩著巨人，麻痹、黑暗、室息、剧毒这些效果一闪而过完全不起作用，物质撕裂、心灵魅惑、不死化、生命重压隨后浮现，其效果也完全无法干涉到对方。
李昂不懂为什么天命眼会给这傢伙施加血肉之躯的弱化效果，不过不管天命眼的效果是否有限，他本也不打算完全依靠它。
一座土元素微型岛屿在半空凭空生成砸下，钢铁巨人就像铁钻一样钻山而出，迎接他的是利维坦塑像的浸水喷射和腥红之爪的灵性穿孔。
然而，武器之神残灵构造的躯体真的接近於“无坚不摧”这个概念，这些效果虽然有部分效果，也无法拖慢它的脚步。
以李昂为中心，反魔法领域展开。
魔力的烧灼效果在巨人身边炸开，它顿时被自身牵引魔力引发的诡异火焰笼罩，魔力燃烧確实减缓了它的前进，其人形躯体在火焰当中模糊不清，但袭来的模样，仿佛从炼狱走出的復仇者一般。
李昂眼前甚至浮现出某种幻觉般的想像一一在上古时代，不可一世的初诞者灵铸师们终於遇到了能够抵抗他们力量的英雄，从未尝试过失败的他们，在面对这些人的力量时，恐怕会初次品尝到恐惧和绝望吧。
但现在，纵然不想，也只能先站到对立面。
爱菲婭屏气凝神，坚定自我，湛蓝眼眸中刃光大盛，周边的繚乱元素伴隨著六把神器共同斩下。
它们挥砍之处，维度隔膜无声无息的消散，魔力逸散，物质湮灭，宇宙光华进发，其深邃玄奥不可言说，宛如容纳了万千维度和时空於一刻。
六种终末元素撕开钢铁巨人的躯体，甚至还將內部的哈文族躯体一半打得粉碎。
武极圣殿內的震颤突然停止，整片空间迎来了一种歇斯底里般的寧静。
爱菲婭立刻放鬆对终末之器的驾驭，操纵六把神器，哪怕其中四把不是实体，也让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浅浅的后怕。
外部的钢铁装甲溃散，內部的哈文族残躯其中的残灵也开始飘散。而没有被终末之器驱散的魔力也自动的重新化为了刀刃般的羽翼，好像那是它与生俱来的构造一般。
“败了。了不起。”
它乾脆的承认，並观察自己开始飘散的残灵。
李昂对虚空中说了几句话，残灵的飘散开始减缓，不过，这並不是它自身的崩溃被阻止，只是遥远彼端对灵的牵扯减缓了。
刃翼天使浮现惊讶：“这是那些咒术师与万灵的沟通手段，你不是德乌斯人。
“我一直说我不是啊，”李昂无奈道，“被打成这样，终於能好好对话了吗？”
刃翼天使沉默了一瞬，道：“並非被打散才能对话，我早已失去常规对话的可能。仅是凭藉执念，以及我曾经留在纽比斯的这个地方，才能让最后一抹灵没有彻底的重归万灵。宛如那些亡灵一般。”
他嘆息道：“执念被你们阻止，才能短暂的保有『自我”。”
天使又看了看爱菲婭：“剑台岛的孩子，抱歉。”
“您果然是武器之神么？”
爱菲婭收敛战意，重新提起对长辈的尊敬姿態。
“武器之神啊，这个称呼真是受不了，不过这一点確实无法否定。”
刃翼天使的模糊的金属面容开始变得具体，不过从面相来说，他看著也和普通的哈文族没什么两样。
“我从未这么称呼自己，但在云端偶尔俯瞰后人的发展，知道他们如此称呼我。”
看著自己的话激发了两人更多的疑惑，“武器之神”摇了摇头。
“我儘快解释吧，毕竟要讲清楚，再简化也是很长的故事。”
恶神当世，各族苟延残喘，但真正的创世神仿佛给眾人留下了一丝生机，在充满可能性的纽比斯，终是能找到遏制初诞者力量的办法。
天生以“机敏种族”为特性而诞生的哈文族，因为自身接触的事物而具备各种工艺天赋，所以成为了初诞者的目標，按照们的说法，哈文族天生適合当负责工艺建造的奴隶。
在根据天赋吸收魔力演化，以及接触初诞者力量的过程中，哈文族內部也在出现掌握各种特別的力量分支。
终於，远古的世界当中，一处水晶庭园里，出现了能够隨意掌控金属的哈文族。
金属之血能让这一族超越凡人的血肉之躯，哪怕是面对直接作用於灵性杀伤的灵铸术也有很强的抵抗力。
隨看初诞者自己內部出现分歧和动盪，被奴役的各族也找到更多的机会交流，最终大家都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摆脱被奴役命运，获得自由的机会。
在反抗初诞者的战爭中，金属之血的族群也脱颖而出，其中的首领擅长利用操纵金属的力量將武器所能產生的效果发挥到极限，从而也束缚住武器法则使之受其使用。
