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军士们吃了饭,在队头带领下列好了队。
刘台站在队列前,朗声说道:“前日本將说过,既在一营,即为自己人。”
“自己人,那就得多考虑多上心。”
“本將初来乍到,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能给大伙。”
“今日,便先给大伙置一名军医,方便大伙瞧病。”
“这是张平,师从名医多年,医术了得。”刘台指著张平道。
“今后眾手足有个头疼脑热,不出营即可医治,无需诊金!”
“往后也会挑选几个有天分的,跟在张军医身边学习。”
“当兵上阵杀敌,此乃本分。刀枪无眼,死伤也在所避免。”
“本將置这些医工,也是想弟兄们在战场上能更多一分保命的机会。”
“如今张平一人,接诊不能太多,上下半天各限十人。头一天没排上,可预约第二天。”
“大伙就诊时务必遵守秩序,如有闹事者,取消就诊资格。”
“可都听好了?”
“听好了!多谢將军!”
“將军仁义,没说的,有不遵守规矩的,大伙一块揍他娘的!”
“將军替我们想得那么周到,咱们还不好好卖命,那还是人吗?”
眾军士七嘴八舌表达感谢。
如果训练场上得到的是威,如今刘台得到的则是信。有了威信,才算是初步立足了。
“今日本將没有安排,大伙听从各自队头行事。午后,诸队头来我帐里议事。散了吧!”
刘台回帐,军士们都冲张平而去。好在各队头喊著维持秩序,才没有乱套。
午后,六位队头来到刘台帐里。
刘台简要说了说补充兵员的事,让他们约束手下军士,勿要生事。
几个队头忙不叠应下。
这两日相处下来,他们发觉刘台不仅身手好,更兼仁义,这样的上官可不好遇到。
所以也都极为配合。
当晚刘台就宿在了营里。睡下前,专门去找了张平,问他可还支应得下来。
张平別的没说什么,倒是提到药材消耗问题。若是每日都有十人来就诊,怕是很快就没了。
刘台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想的是不会有那么多人需要用药。
总共才三百號人,总不能都是病號吧?
这是第一天,往后来就诊的人自然就少了。不过他也答应会多备些药材。
离开张平那里,刘台又在营地巡逻了一圈。
回到营地后,又思考了一阵后续的训练事宜后就寢。
一夜无话。
腊月十二,这是商定的截止归营的最后一日。
经统计,步军回来五百六十余人,水军回来约百人。
刘台將水军领回军营,又从辅兵营和水寇俘虏中挑选了百余人,算是凑够了一营的人数。
顺便把梁克贞也带走,让他领了一队人。
除了梁克贞这一队,新设的三队队正分別是黄平、孔德胜和潘瑞。
黄孔二人是原来梧州水军队正,潘瑞则是辅兵营里的队正。
刘台又將之前说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如今人员齐整,可以开始整活了!
腊月十三,又到了出操的日子。
五百人列队完毕,刘台宣布今日操练內容:上午操舟,下午体能。
操舟刘台定的是从军营到水口,再返回。
此时前营加上亲兵有五百多人,排队上船,费了一番功夫,才登船完毕,朝水口驶去。
刘台站在艨艟船头,看著船队在贺水中行驶。
艨艟居中,小船居於两侧,依阵势前行。
偶有小船穿插前进,只见船只进退自如,足见操舟技能过硬。
新加入的四队,也都是常年在水上,操舟自也不在话下。稍微磨合下,也融合得挺好。
刘台对水战一窍不通,此刻就纯是观察学习。
见水军阵仗熟练,队头们没有夸大,心中也是高兴。
儘管是冬季枯水期,贺水下游水量仍然乐观。船队顺风顺水,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水口。
水口处暗流涌动,更是考验操舟技巧。
只见各船上呼喝声响起,指挥船员调整方向、速度,躲避其他船只。
船队有条不紊的经过水口,驶入郁水。在郁水上掉头后,逆流重新驶入贺水。
此刻逆水逆风,可就没有那么轻鬆了。各船先是卸下船帆,接著桨櫓齐动,操动船只前行。
好在贺水下游地形较为平缓,船只逆行起来也没有太过吃力。
据说在上游一些峡口,则需要縴夫帮助方能逆行。
来时容易回时难,大约了一个时辰,船队才回到军营。
船队依次泊岸,眾人登岸列队。
黎国华六人眼巴巴地瞅著刘台,表情丰富,求表扬的心態很是明显。
毕竟上次可是被刘台看轻了。
刘台暗暗好笑,朗声道:“今日见识了弟兄们的水上功夫,著实不错!”
