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入乡隨俗,葫芦炼丹!
夜色,是黑石城最好的遮羞布。
它掩盖了街道的污秽,墙角的血跡,也藏起了无数双在暗中窥伺的眼睛。
陈渊走在骸骨集深处一条无人的小巷里,脚步轻缓,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没有去铁匠铺。
结交铁南,是为了长远的谋划。
而眼下,他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他需要验证一样东西的威力,同时,拔掉一颗可能会隨时噁心到自己的钉子。
沙虎。
那个茶馆里的地痞,练气四层,是这片外城有名的恶犬。
陈渊的指尖在储物袋上轻轻划过,感受著里面那枚血色葫芦传来的微弱悸动。
他循著白天从其他散修口中打探到的线索,穿过两条臭水沟,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前。
这里是沙虎的住处。
陈渊没有急著进去。
他像一头耐心的猎豹,收敛起所有气息,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对面一座矮房的屋顶,
伏在瓦片之后。
院”“哎呀”一声被推升沙虎走了出来,他手上拎著一个热气腾腾的油纸包,里面似乎是刚烙好的饼子。
陈渊伏在暗处,体內的法力已开始悄然运转,只待沙虎走出巷口,便以雷霆之势將其击杀,再用血葫芦毁户灭跡。
沙虎却並未走远。
他径直走到了巷子拐角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那里,一个衣衫槛楼的瘦小身影正蜷缩著,似乎在躲避夜里的寒风。
听到脚步声,那孩子嚇得一哆,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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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虎却放缓了脚步,將手里的油纸包轻轻放在了孩子身前,声音压得有些低沉,却不復白日里的凶横。
“拿著,快吃,吃完了赶紧回家去,別大半夜在外面晃荡。”
那孩子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沙虎一眼,飞快地抓过油纸包,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了句“谢谢虎哥”,便一溜烟跑进了更深的黑暗中。
沙虎看著那孩子消失的方向,站了片刻,粗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隨即又恢復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了一口,这才转身,朝著另一条街巷走去。
屋顶上,陈渊悄然凝聚的法力缓缓平復。
他没有动。
他有些意外。
在这人吃人的黑石城,居然还有这等心存善念的“异类”。
他重新评估起来。
一个外表凶悍,內心却有几分温度的恶棍,远比一个纯粹的蠢货或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更有利用的价值。
这种人有软肋,有牵掛,反而更容易掌控杀一个对自己並无直接威胁,且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
陈渊改变了主意。
他静静地伏在屋顶,看著沙虎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条街的尽头。
隨后,他像一只夜梟,悄无声息地滑下屋顶,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一连两日,陈渊並未只在客栈打坐。
他如一道幽魂,游荡在骸骨集的阴影中,將沙虎那两个上家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是黄沙宗两个最底层的外门弟子,仗著一身宗门皮作威作福,平日里剋扣欺压,手上沾了不少散修的血,宗门內也无甚靠山。
是两只可以隨意捏死的蚂蚁。
第三日夜。
子时。
陈渊推门而出。
他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黑色短打,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沧桑的模样,修为也死死地压制在练气三层。
废弃屠场。
这里瀰漫著一股永远也散不去的血腥与腐臭,地面是暗红色的,被乾涸的血浆浸透,变得坚硬陈渊赶到时,场中已经站了两个人。
他们穿著黄沙宗外门弟子的土黄色服饰,修为一个练气四层,一个练气五层,正不耐烦地来回步。
“妈的,这鬼天气!前几天的地肺毒火又烧了一片矿区,收成越来越差,堂主那边催得又紧,
再交不出足量的血食,咱们俩都得被派去当炮灰!”
练气四层的弟子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
练气五层的那个师兄冷笑一声,
“都怪上面的大人最近又要炼什么神功,全城的供奉都加了一倍。咱们也只能从沙虎这些废物和外城的散修身上多榨点油水了——“
两人肆无忌惮地交谈著,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屠场入口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挡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谁?”两人猛地回头,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当他们看清来人只是一个气息驳杂的练气三层散修时,警惕瞬间化为了狞笑。
“哪来的野狗,敢偷听我们兄弟说话?正好,省了沙虎那废物的工夫,拿你来凑数!”
练气五层的师兄说著,便祭出一柄飞刀,直取陈渊面门。
陈渊面无表情,只是手腕一翻,一柄通体漆黑,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锻锤,便出现在他手中。锤头上还残留著未曾冷却的火星,散发著骇人的热浪。
他动了。
一步踏出,地面龟裂。巨大的锻锤带著撕裂空气的呼啸,后发先至,狠狠砸在了那柄飞刀上。
叮!
飞刀哀鸣一声,被直接砸得倒飞而回,灵光黯淡那名练气五层的师兄脸色大变,仓促间祭出一面土盾法器护在身前。
陈渊眼中没有丝毫波澜,锻锤余势不减,重重地轰在了那面土盾上。
咔!
土盾如纸糊般应声碎裂。锻锤重重地轰在了那人的胸口。
砰!
骨骼碎裂的闷响中,那修士的胸膛整个凹陷下去,眼中的惊骇凝固,身体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没了声息。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另一名练气四层的弟子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陈渊的身影却如鬼魅般追上,手中巨锤横扫,正中其后脑。
噗的一声,像是西瓜爆开,红白之物四溅。
从现身到结束,不过三息。
他的肉身实力大致是在练气七层,八层左右,对付这两人自然手拿把掐。
两具尚有余温的户体,倒在了血污之中。
陈渊没有去看户体,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摊开的左手手心。
那枚血红色的葫芦,正悬浮在掌心之上,散发著妖异的光芒。
“收。”
他低喝一声。
血葫芦的一声,瓶口对准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从瓶口涌出,两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下去,他们的血肉、法力,
乃至尚未完全消散的一缕残魂,都被强行抽出,化作两道血色的气流,尽数没入葫芦之內。
整个过程,诡异而迅速。
片刻之后,地上只剩下两具如同风乾腊肉的枯骨,以及两套空荡荡的衣服。
陈渊面无表情,熟练地上前摸尸。
两个储物袋,里面的灵石加起来有五十多块,还有几瓶疗伤丹药和一张残缺的地图。
收穫尚可。
他將东西收好,目光重新落回血葫芦上,
葫芦的表面,那诡异的血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怨气从中散发出来。
陈渊握著葫芦,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那两股新生的能量正在躁动。
他没有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刻钟后。
在一处他早就找好的、位於城墙根下的隱秘地洞里,
陈渊布下警戒阵法,盘膝而坐。
他將血葫芦置於身前,双手掐诀,一道道法力打入葫芦之中。
喻喻一血葫芦剧烈地震颤起来,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瓶口溢出,带著刺鼻的腥臭,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豪。
陈渊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加大法力的灌注。
这是炼化血丹最关键的一步,必须以自身的法力为炉火,將其中驳杂的怨念与魂魄碎片尽数炼去,只留下最精纯的血肉能量。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
血葫芦的震颤终於停止。
咚咚。
两颗龙眼大小,通体血红,表面还带著温热的丹药,从瓶口滚落出来,掉在他的掌心。
血元丹。
成了。
陈渊拿起一颗,感受著其中蕴含的、那股澎湃而略带狂躁的能量。
这丹药的药力,比他之前服用的任何丹药都要强上数倍,但其中夹杂的戾气,也同样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