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可能性
雨燕号轻盈地降落在龙骨村外，生态基地的专用起降坪上，引擎的嗡鸣逐渐平息。
驾驶舱盖滑开，白月天率先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杨尘也紧随其后，轻轻推了一下还在舱门口有些犹豫的无门：“到了，下来吧。”
无门站在舱门口，随后缓缓走出。
望着眼前这个庞大得超出想象的金属结构，眼中充满了警惕和茫然。
ash温和的声音在雨燕号内响起：“雨燕号将按预设程序返回三号生态基地。”
“月天，杨尘，月魁和夏天来他们正在里面等候。”
话音落下，雨燕号再次启动，垂直升起，朝着远处飞去。
“走吧，愣着干嘛？”白月天拍了拍无门的肩膀，力道不小，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放心吧，不会害你的，刚才在路上ash也给你科普过了。”
“现在也大致了解情况了吧？”
无门被动地被白月天和杨尘夹在中间，走向生态基地那厚重的巨大合金门。
“是但我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他一路都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看着远处的几节星舰舱段，无门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这里是以前的航天发射场？”无门声音干涩。
“没错，”杨尘走在前面，声音平稳。
“灾难爆发时，这里位置相对偏远，结构又足够坚固，所以没被灾难摧毁。”
“加上本身就有完整且庞大的设施和独立的能源系统，幸存者们依托它建立了最初的据点，后来慢慢发展成了现在的生态基地。”
谈话间，他们已走到一扇合金大门前。门旁闪烁着幽蓝的扫描光线。
杨尘走上前，一道蓝光扫过他的虹膜和面部轮廓。
“身份确认：杨尘。”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内部明亮整洁的通道。
白月天拍了拍愣在原地的无门后，自己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们沿着通道走了几十米，来到一扇标注着“综合医疗与生命科学研究区”的门前。
这扇门自动开启。
门内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更像一个设施齐全的小型医疗中心结合了实验室的观察区。
各种精密的仪器安静地待机，数据屏幕闪烁着。
而房间中央，几个人影已经等候在那里。
白月魁站在最前面，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进来的三人身上，尤其在无门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
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夏天来和塔西亚也在。
“月魁！我回来了。”白月天笑嘻嘻地打招呼。
谁料白月魁只是回了个白眼，让白月天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去。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非常自觉地挪到旁边一个放着杂物的角落。
假装对墙上的设备说明书产生了浓厚兴趣，把自己当成了背景板。
白月魁的目光随即越过杨尘，锁定在略显局促的无门身上。
“你的潜能。”白月魁直接问道，没有丝毫寒暄。
“是量子隧穿？”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已经通过ash的转播看得一清二楚。
无门被她问得一愣，这个词对他而言既陌生又似乎隐约触及了他能力的核心
“我…我不知道那叫什么。”无门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我能…让我自己或者携带的物体穿过去，刚才在逃生舱，我想穿墙跑，但…”
他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杨尘，显然对那无形的“抓取”印象深刻。
“嗯”白月魁沉吟片刻，接着又问道。
“你的潜能有风险吗？比如会对自身造成什么负面伤害之类的？”
无门看了眼杨尘。
“额如果带人或物体穿越障碍的话，可能造成生命体死亡或者物体彻底损毁。”
“果然。”白月魁低语。
潜能一般都是有潜在风险，只是风险的大小不用。
然而，这平静被角落里一声夸张的“哦~”突然出现。
白月天猛地转过身，他几步跨到无门面前。
高大的身躯带来无形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地钉在无门略显苍白的脸上。
“你刚才想杀橙子？”白月天的声音不高。
但无门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摇头，声音有些发颤：“不！没有！绝对没有！”
“我只是…只是想把他按到地面下控制住，让他暂时无法行动，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的性命，我发誓！”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能力仿佛在杨尘身上失效了，那种改变物质结构的能力改变不了杨尘。
这在他过去使用能力的经历中是绝无仅有的。
“开个玩笑，反正你杀不死他。”白月天表情一变，又变得乐呵呵的。
“啊”无门被白月天说愣了。
这时，杨尘走到白月魁身边，身体微微向她倾斜。
“刚才在逃生舱里，他伸手按过来的时候。”杨尘的目光瞥向无门。
“那种感觉和塔西亚刚激发潜能时，我触碰到的感觉有点类似。”
白月魁侧头看向杨尘，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杨尘微微眯起眼：“塔西亚的能力，给我的感觉像是要把我强行变成和她一样的状态，而无门.”
