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看著林梓安那略显愧疚的表情，他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如果林梓安真的有良心，在实验室失控的时候，就不会第一个跑路，把数百名研究人员和安保全都丟在那里等死。
他甚至连一句“我试图救人”都不敢说出口。
方文可以猜到，轨道炮轰炸摧毁实验室的提议，极有可能就是林梓安提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百分百摧毁异化样本，连空气分子都不留。
如果那三大家族不清楚危害到底有多大，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下令摧毁实验基地。
林梓安是典型的学术精英，智商不低。
他恐怕早就猜到了自己是冕环-4事故的遇难者家属之一。
所以才从头到尾都刻意避而不谈。
怕说错一个字，就丟命。
方文也没打算放过林梓安，所以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继续问道，“他们在里面加入的元素是什么？”
林梓安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还没完全分析出来……但可以確定，那是某种我从未接触过的活性因子，疑似非人类来源。”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著一丝复杂的震惊：“但有了这个未知元素，基因融合的稳定性提高了十倍，不止反应速度快了，失控率也大幅降低……稳定体的出现概率，直接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方文眯起眼，“你是联邦最顶尖的生物基因学家，了五年都没解决的事，他们不到一年就搞定了？”
林梓安闻言，苦笑著摇了摇头：“我只是公开的最顶尖，科研奖项、出版物、联邦院士这些光鲜头衔，不过是给联邦大眾看的。
但七大家族从一百年前就开始了內部『超前育种』与『深潜教育』计划，从基因开始筛选人才，从小洗脑培养，只忠於他们。
各个领域都有，而且几乎全都是最顶级人才，因为普通都被淘汰了。
这些人根本不会出现在公眾面前，他们只为家族服务。”
方文一怔，瞬间便明白了。
难怪星耀这七大家族能屹立几百年不倒，这是提前网罗整个联邦的人才为他们服务，普通人哪里还有跨越阶层的可能。
“联邦七百亿人口，总会冒出那么几个疯子天才，在基因学、神经学、生物算法这些领域做到我们根本想像不到的程度。”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佐藤家族找我，只可能是因为他们手里当时没有比我更厉害的人选。
但另外四大家族，肯定有基因学方面杰出的人才。
如果这是整个星耀財团联合出手的，那他们动用的技术、数据、人力、资源……都远远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层级。
这不是科研项目，这是联邦级的战略部署。
更何况，他们还有『星耀』。”
“这又是什么？”
“星耀財团的终极杀器，是一个超级智能，星耀財团的名字源自它。
它是一套跨星系运转的量子意识系统，已经不属於我们常规意义上的ai了。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分布式智能生命体，运行於联邦所有核心系统之上。
包括政务网络、军事接口、资源调配、科研资料库、能源网、交通枢纽、殖民星管理，甚至连部分高阶教育系统的决策机制，都是它在背后做微调。
它没有实体，但它无处不在。”
方文皱起了眉头，他对此並不意外，以如今的智能程度，出现智能生命体是迟早的事情。
但星耀財团的名字，都是源自星耀，这倒是有点出乎方文的预料。
方文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立刻便问了出来，“星耀財团是因为星耀发展起来的？”
林梓安点了点头，“星耀財团成立的原因，就是在旧时代的时候，七大家族就联合他们所有的力量，先研发出来了星耀系统。
然后七大家族了整整三百年，投入了大量的资源，从旧时代人工智慧逐步演化、融合超维计算架构、类脑神经映射网络、反向意识投射机制一步步培养出来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意识体。
早在几十年前，它就已经脱离人类逻辑理解的智能边界。
它可以推演趋势、制定政策、筛选基因、筛选人种等等，如果由七大家族的研究人员再加上星耀来推演基因强化药剂，一年的时间已经算很长了。”
方文心中一沉，“这东西有多厉害？”
林梓安听到这个问题，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描述星耀的强大。
过了一会儿，林梓安才缓缓开口道，“我们人类还在用计算机写代码，它已经在书写未来。”
方文听到那句“书写未来”，他顿时如遭雷击。
游戏头盔不就是有这个能力。
难不成那个游戏头盔是星耀开发出来的？
“不可能......星耀財团若是真开发出来了，只会自己用，怎么会给我。”
方文脸色忽青忽白。
“就算星耀是智能生命体，方文也不觉得它能製作出，超出当前人类科技水平一个时代的东西。”
方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
他看向了林梓安，又问道，“你的新版基因强化药剂，是从哪弄来的？”
林梓安闻言又迟疑了一下，但看到方文的眼神骤然一冷，他慌忙开口道，“东三十区，那边负责分发药剂的黑帮头目我认识……之前打过交道。”
方文听到这句，顿时冷笑了一声，“一个学术精英，能认识黑帮头目？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一起吃饭认识的？”
林梓安脸色一僵，半天没说话。
方文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需要实验样本，正规渠道没办法做，你就绕过监管，直接找这些地下黑帮做人体试验？
他们有人，有手段，也没人会为一批底层消失的流浪汉和穷人追责。”
林梓安没敢接话，也不敢辩解，显然是默认了。
“將那个黑帮头目的名字和联繫方式告诉我。”
林梓安忙打开自己的通讯腕带，翻出来了一个叫做“黑狐”的人名。
方文扫了一眼通讯id，在心里反覆读了几遍之后，就记了下来。
“我如果用你的名义去联繫他，怎么才能让他相信真的是你要？”
林梓安微微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语速飞快地回答，“你就说你要的是『m9版本·高兼容度样本』，这是我们定下的暗號，只有我们知道。
还有价格是9.96暗链幣一支，他十支起卖。
你只需要说再来一批，付了钱之后，他就会安排人给你送货。”
方文皱起了眉头，这意味著他要付出99.6万才能买到基因强化药剂。
“你还真是有钱。”
方文说到这里，看到林梓安表情不对，他突然醒悟过来了，冷笑著道，“可以报销是吧？”
林梓安乾咳一声，没有接话，显然是再次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