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陪孩子玩一会儿,孩子就想起来了。”她將辞忧递给裴墨染。
辞忧在裴墨染怀里哭了一会儿,就被他逗笑了。
她发现了,辞忧性子活泼,裴墨染更喜欢辞忧。
裴墨染想要一边抱一个,可云清嫿不答应,“你的左臂有伤。”
“早就好了。”他伸手问云清嫿要承基。
“不行!承基太重了,会伤著你的。”她加快脚步,躲开他。
裴墨染的嘴角上扬。
蛮蛮真心疼他!
这是裴云澈、谢泽修求不来的。
“我哪有你这么娇气?”他掂了掂辞忧,辞忧咯咯直笑。
苏灵音看著二人的背影,恨得差点咬碎银牙。
凭什么云清嫿这个荡妇都能有孩子,她却挺著空肚子,被戏耍了这么久?
就在这时,一个妾室走来,她好奇地问:“苏侧妃怎么戴著面纱?誒,你的肚子怎么平了?莫非孩子提前生了?”
苏灵音被气出了眼泪,狠狠推开她,快步跟上裴墨染。
其他妾室纷纷翻白眼,低声嘲讽:“囂张什么?殿下看都不看她一眼,莫不是孩子流掉了?”
“殿下跟太子妃情比金坚,方才殿下看都没看她一眼。”
“呵呵呵……我早看不惯她了!区区一个侧妃,之前在东宫耀武扬威,皇后的侄女了不起啊?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
苏灵音听到这里,满心愴然,她恨不得撕烂她们的嘴。
这些贱人,给她等著!
她早晚会把裴墨染的宠爱夺回来!
裴墨染就算不在乎她,难道还不在乎姑母吗?
他对姑母有怨有恨,就说明在乎!
在孩童的笑声中,万嬤嬤跟倒豆子般滔滔不绝道:“您们离京后,皇上常常召见公子跟小姐,听御前公公说,孩子聪明极了,陛下爱不释手。孩子抱回东宫后,还常常念著爷爷。”
裴墨染的心中一片柔软,他感激地看向云清嫿。
父皇多喜欢孩子一分,他的太子之位就稳妥一分。
万嬤嬤又笑道:“恭喜殿下,魏夫人诞下了公子。”
裴墨染的眼前一亮,他笑看著云清嫿,“蛮蛮,方才我们都忘了关心孩子是男是女了。”
云清嫿的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忘了关心男女说明裴墨染心中已经有了世子的人选。
所以其他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是儿子固然更好,但女儿也不错。
“夫君,我们去看阿嫻吧。”她道。
“这是自然,魏侧妃诞下皇嗣,为东宫添丁,重赏!”他吩咐道。
苏灵音的瞳孔一震,眼泪蓄满了眼眶,心臟生疼,好像被万箭穿心。
魏嫻的流產居然也是假的!
她离开后,反而给了魏嫻诞下皇嗣的机会。
她居然被这群贱人耍得团团转!
……
落霞斋。
裴墨染跟云清嫿踏进门时,魏嫻正躺在榻上喝汤。
她的眼前陡然一亮,灿若星子,就像看见了情人。
“蛮蛮!”她放下碗,急忙要下榻。
“阿嫻!”云清嫿朝她小跑过去。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裴墨染:……
这个魏嫻!
她们在做什么?
好像她俩才是一对!
“咳咳……”裴墨染咳了咳。
云清嫿、魏嫻这才朝他看去。
“妾身该死,妾身生產后体弱眼,方才竟没看见殿下。”魏嫻语气歉疚得要命,作势要下榻。
裴墨染摆摆手,他的目光四处逡巡,“你才生產完,莫要下榻,好好坐月子。孩子呢?”
“奶娘在餵奶呢。”魏嫻给婢女玉穗递了个眼色。
玉穗立即將小公子抱来,递到裴墨染面前,“殿下,这就是小公子。”
孩子才出生十几日,小鼻子小眼,皱皱巴巴,像一个小老头。
裴墨染伸出手想要抱,可垂眼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从未见过出生不久的婴儿,最多喝过官员孩子的满月酒。
眼前的孩子像一只皱皱巴巴的小猴子……
好丑。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
不想抱了。
云清嫿跟魏嫻一看裴墨染的举动,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狗男人!
“殿下,孩子还没长开呢,长开了就好了。”魏嫻心有不满地解释。
云清嫿无奈道:“承基、辞忧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裴墨染鬆了口气,如释重负般道:“这就好。”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其貌不扬!
四下的婢女、奶娘忍不住笑了。
殿下怎么什么也不懂?
“咳咳……”
裴墨染自然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喜得贵子,他懒得计较。
“魏嫻,辛苦你了,本宫命人备了补品跟珍宝。”他伸出手,想要勉励她。
可在云清嫿的视线下,他莫名感觉心虚,手半晌没落下。
魏嫻嫌弃得恨不得翻白眼,谁稀罕啊?
她的脸上简直快写上『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有了孩子后,男人已经不重要了。
她不想伺候了!
“你好好养身子。”裴墨染的手最终拍了下魏嫻的肩膀。
拍完后,他紧张地瞥向云清嫿。
见云清嫿没在意,他才放心。
“求殿下给孩子赐名。”魏嫻抬眼,疲惫而期待地看著他。
名字饱含著对孩子的期待。
倘若他给孩子取了附庸风雅的名字,孩子將来八成会成为无权无势的閒散王爷。
倘若他给孩子取了寓意深远宏大的名字,孩子必是被寄予厚望的。
裴墨染微微一怔,他思索起来,半晌后,他道:“取名是大事,不可草率,本宫尚未想到,容本宫再想想。”
不是没想到,是压根没想吧?
“妾身跟孩子静候佳音。”魏嫻笑道。
“放心,”他的声音一沉,“这是本宫第二个儿子,本宫定会重视。”
裴墨染知道云清嫿跟魏嫻感情深厚。
倘若魏嫻母子的地位被抬高,蛮蛮日后在內宅乃至后宫爭斗时,也不至於身后空无一人。
“多谢殿下。”魏嫻声线颤抖,像是感激不尽。
云清嫿跟魏嫻对望。
魏嫻:蛮蛮,你训狗好厉害!殿下为了你都开始重视我了。
云清嫿:当然!
……
裴墨染在落霞斋坐了一会儿,便沐浴更衣,进宫述职。
蜀地救灾,他带领一班人马立了大功,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更在意的是——让裴云澈落马!
裴云澈这个卑鄙小人,谋害他的妻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云清嫿望著裴墨染寒气逼人、胸有成竹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
“主子,怎么了?殿下揭发裴云澈,让裴云澈一无所有不好吗?”飞霜察觉到她阴鬱的表情,担心地问。
“我自然希望裴云澈变成落水狗!”她掐了掐鼻樑,“可皇上的心思,我愈发看不透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
御书房中。
皇上收到了暗探送来的两封密信。
一封来自蜀地,一封来自江城。
他看后通身的气场骤然一寒,殿中的气压极低,他眼底的怒火蹭蹭往外冒,可面上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