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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水元成神,终为天地山川主 > 第184章 为圣朝办大事
  第184章 为圣朝办大事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女眷惊慌,僕妇惶惶。
  苏克哈赤眼睁睁看著自家府邸,积攒半生的家业,化作一车车財物被搬上马车。
  尘土飞扬中,昔日富丽堂皇的大宅院,转眼只剩空荡的院落和散落的碎屑。
  而那些財物前去的方向,正是县衙。
  县衙就宛若一只只进不出的貔貅,来者不拒,统统笑纳。
  苏克哈赤指节泛白,脚步虚浮地在原地打转,嘴里不住地喃喃著“完了,全完了”,惶惶如丧家之犬。
  “就这些?苏克哈赤,尔等家中可有什么暗阁、地窖?若是被陈某发现了,那可性质不一样。”
  陈顺安眯著眼睛,大致估量了下马车上財物的价值,不咸不淡的回头,看著苏克哈赤。
  苏克哈赤梗著脖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大声叫嚷,
  “都在这了!你还要咋滴?!”
  “他撒谎!”
  忽然,一道脆生生的女子声音响起。
  眾人循声望去。
  只见方才还黏在苏克哈赤身边,左一个“老爷”、右一个“奴家只会心疼爷”的年轻丫鬟,此刻站了出来,头垂著,眼神却透著几分邀功的急切。
  “东厢净房的便桶后面,有一暗阁,放著一把私铸鸟枪,並弹药两百!是奴家跟苏克哈赤快活后,他亲口说的!”
  此言一出,苏克哈赤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而另外几个原本缩在一旁的贴身丫鬟,见有人带头,也纷纷从人群里钻出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弃暗投明,与苏克哈赤正义切割。
  “不止不止,中堂壁龕下面,有一具亮堂堂的兜鍪,听说是什么盔甲的一部分!”
  “书房靠近书柜的第三列地砖,下面藏著许多地契、山契,甚至还有盐引!”
  鸟枪?
  兜鍪?
  还有盐引?
  陈顺安一听,哪怕是他都嚇了一跳。
  这苏克哈赤不愧是宗室子弟啊,玩得就是大。
  这三样东西,隨便拧一个出来,就足够寻常百姓株连九族,挫骨扬灰的了。
  你倒好,全乎了!
  尤其是私藏盐引。
  圣朝此时实行食盐官营专卖制度,盐引由户部统一铸造刷印,相当於经营许可,每张盐引,可兑盐重量不同。
  而武清县由於是水运,所以一般武清水引,每引可兑盐的重量在近千斤。
  利润颇丰。
  前些年,大名鼎鼎的两淮盐引案,就是歷任两淮盐政官员与盐商勾结,通过一系列诸如预提盐引、虚报开支等手段,持续三十年之久,侵吞税银千万两之多!
  搞得圣上爷大发雷霆,杀得人头滚滚。
  那可是朕的银子!
  所以诸如偽造盐引、私藏盐引、盐引相离……不被发现就罢了,若是真被揪住小辫子。
  圣上爷表示会很生气。
  而之所以陈顺安会如此清楚。
  因为还有件毫不逊色两淮盐引案的贪污大案,『陇南冒賑案』,他便是亲歷者。
  两案间隔,不过二三十年。
  陈顺安暗暗心惊的看了眼这群丫鬟。
  及时自省。
  果然啊,小心枕边风,一吹就掉头。
  陈某可不能说错话,犯类似错误。
  如今苏克哈赤是眾叛亲离,惨遭背刺。
  苏克哈赤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这群丫鬟,眼球布满血丝,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著,半晌才挤出一句,
  “贱婢,你们这些贱婢!”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
  隨即,他双眼一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哈哈哈……”
  陈顺安见状,满意地大笑几声。
  “再进去搜!把东西都押入县衙,苏克哈赤和他的家眷,也统统交给邱辰邱大人。”
  陈顺安挥了挥手,毫不手软。
  白山人欺软怕硬,想对付他们,只能更野蛮、更强势。
  如此这般,他们反而会好声好气,甚至爆出白的银子作为赔偿。
  “至於这些弃暗投明小姑娘,不可怠慢,好酒好菜的伺候著,相信官府,绝不会误伤无辜!”
  “多谢大人!”
  “多谢陈大人!”
  几个年轻丫鬟连忙屈膝行礼,脸上还带著未乾的泪痕,眼睛却水汪汪的,透著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一併上了马车。
  只是,看著一车车財物,蜿蜒前行,拱手让人。
  陈顺安有些遗憾。
  以他现在只是水窝子掌柜的身份,查封白山人后,染指对方家產,是一条不能冒犯的红线。
  可若是,他也披上一件圣朝官衣呢?
  也打入敌营內部呢?
