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他必须先找回越綾。
温少虞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围那些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们在怀疑什么,不安什么,他当然都知道。
但很可惜,他现在忙著找人,没功夫回答问题。
因此温少虞连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休息室,只剩话剧社成员们还留在原地,面面相覷。
“……沈社长去哪里了?”
“对於刚刚的事情,他难道连个解释都不打算给我们吗?”
“要给什么解释?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又不是他的错,依我看,大家都別胡思乱想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刚刚监控里的那个人,他才更像沈烈吗?”
这句话把大家都问倒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回应。
显然,他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
正当气氛陷入僵硬时,温少虞突然去而復返,再度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张脸脸色依然很不好看,甚至眉眼间还带著未褪去的戾气,却勉为其难地对著他们收敛了一些。
他说:“你们不会信了他的挑拨吧?”
“我当然是沈烈,这有什么疑问的必要吗?”
此话一出,话剧社的那些人明显鬆了一口气,像是终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怎么会?我们当然知道你是沈烈呀,有谁会认不出自己的好兄弟呢?”
“我们就是看到你和他长得太像了,心里有点惊讶罢了。”
“綾綾都相信你,我们肯定也相信你。”
“时间紧急,咱们一起去找綾綾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七嘴八舌的安慰,却並没有让温少虞的脸色缓和一分。
他根本就不想带上这些人,眼下的情况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他没功夫再去再应付他们的疑惑,取得他们的信任。
可没办法。
他才刚刚走出休息室的门,便接到了温少野的电话。
他说他已经把越綾藏起来了,就在这间话剧院里,能不能找到她,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另外他只给他一个小时,如果时间过去他还找不到,他会代替他,和越綾上台完成演出,还会告诉越綾他狸猫换太子的真相。
这是报復,温少虞知道。
温少野就是想看他焦急,看他无措,给他微末的希望钓著他,看他在时间的流逝里慢慢濒临极限,穷途末路。
但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和筹码。
温少野已经把他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东西都握在了手心里,玩弄他就像玩弄鼓掌里的老鼠一样简单。
所以他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但温少野还不满意。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整个过程必须带著话剧社的成员一起。
一旦逾期,或者不遵循这条规则,他会立刻终止交易。
温少虞只得折返回来,带上这些人。
他如何不知道,温少野的目的绝对不止於此。
可如果他不遵从他的安排的话,他现在就会告诉越綾真相,只要能暂时拖住他,一切都还有机会。
想起手底下人已经去追踪温少野的手机信號,並且大批人马正往剧院这边赶过来,温少虞的心便安定了一些。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等他找到越綾,那之后便是温少野的死期。
他这次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內,温少虞带著手下和话剧社的成员,几乎將整个剧院都翻了过来。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著,一刻不得放鬆。
好在他们终於锁定了目標,就在休息室的柜子后面,那里居然有一间秘密隔间,此刻被重重上锁。
是密码锁,解锁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之后就会自动锁死,连尝试的可能性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结果就差那么一步,就被硬生生地阻隔在门外。
所有人都丧气极了。
温少虞脸色紧绷著,手指缓缓贴上门框,闭了闭眼睛。
他好想见越綾。
真的好想,想到心臟疼,骨头也疼,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可是密码是什么呢?
宝宝,可以告诉我吗?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就在温少虞一筹莫展时,手机突然再次收到温少野的信息。
所有人眼睁睁看著温少虞在看到那条信息之后,闭上眼睛,脸色颓然一片惨白,连最后的一点血色都褪尽了。
那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越綾有危险吗?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围到温少虞身边。
眼神充满焦急,语气却十足宽慰,生怕他情绪崩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越綾有危险吗?你別憋著不说话呀,急死我了!”
“沈社长,我们是朋友,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有什么不能一起承担的?你跟我们讲啊,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没错!没错!我们都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温少虞抬头,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的脸,心里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们是沈烈的朋友,不是我的。
我也不想跟你们交朋友,我打从心底里,就没有一刻看得上你们。
和你们玩闹,装作友好,装作打成一片,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扮演“沈烈”这个角色,让你们更信任我,让越綾更喜欢我。
温少虞明明能够剖析出自己的心情,他明明善於偽装,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导向。
可看著眼前那一双双担忧的眼睛,他还是偏开了头,不跟他们对视。
“你们没必要这样。”
他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冷漠的话,令周围的人都皱紧了眉头。
“什么叫没必要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
“……”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不可置信的急促呼吸声。
温少虞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他语气嘲弄,不知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你们哪配做我的朋友。”
“这……”
“沈烈,你到底为什么说出这种话,你疯了吗?”
温少虞垂下眸子,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你们的朋友是沈烈,我不是沈烈,我是温少虞。”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改头换面,接近越綾,取得她对我的信任和好感。”
“你们知道的,我是设计师,她长得漂亮,身上更是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才准备了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你们所有人,包括越綾,都只是我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