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山的手掌被扎穿,剧痛使他爆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眼眸充血,额角青筋暴起。
“谁?是谁?!!”
温莱也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坏她的好事,还敢对江远山出手。
可还不等她回头看到来人的模样,便被人一把抓住后脑,暴力地按在地上。
脸贴著尘土飞扬的地面,眼前就是江远山血淋淋的、充满血腥味的手掌。
温莱头脑一空,也跟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杀人了,救命!来人!快来人啊!”
可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动,江远山的保鏢也被踹到了一边,两边肩膀连同胳膊的关节全部卸掉。
他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地倒抽冷气。
看著这一幕,江远山目眥欲裂。
在海城这块地界上,江远山不说叱吒风云,称霸一方,但也绝对没有被人骑著脖子压製成这样过。
到底是谁这么有种,连他江家都不放在眼里?
他仰起头,死死盯著前方,却在看清楚来人时,瞳孔缩小,整个愣在原地。
“裴、裴商……”
来人一身黑色风衣,身形极高,肤白如雪。
微挑的凤眸里似乎蓄积了一整个寒冬的冰雪,只一眼,就叫人骨头髮颤。
如果说海城还有能让江远山忌惮害怕的人,那一定非裴商莫属。
他嘴角抖动著,硬是挤出一个扭曲的笑。
“贤侄,你这是……”
裴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直奔越綾而去。
温莱被人按在地上,怎么都看不到裴商的脸,只能看著他手工定製的皮鞋缓缓从眼前走过,最后停在越綾身边。
“小鱼?”
裴商把人抱起来,第一时间把住她的脉搏,视线扫过散落一地的瓣。
他的眸光也一点点裂成碎片。
裴商低下头,在越綾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来。
身后的保鏢无声上前,將那些瓣一点点收集起来。
最后一片在一个小孩子手里。
那孩子不过只有四五岁大,一看到保鏢凶神恶煞的脸,就嚇得抱著妈妈大哭不止。
保鏢手足无措,又不好直接上手硬抢,为难地看向裴商。
最终还是裴商走到小男孩身边,心平气和地跟他讲:“是姐姐送给我的礼物,可以还给我吗?”
小男孩的妈妈本来还十分紧张,生怕裴商让保鏢对她的孩子做些什么。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到,他的手下用刀子扎穿了之前那人的手呢!
多么残忍又冷酷!嚇得人心肝颤!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裴商对小孩子说话时,语气竟然还很温和。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非常漂亮。
皮肤透出一种玉石质感的冷白,髮丝、眼睫、瞳孔又都是漆黑的,强烈的顏色对比让那张脸的衝击力更强。
小男孩的妈妈在看裴商,小男孩则看向裴商怀里的越綾,觉得对方粉发雪肤、安静睡著的模样很像动画片里的公主。
於是他被说动了,顺从地把瓣交给保鏢。
裴商礼貌道:“谢谢。”
小男孩咬了咬手指,问道:“那些人欺负姐姐,是坏人,要受到惩罚对吗?”
裴商点头,淡淡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小男孩懵懂地歪了歪脑袋:“以牙……还牙是什么意思?把我的牙掰下来给他嘛……”
裴商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察觉胸口的衣服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立刻低头,听到越綾小声跟他讲:“你不要带坏小朋友喏。”
裴商:“嗯。”
他低头蹭了蹭越綾的脸:“很难受吗?马上带你回家。”
“不难受,我就是……有点困。”
说著,越綾眼皮垂了垂,说话声也越来越小,但还强撑著打起一丝精神,似乎想说些什么。
裴商把她抱紧,低声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真的吗?
她还以为都摔烂了,他没有看到呢,那就太可惜了,那都是她一朵一朵挑出来的。
胸口被轻轻一撞,裴商看到越綾再次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
那一瞬间,几乎周围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柔和爱怜。
那样冷冰冰的男人,抱著怀里的女孩子的时候,就好像抱著全世界。
原先要给越綾巧克力的女生被保鏢扶起来,同时给了她一张名片。
“感谢您向越小姐伸出的援手,如果有任何需要,请到名片上的地址来,那里会有专人接待您。”
女生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在看到名片上的內容时,更是震惊到险些把眼珠子活生生瞪出来。
“裴裴裴裴裴裴……”
居然是裴氏!
那个她海投简歷都不敢投的海城裴氏!
她不过就是贡献了一块巧克力而已,而且人家都还没吃上,结果就被这样对待吗?
裴总对那位小姐也太宠了吧!
与此同时,看到这一幕的温莱恨不能把嘴唇咬出血来。
没想到除了江陆,越綾竟然还勾搭上了裴家现任掌权者裴商,还被他如此珍重爱护。
凭什么?
凭什么她温莱就只能委身於江远山这样猥琐又噁心的老男人,现在还要被迫匍匐在地上,咽下满嘴灰尘和屈辱。
而越綾却能被这些海城的天之骄子捧在手里,宠著护著?
这到底凭什么?!
温莱的心几乎都要烧起来,四分五裂,坍塌成灰。
而此时根本无人在意她。
江远山看著裴商抱走越綾,竟然还不死心地想要上去阻拦。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废了我一只手掌,该不会就想这么轻轻揭过吧?”
裴商停下来:“那你想要什么?”
江远山奋力挣扎,却挣不开死死按住他的保鏢,只好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充血的眸子死死盯在越綾身上。
“我要她。”
“你把她交到我手上,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这只手也算是我哄贤侄你开心。”
裴商淡淡反问:“哄我开心?”
“光是一只手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