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陆看著清瘦修长,但毕竟是个个高腿长的成年男人,身上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这样不要命地往越綾身上压过去,她几乎要被他砸得断气。
抖著手抵著他胸膛,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被他扑倒。
但即便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些。
江陆略长的黑髮扫过她细嫩的颈窝,陌生的雄性气息混杂著血腥气,蛮横地將她笼罩起来。
密不透风,令人毛骨悚然又极度抗拒。
越綾好想把人推出去。
但这人刚刚才在野狼的利齿底下护了她一下,还被咬伤了。
她如果真的不管不顾把人硬推出去,那未免有些太狼心狗肺。
她实在干不出这样的事。
但是他真的好重,还靠她这么近,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越綾纠结得脸蛋都皱在了一起,抵著江陆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他衣服,捏成乱糟糟的一团。
江陆半眯著眼睛用余光去看她,唇角忍不住往上掀了一点。
睫毛好长,脸红的样子好可爱,连抓他衣服的模样也很萌。
他这样做就是吃准了她会不忍心。
他知道的,她胆子很小,好像也有点討厌他。
但其实她的心比谁都要软。
所以不能来硬的,不能让她害怕自己。
只有自己主动示弱,这条缺乏安全感的小鱼才会愿意短暂棲息在他这里。
江陆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埋首在越綾纤细的肩膀。
丝绸般的浅色长髮拂过他的脸,身上的香气更是薄纱一般,將他轻柔覆盖住。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好像都变得很浅很浅,他甚至希望时间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
江陆一边想著,一边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
在越綾看不到的地方,吸猫一样,狠狠吸了好几口。
越綾忍了一会儿,实在有点忍不住了,细白的手指往外推推他。
“你、你没事吧?可以起来吗?”
江陆仍旧不说话,只是虚弱地呜咽了一声。
“疼……”
越綾咬唇,还是拒绝:“你不能这样压著我,快点起来。”
江陆出奇地好说话,听她这么说了,他立刻用手撑著地面,想要坐起来。
然而只离开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脸上便露出痛苦难耐的神色,比原先更重地摔了回去。
越綾几乎要都给他砸晕了,眼前不断有星星在绕。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江陆的一只手垫在了自己脑后。
“抱歉,我真的好痛……”
江陆脸色很白,他今天受的伤真的不要太多,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血液渗透了,在地上拖出一小片血痕。
越綾每次要推他的时候,都被那团血跡刺得狠不下心。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些累赘的同情心,她已经很弱了,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再这样心软下去,不用別人出手,她自己就会把自己害死。
而且……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人故意利用这一点,给她设套。
越綾后知后觉感到慌乱,纯澈的眸子里有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陆开口唤来了自己的保鏢。
“扶我起来。”
保鏢们之前便想来扶他,但都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如今他主动开了口,他们才敢过去將他搀扶起来。
这过程中,因为拉扯到了伤口,他一直在咳血。
等他转过去,越綾才看到他后背被狼齿咬过的地方,几乎深可见骨。
他伤得这么重,自己还怀疑他是故意骗取自己的同情心,这是不是……有一点点过分了?
越綾眉心拧了拧,想要开口说什么。
“你……”
江陆温和道:“是我的错,之前故意嚇唬你,还害你遇到狼,我救你也是我该做的,你不要有负担。”
说著,他垂下眸子,眉眼清浅而笼罩著淡淡愁绪。
“我知道你怕我,但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没有想对你做什么。”
他语气很真诚,尾音带著令人信服的魔力。
配上他虚弱的、显得格外苍白漂亮的脸,攻击力一下子减弱了大半。
越綾心里的警惕稍微减退了一点,但还是別开眼,不去看他。
“谢谢你刚刚救我,但我还是要离开这儿。”
语气还是很坚决呀。
江陆看了她一会儿,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气。
好聪明的宝宝,长著那么纯的一张脸,没想到还挺难骗。
在越綾眼里,江陆表情有点失落,但还是强撑著说:“可以。”
“別墅周围是个迷宫,你自己跑不出去的,我告诉你从哪里走出去。”
说著,他真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叮嘱道:“很黑,小心些。”
越綾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奇怪,江陆居然真的这么好说话,跟原文里描写的嗜香变態一点都不一样。
她本以为他会不择手段困住她,折磨她的。
可现在他却救了她,还要放她走。
他真的有这么好吗?她不会刚一走,那些保鏢就飞扑过来抓她吧?
越綾將信將疑地往外走了两步,发现江陆以及他带来的那些保鏢都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像真的下定决心要放她走。
越綾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忍不住开心起来,拎著裙子往外跑。
谁知身后的江陆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脸色苍白,嘴唇嫣红,像是鬼魅。
紧跟著他晕了过去,保鏢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划破四周越来越浓的夜色。
“江少!江少!”
“您怎么了江少?”
“快去备车!立刻出发去医院!”
越綾本来都走出了好远,闻言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江陆被保鏢搀扶著,唇边全是血,脸上透出不正常的青黑。
那是……毒!
江陆没骗他,他居然真的给自己吃了毒药,而且现在都还没服用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