他看向无门，无门被他看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给我的感觉，是试图直接改变我身体本身的结构。”
不过这些外力，全都被马符咒给阻挡在外，影响不了分毫。
听到杨尘这么说，白月魁心里也有了结论。
“旧世界的时候，就有科学家研究过主动调控原子外电子云的解除与重组，无门的潜能或许和这有些类似。”
她不再询问，直接转向夏天来和塔西亚：“天来，塔西亚，准备记录。”
“无门，我们需要进行几项测试，没问题吧？”
无门连忙点点头，反正以前他也经常被拿去做实验。
夏天来将传感器贴在无门身上，用于检测无门使用潜能时的状态。
白月魁指向研究区一侧厚度约半米的高强度复合隔离墙：“目标，穿过它，无需携带任何东西。”
无门走到墙前，向前迈步，身体如同融入水波般，毫无阻碍地沉入了坚固的墙壁之中。
随后，他的身影在墙壁另一侧浮现出来，整个过程流畅自然。
“生命体征平稳，身上的传感器也无任何改变。”夏天来盯着屏幕，快速报告。
塔西亚也微微点头，表示没有看到别的不稳定数据。
“嗯。”白月魁点点头。
随后递给无门一大块不知从哪拿来的金属结构：“现在，带着它穿过同一面墙。”
无门接过，他再次激发能力，蓝光同时包裹了他和手中的金属。
他尝试着向墙壁迈步。
这一次，过程不再流畅。
当他带着金属接触到墙壁时，他几乎是咬着牙，用尽全力想要穿过去。
可当无门穿过墙壁时，那块金属却卡在了墙壁中，整体看上去已经与墙壁融为一体。
几人围拢到那面高强度复合隔离墙前，目光聚焦在卡在墙体中央、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那块金属结构上。
原本棱角分明、表面光滑的金属块，此刻呈现出扭曲形态。
它不再是一个规整的立方体，边缘变得模糊、参差不齐。
表面光滑的金属光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凹陷和凸起，形成了一种极其粗糙的质感。
夏天来立刻操作旁边的扫描仪对准融合区域。
屏幕上瞬间显示出放大的微观图像，金属块与墙体接触融合的边缘区域的原子排列此刻发生了错位。
“这潜能很不稳定啊.”夏天来看了眼塔西亚。
二人的潜能都属于控制不好就得伤及性命那种。
这塔西亚的辅助装置刚完成，现在又得给这叫无门的也弄一套。
别连科夫不会被累死吧？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白月魁轻声说道。
这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彻底了解清楚的，还是得用时间来堆积。
直到现在，他们对于塔西亚的潜能原理都还在一知半解，现在又来个无门。
“哥，你带无门住村里吧，熟悉熟悉环境。”白月魁看向白月天说道。
听到这话，白月天刚想反驳凭什么让我当导游。
可看到白月魁那眼神，这种血脉压制使得白月天瞬间萎了下去。
“好的月魁。”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冲无门招招手。
“行啦行啦，跟我走吧，无门老兄！”白月天走到无门身边，一把揽住无门的肩膀，力道亲昵得让无门有些不适应。
“别管这些搞研究的了，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哥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村子。”
他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拉地把无门往门口带，还不忘回头对白月魁和杨尘挤眉弄眼。
“放心吧月魁，保证把人给你看好了，晚饭我来你们家里吃啊。”
杨尘无奈地笑了笑，白月魁则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目光已经重新投向了塔西亚。
“塔西亚也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
白月魁伸手摸了摸塔西亚柔顺的金发。
塔西亚乖巧地点点头，收拾好别连科夫给他造的圆盘便和夏天来一起离开了。
白月魁的目光在塔西亚二人离开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杨尘，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的能力.…比预想的更难理解。”白月魁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对杨尘说，又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如果能弄明白他们潜能的原理，那么时空穿越或许就能有突破”
杨尘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既然已经确定了我回到过过去，那就一定是能够实现的。”
白月魁微微侧头，靠在他臂膀上，轻轻“嗯”了一声。
在生态基地待了会后，白月魁揽着杨尘的手臂，二人并肩走在通往村落的通道中。
“ash之前分析过。”路上，杨尘开口道。
“无门那个逃生舱，ash比对数据库，认为它大概率属于旧世界海拉帝国在近地轨道部署的空间站，或者是……他们早期星际移民计划配套的逃生系统。”
白月魁步伐平稳，她微微颔首。
“嗯，灾难爆发前，旧世界几个主要势力，就已经在星际移民上的投入不少。”
“而海拉帝国，当年他们为了抢夺ash，还在近地轨道部署了舰队。”
杨尘接道：“所以无门很可能是当时舰队所遗留下的实验对象？”
“很大概率是。”
白月魁的语气笃定：“那种样式的逃生系统，休眠唤醒程序、着陆导航都是预设好的，目标地点要么是帝国本土的指定区域，要么是海外某个绝对安全的同盟基地，绝不会随意坠落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也许程序原本设定的着陆地点本该是这里的生态基地，但因为后来大陆板块偏移，坐标已经变动。”
听到白月魁这么说，杨尘沉吟片刻。
“嗯也就是说，近地空间现在还有概率存有幸存者。”
二人一路上谈论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回了村子。
推开家门，熟悉的、混合着淡淡木质清香扑面而来。
白月魁进屋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村落的一角。
此刻训练场上，乌兰敖登似乎还在指导着几个预备觉行者。
麦朵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已经被带回去休息了。
白月魁退回去，坐在沙发上轻轻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杨尘轻轻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入怀中。
白月魁没有抗拒，顺从地靠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胸腔的起伏。
杨尘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话说，待会你哥好像还要过来吃饭？”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就是闲得慌，ash为他做的那具躯体根本就不需要摄取食物。”
白月魁转身，将手臂环住杨尘的腰，声音闷闷的。
“困了，我先睡会，待会有事叫我。”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时间仿佛在温暖的灯光下变得缓慢。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不知不觉间，杨尘也被白月魁感染，也跟着睡着。
有点没思路了，救救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