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黑虎翻了个身,浅浅睡去。
白素贞点了点头,唇畔绽出笑意:“既然我们立下如此大志,那我可得赶紧回驪山了。”
尾音微扬,一丝促狭的光在她的眼眸深处闪过。
“若是被你追了上来,可太没面子了,我始终得快你一步!”
白素贞那娇小的身躯,瞬间闪烁起了幽蓝的电光。
周身的衣袂为之一扬,隨著窜动的电光,被激得猎猎有声。
皮肤间,不再是十五岁少女细腻的肌理,坚硬又密集的蛇鳞正蔓延滋生。
一片片白色鳞片,如同有生命般,沐浴著电光从从血肉中生长而出。
少女的头颅微微扬起。
不过数息,那仿佛一触即碎的娇弱身影,已被一条白蛇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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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八十丈长的银白巨蛇,横陈於柳玄的跟前。
柳玄掂量了一下,相比之下,自己確实是条小蛇啊。
粗壮的蛇身微微蠕动,冰玉一般的鳞片摩擦著岱山的岩石,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巨大的蛇首高高昂起,低头俯视著人形的柳玄。
片刻前,柳玄还仰仗著自己的身高,现在轮到他仰视白蛇了。
方才那清脆的童音,化作了一声低沉的嘶鸣。
白蛇用湛蓝的竖瞳最后瞥了一眼柳玄,大眼中似乎还残留著一丝属於人形的狡黠和好胜。
隨即,白蛇乘风而起。
雪白的巨大蛇影,破开云层,朝著西南的方向,踌躇满志地飞走了。
借著午后的阳光,柳玄凝望著远去的白蛇,心想:我的真身以后也会这么大只吧?
柳玄慨嘆:“大蛇当如是啊。”
黑虎发出了一串绵长而圆润的“呼嚕”声。
它起身做了一个拉伸,一副“你们总算完事了”的样子。
柳玄正想著要不要进洞看看,就听见“唰”的一声,一只身形似牛的东西从洞里被丟了出来。
那东西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碎石泥土四溅。
它挣扎著,粗壮的人爪刨地,试图重新站起,嘶鸣声又疼又怒。
守候在洞口的黑虎见状,虎目一闪,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猛扑过去!
巨大的虎爪带著千钧之力,“轰”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拍在那东西的脊背上,再次將它死死按入地面,尘土飞扬。
那怪物四肢疯狂扭动,却被黑虎如山般的重量和力量压製得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发出更加狂躁的嘶鸣。
柳玄定睛一看,只见黑虎按住的那东西长得还真別致。
牛身猿面,一对犄角,虎齿人爪。
“嘿!”
一声中气十足的轻笑自身后传来,带著几分戏謔与轻鬆。
柳玄猛然回头,只见师傅赵公明正从幽暗的洞口缓步踱出。
赵公明身上的衣甲鲜亮如新,足见洞里的廝杀完全是一边倒。
手中那根厚实的长鞭,正被他隨意地甩动著,发出细微的破空声。
鞭身上,还残留著几缕未乾的暗红血跡,外加几缕碎毛。
这一切,无声地诉说著洞內刚刚结束的屠杀。
赵公明瞥了一眼被黑虎牢牢按在地上的饕餮,一脸轻鬆。
“进去兜了一圈,嘖,这些玩意儿,徒有其形,凶性倒是减了大半,筋骨孱弱,精气驳杂,全是些不值一提的劣质货色,比为师当年第一次遇上的那些饕餮可差远了!”
他摇摇头,感嘆“一代不如一代”。
然而,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只还在黑虎爪下不屈嘶吼的怪物身上时,差强人意地说道:“也就这只,筋骨还算凑合,挨了为师三鞭子还能活蹦乱跳,看著倒还有些意思。”
他的目光隨即转向柳玄,嘴角勾起。
“徒儿。”
赵公明的嘴巴朝那挣扎的饕餮努了努。
“別愣著了,为师特意给你留了个活的,这玩意儿虽然算不得什么上品,但拿来给你练习祭祀,熟悉如何处置这等凶煞之物,却是正合適。”
他话语轻鬆,仿佛留下的不是一只凶戾的异兽,而是一件普通的练习道具。
赵公明从袖中取出一些物事:一叠方方正正的符纸、一柄祭刀、还有一堆燔柴。
接下来的过程,枯燥而又乏味。
在赵公明的指导下,柳玄先用祭刀將饕餮毙命。
隨后,他找到了一个地势需开阔的“阳位”,用土堆了一个燎坛。
柳玄有序地堆好燔柴,再在燔柴上放好了饕餮的尸体。
柳玄一边献上祝词,一边点燃柴燔柴。
火焰燃起,浓烟带著祭品的气息,冉冉升向天空。
与此同时,柳玄祝词不断、歌舞不断。
赵公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柳玄在仲丁的宴饮上已经见识了这套仪轨。
燔柴突然暴起了一阵火星,柳玄脑海里“咯噔”一下。
这並不是因为柳玄感到了害怕,他的舞动丝毫未停。
只是……他好像听见了,属於岱山(泰山)的低语。
“原来如此,您是感谢我带人去除了不洁之物。”
柳玄喃喃自语。
【每日情报细分能力更新:“重瞳凝视”所標记的非生命体,其虚实情报能够被你所窥探。】
柳玄不確定这是不是祭祀天地山川的福报,但还是在心里献上了感谢。
至於这个新能力的用法,以后再找机会实验好了。
祭祀过后,柳玄去洞穴里给外壬留下了一些乐器与乐谱。
再给大邑商的骄奢添上一些助力吧,不过,大邑商要是真因为一些乐章而瓦解,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仙人,只负责煽风。
点火的,还得看人类自己。
过阵子,外壬真的赶到的话,或许就能得到自己留给大邑商的这点馈赠了。
柳玄走出洞外,赵公明一把將他拉了过来。
柳玄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传来。
眼前景物一,自己已被赵公明拽上了宽阔的虎背。
还未等他坐稳,身下便传来一声低沉雄浑的虎啸,震得山林簌簌。
“坐稳了!”
赵公明低喝一声,声音在呼啸的风中依然清晰。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黑虎四足猛然蹬地,岱山的山石在它爪下塌陷。
下一瞬,它便驮著这对师徒,向著西南方狂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