隨著各族都出现类似的情况，各种强大法则以及天赋纳入神之长子之外的这些神的孩子们手中，战局的天秤也出现了摇晃。
但是战爭胜利没有贏得曙光，初诞者癲狂的反扑撕碎了世界，建设美好家园的梦想破碎，各族当时想的只能是如何活下来，甚至，它们的首领都未必能在灾劫中返回族人身边帮助他们。
警如矮人和精灵的首领就在灾劫中一同降生。
武器种族的首领拼尽全力，集结周围的干將共同匯聚粉碎大地中的金属，將其魔力固化为与下沉的大陆反斥的状態，在当时还是混沌的云海中升起了一座岛，那就是剑台岛的前身，也是纽比斯最早的一批空岛之中的一座。
这也就是剑台岛的神话的由来，“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你活了很久，並不像是他们族中神话那样，就成神离去了，还能在云端俯瞰后人的生活。”李昂问道。
这一点，爱菲婭也很在意。少女的表情浮现出淡淡的愁容，本来，见到“先祖”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但她也似乎意识到，好像本该“不朽”的先祖因为意外而陨落了。
“不能算活。”
“武器之神”残灵说：“身负金属之血，如此强大，也有相应代价。我想，我们一族的寿命整体不会很长，如果血脉活性更高，將会继续缩短，除非升格为10阶的非凡存在。”
他似乎意有所指。
“我虽然寿命长些，也在三百岁的时候逝世了。”
你这叫短还是长？李昂心想，这些长命种还真是“但，死亡之后，或者说之前，我遇到了一个人。或者说，龙人。”
刃翼天使意味深长的打量著李昂：“他是神之长子的一位领袖的长子，具备趋近於造物主，但是又走向不同方向力量，因此拥有非凡的力量。他和我说，他的创造者，那位被比喻为晨曦之星的初诞者与毁灭世界的那一位永恆之王不同，而他，也一直在暗中反抗永恆之王。”
是那个龙人。李昂和爱菲对视了一眼。
“这个龙人掌握了一种能力，或称变化之法。他称之为『羽化”，只有实力强大者能够羽化，在那之后，將身披羽翼，具备不灭寿命。”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但还没等李昂和爱蒞菲婭消化，“武器之神”就继续说了下去。
“他选择了许多人，或者是反抗种族的首领，或许是在后来的空岛世界纽比斯真的创下了伟业，被尊为神的一些人。当获得了羽翼，我们好像真的经歷了重生，获得了超脱，成为了『神”。
“这个龙人开创的，我也在其中的团体，被他称之为『天司』，你可以理解为，司掌世界权能的天使。警如我，就是武器天司。”
刃翼天使不等李昂和爱菲反问，继续道：“龙之天司率领下，我们的目的就是暗中保护纽比斯，消除诸如墮落为恶魔的初诞者对世界的，防止观星者召唤宇宙游星，或者阻止拜龙教让龙祖降临。”
李昂忍不住问道：“慈爱女神也在其列吗？”
“是的，慈爱天司，我真受不了这个称號。”
刃翼天司脸上浮现出一种被肉麻到的表情。
天司，是纽比斯天空之上一群真的宛如神灵一样守护世界的存在。李昂和金髮少女都是既然，又有些感慨和钦佩。
但，武器之神，或说武器天司显然是陨落了，事情好像不像表面那样美好。
“在龙天司墮落前，一切都像他描述的那么好。”
刃翼天司话锋一转。
“这就是你的执念纠结於『龙人”的原因吗？”
“天司殿因为他而被破坏大半，不少同伴陨落，我也在其中。”
武器天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羽化之法强大神秘，远超寻常灵铸术，我们也確实与世界紧密相连，这个法术本身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即便被打碎，縈绕在纽比斯不散的残灵也回到了曾经亲手留下的武极圣殿当中。”
他抬头看向两人：“抱歉，这里本来留有我的諭示，但数十年前，因为残灵回归，諭示无法正常读取，所以上一个进入的人，获取的是一些破碎的信息，我当时还想让他找到龙人，但即便是寻常的传奇，恐怕也不可能追跡到龙天司的下落。”
父亲爱菲婭神情一黯。
“若非你恰好掌握著相应的力量，也无法把我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