  “五河河务,司农孕苗,培育水中宝植百灵……唔,这似乎是个法子。管河道员,可也是官吶……”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在他心里疯长,让他忍不住心动。
  今晚连续抄家。
  而天刚亮,泛起鱼肚白,一眾凶神恶煞的水三儿们又哗啦啦齐齐散去。
  遍地整洁,连碎砖乱瓦都未留下。
  似乎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陈顺安颇有分寸感。
  晚上打家劫捨去抄家,白日里推车送水来赚钱。
  如此才能免於惊扰百姓,与民为安。
  他陈顺安如此,便是在为赵东家办事,为武清百姓办好事,为圣朝办大事!
  ……
  看著不远处,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恐怕连屁股缝里都夹著银票的刘刀疤,陈顺安没好气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骂道,
  “注意分寸,不该拿的別拿,更別多拿!”
  刘刀疤揉了揉腚,丝毫不怒,反而嬉皮笑脸道,
  “老陈你放心,兄弟们门清,我都仔细吩咐过,绝不给你惹事!”
  附近的一眾水三儿也围了过来,个个脸色潮红,神情激动,看向陈顺安的眼神里带著几分討好与敬畏。
  陈顺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然后,刘刀疤看向林守拙、鳩禪慧两人。
  他搓了搓手,脚步挪了挪,压低声音,带著几分好奇问道:“两位,你们拿了多少?”
  鳩禪慧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道:“分文未取。”
  林守拙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是。”
  “啊?”
  刘刀疤疑惑的目光,看向陈顺安。
  陈顺安:“我也没拿。”
  “啊?!”
  刘刀疤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有些不明白。
  如此中饱私囊的机会,咋就不拿?
  那可是白,亮晶晶的金银啊!
  而刘刀疤却不知道。
  衝锋陷阵的兵,在凯旋之后可以打打秋风。
  但调兵施號的將,反而要恪守军纪。
  不能贪,更不敢贪。
  上面人可盯著呢。
  至於奖赏,事后自然会按功行赏。
  这才是大头。
  刘刀疤毕竟实力不够,层次不高,悟不得这些道理。
  刘刀疤等人纷纷离去,各自回井上值。
  而陈顺安三人,则很快到了赵光熙府邸。
  还未穿过院子,陈顺安几人便清晰听得从书房方向,传来剧烈的爭吵声。
  像极了饿狼爭抢猎物时的嘶吼,隔著几重院落都能听得真切。
  “县外的铜山矿场,必须归还官府!”这声音带著几分强硬,不容置喙。
  紧接著,另一道虽然平淡,但不甘示弱的声音响起。
  “那几个渔庄,百亩水田,我务关营要了。”
  “既如此,那小清河码头、十来家水铺便归我赵某所有。”
  “赵光熙,光徽钱庄可已经让给你了,別得寸进尺,棺材板里伸手死要钱!这些商铺码头,自然该归我两江武备讲武堂!!”
  一道怒喝骤然拔高。
  陈顺安忙著抄光徽钱庄和苏克哈赤府邸。
  而刘青衣、路靖、赵光熙、邱辰四人也没閒著,也在瓜分利益。
  事实上,他们已经带头抄了批了。
  比如赵光徽的府邸,被刘青衣抢先一步,统统充公。
  而赵光徽在外添置的一些大宅、府邸,也被路靖、邱辰两人瓜分了去。
  赵光熙的实力在四人中,稍逊一筹。
  跑得最慢。
  好在陈顺安简在帝心,早有准备。
  提前就让刘刀疤把油水只逊於赵光徽府邸的光徽钱庄包抄了。
  刘青衣几人见状,除了感慨一句赵光熙此子真有先见之明,居然未雨绸繆布置人手外,也不欲再生事端,转而吞併其余利益去了。
  书房里。
  刘青衣、路靖、赵光熙、邱辰四人爭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横飞。
  什么真意高手的威严,什么把总、领办的自尊,都是假的。
  实打实的利益,才是最真的。
  到了最后,只剩下赵光熙、路靖两人还在僵持。
  两人双目赤红,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周身气血翻涌,颇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的趋势。
  赵光熙、路靖两人本是情同手足,后来因年关大岁的名额决裂,形同陌路。
  之前的联手,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
  现在敌人没了,再有利益催化,自然是两看生厌,各不欢喜。
  而见两人如此剑拔弩张,刘青衣、邱辰两人虽然偶尔也在劝慰,拉架。
  但两人眼底中,都颇有一种坐看狗咬狗的轻鬆、满意。
  赵光熙现在本就升职水窝子轆轤头,执掌【承平观井剑】,算一尊斩五贼的战力。
  麾下,更有周青、林守拙、鳩禪慧、风老四位真意高手。
  还要再加一个身具三炼武体的陈顺安。
  还好最有希望突破真意境界的贺启强,破境失败,让赵光熙折损一员大將。
  但即便如此,这股势力,放眼整个武清县,也算雄厚了。
  若是无人牵制,那还得了?
  官府睡不著觉、拱卫京师,驻守武清县的务关营也睡不著觉。
  而又有谁,能比赵光徽曾经的手足亲朋,路靖去牵制、掣肘,来得放心呢?
  书房里的拍案声、叫骂声、气血碰撞声,不时传出来,震得窗外的树叶簌簌作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