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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我在唐朝当神仙 > 第123章 缘赠说书人,劈开乱雪
  第123章 缘赠说书人,劈开乱雪
  江涉说想不到。
  说书先生便道:“便是吴道子,吴生!”
  在姓氏后,加个“生”来称呼,也是这时常有的,襄阳那卢家卢沛,就被许多人唤作卢生。
  说书先生又讲起吴道子来。
  说了一会。
  又提到有的人家闹鬼。
  “那王家这段时间可不消停,自从娶了新妇,夜里总似乎是能听到声响。有时夜里起来,还能猛地瞧见有个白衣的女子披头散发飘过,可骇人!”
  “王家疑心是前头的发妻在地下不安生,特意请来了法师驱邪,却也不经用。”
  “这两日正闹着……”
  “听说城外那庙子灵,王家的还来找我问道,想求石神娘娘庇佑。”
  猫仰着毛乎乎的脑袋听,碧眼专注。
  说书先生见了一笑。
  忍不住说,“郎君这猫儿养的好,油光水滑,还这般灵性,像是能听懂话一样。”
  江涉摸了摸猫儿头。
  石神娘娘如今混得不错,听着香火是旺了许多。
  公务繁忙。
  也不知一个小精怪能不能管得过来。
  见一人一猫听的有趣,说书先生还特地为江涉指路。
  “郎君若是觉得有趣,那传言里的石神娘娘庙倒是离城里不远,出城再走二里路,远远瞧见个土庙就是。”
  江涉没说自己知道地方。
  他谢过说书先生。
  这时候,他用完饭许久了,听了这么一会子话,酒肆里来了新客,说书先生不再能专为他一人讲故事。
  说书先生喝了小半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与店里伙计嘀咕几句。
  他转头看向食店里的客人们。
  口齿清晰,声音响亮起来:
  “今日继续给大伙讲伍子胥报仇的故事……”
  江涉招手唤来伙计。
  “结账,一共多少文?”
  那伙计走过来,腰间还绑着一块巾子,道:“方才那柳先生给您付过了。”
  他示意江涉去看正在讲书的说书人。
  伙计在旁边笑。
  “柳先生与我们说,从前也没少讲您那宅子的故事,得了许多利处……今日有缘见到住客,如何说也不能让您付账。”
  江涉这才知道,原来这说书先生姓柳。
  说书先生坐在门口,一半有帘子遮着外头的冷风,一半店家迎客,需得敞着门做生意。他就坐在那处,招揽生意,说着故事。
  吹着外面的寒风。
  怪不得要饮热茶暖身。
  这时候讲书,也称说话人,或是市人。讲唱结合,说的也多是佛家俗讲故事,尊者佛陀如何如何,再就是历史变文,伍子胥、李陵、王昭君那些,多有教化的意思。
  偶尔穿插几段新鲜事,讲讲城里的轶闻。
  江涉想了想。
  寻了桌子的干净地方,借用酒家记账的纸笔来,他道:
  “我这里有些故事,有的是经历过的,也有的是道听途说,可以给柳先生瞧瞧。”
  他把襄阳的经历写下来。
  写起那地祇夜宴的盛事。讲襄阳清虚观老观主生下来开了天目,可以看到鬼神,模糊了其中地名。写老鹿山神与卢家结缘八百年……
  零零散散,也写了四五件事。
  纸驴恐怕会给人家招惹麻烦,江涉未曾写下。
  等到写完,江涉落款“开元十三年冬,江某缘赠柳先生。”
  停笔,吹干墨迹。
  他递给伙计。
  伙计也没怎么读过书,对这读书人的玩意都不敢碰,用巾子抹了两把手,才接过来。
  一瞧,就赞道:
  “郎君好字!”
  江涉带着猫儿出去,还见他站在那瞧。
  东家见伙计不干活,也走过来,嘀咕问:“瞧什么呢,客人写了什么东西?”
  伙计瞅了半天。
  他嘻嘻一笑。
  “就是觉得那郎君字好,咱们看不懂写的啥,二舅你与我说说。”
  东家凑过来,看着外甥手里的字,感叹一声。
  “嚯——这字真好!”
  眯了眯眼,才看内容。
  “这故事也好,说的跟真事似的……”
  江涉一笑,带着猫儿踩着雪路,走远了。
  至于说书的柳先生讲的小王侯重情重义,护卫杀人一事……江涉抬起手,掐算了一下。
  ……
  ……
  中条山位于黄河转折处,一山压制河东。
  雪山巍峨,山下是一条冰封的河,天上纷纷扬扬,撒着雪。
  大雪封山,常人难以进出。
  张果老睡在草庐里,旁边燃着炭炉,肚上放着一册读到一半的书,一鼓一鼓,睡的正香。
  他睡姿豪放恣意,怀里的纸片露出几分,快要掉下来了。
  离炭火最远的地方,和尚捧着笔墨。
  他正回想着之前在石神庙前观摩到的妙法,试着回忆着誊写下来。但每次落下笔,总觉得失去那种玄妙的感觉。
  熟睡的张果老翻了个身,从床榻滚下来。
  一下子惊醒过来。
  张果老摸了摸胸口,扑了个空,他吓了一跳,去寻那好友施法的白驴。
  和尚瞧见了。
  避着炭炉,一瘸一拐走过来,从地上捡起那张轻飘飘的纸,递了过去。
  他身上也没有人气,纸也未曾变化。
  张果老宝贝似的把那驴揣了回去,呼出一口气,“幸好没丢,这可是我那好友点化的。”
  和尚心中一动。
  想起自己的寄身之所,再看那轻飘飘的纸。
  他问起:
  “老恩人说的好友,可是前几夜见到的江先生?”
  张果老得意。
  “正是他!”
  和尚眼睛睁大了大,“那石神娘娘庙前的法文,是否也是那位前辈所写?”
  张果老抚须。
  “也是他。”
  “真是那位前辈?”
  “能写下那样的字,莫非是仙人?”
  张果老笑了一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裳,望着外头的雪,心里嘀咕起来。
  ‘每次都是我去找江先生。’
  ‘从来也没见着江先生来找我。’
  ‘该不会,他心里其实也不如何认老头子这个好友吧?’
  老者这么想着,心里又觉得不至于,自己这么想真酸的很,张果老抚着须子,琢磨了一会,摇摇头回到屋里。
  打算再睡一觉。
  定然是没有睡好,才想这种酸不拉几的事。
  张果老闭上眼。
  正要梦会周公。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算来那僧人已经下葬,侍从全其衣冠。不知果老可愿前来?”
  那声音劈开纷纷乱雪。
  说的不轻不重,听的真真切切。
  张果老陡然睁开眼。
  和尚诧异:“老恩人,您不睡了?”
  “睡什么睡。”
  张果老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取出纸驴,放到外面大雪中,含了一口酒水,喷了出去。
  他骑上驴儿。
  “我要往兖州去!”
  说着,张果老头也不回,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和尚身影虚虚,徒然站在草庐里,望着山上厚实的大雪。和尚挠了挠秃头,在门口望了一会。
  一瘸一拐,一高一低地走回去。
  不知老恩人去兖州何事,难道不带上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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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