“但弟兄们不可懈怠,当常练常新,磨炼技艺,再上一层楼!”
“大伙先去用饭,休整完毕后,未时集结,开始体能训练。散了吧!”
眾军士得了肯定,优哉游哉地自去用饭。
如果他们此刻知道下午会面临什么样的操练,也许就笑不出来了。
未时,眾人准时集结完毕。
“前面见识了大伙的操舟技艺,我很是满意。希望接下来你们的体能训练也能给我惊喜。”
“下午体能训练共有三项內容。”
“先是游水横渡贺水一个来回,上岸后再绕著营地跑五里地,跑完再射三十支箭。”
刘台话音刚落,军士们就炸开了锅!
“这大冷天的还要下水啊?冻坏了怎么办?”
“这又是游水又是跑又是射的,谁吃得消啊?”
“之前刚划了一个时辰桨呢,这会哪还有劲啊!”
“前几日还觉得副將仁义,现在看来是看错了……”
军士们议论纷纷,甚至有桀驁不驯的在大骂了。这年头,这些武夫都被惯坏了!
“肃静!”刘台怒吼一声。
他心里也很不爽,尼玛,已经减轻强度了好吗?还踏马这样!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眾军士听到,收下了声音。毕竟之前刘台的神射还是很震撼的。
但也有那胆肥的,还在喋喋不休。
刘台话不多说,抽出一箭射出,当场撂倒!
眾人没想到刘台真就下死手,顿时鸦雀无声。
被射倒那汉子乃是梧州新入营的,没有见识过刘台的箭法。
还有几个梧州来的本想发作,被同伴拦住。
“本將之前说过,要忠诚!要服从!要守纪!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
“平时操练多出力,战时方能少流血!这点简单的道理不知道吗?”
“作战时敌人会因为天冷放过你吗?”
“天气寒冷,本將已经嘱咐了烧好了薑汤,上岸后就喝,冻不坏你们!”
“本將会和你们一起练!完不成训练量的,明日加练,直到完成为止。听清了吗?”
“还有谁有反对意见?”
眾人不吱声。
“好!有没有哪位兄弟想和本將一起率先入水的?”刘台高声问道。
“有!”苏成带著亲卫站了出来。梁克贞也站了出来。
接著又陆陆续续有人站了出来,几个队头都在列。
“很好!都是勇士!”刘台带著人来到水边,活动一番后脱去衣服,跳入贺水中。
儘管此时气温较高,贺水依然冰凉得很。
好在此时河面不宽,也就三百米左右,来回六百米,不算很多。
刘台领著眾人游向对岸,到岸后又游了回来。
河里也停有船只,隨时准备营救体力不支的人。
好在眾人水性都不错,没有需要搭救的。
刘台率先登上了岸,取过一碗薑汤喝下,擦乾身子后,穿上衣服。
刘台身后,苏成、梁克贞、邓博几人前后脚上岸。
等到眾人都上岸穿好衣服,刘台又领著开始跑了起来。
眾人方才饮了热薑汤,现在跑一会,就觉身体暖和了起来,脚步也跑得轻快了些。
五里地很快结束,刘台一马当先,取过弓箭,一鼓作气射完一袋箭。
紧接著,苏成、梁克贞也完成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完成。
第一批,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