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刘台看著刘隱,等待他下决定。
“二弟既然也支持,那就这么办!”
这次刘隱显得很是果断。
“那大兄准备明著去还是秘密前去?”刘台问道。
“不能明著去。”刘隱道:“明著去,周元静有所准备,就看不出他的真心实意了。”
至於封州,刘隱现在倒是不担心。
这九个月来,他已经牢牢掌控了封州,现在所缺的不过就是刺史的一个名號罢了。
刘台也赞同刘隱所想,问道:“那我们还要告诉谁这个决定?”
刘隱又走了几步,说道:“苏章肯定要告诉他,还得指望他镇住那些武夫。还有陈璫。”
“另外要把七叔从黄岩峒召回来,正好让他休息一阵。”
七叔就是刘崢,之前被派去协助训练峒兵了。
“州衙嘛,韦寻和周鼎,可以告知。旁人就不必了。”
“大兄很看重这个周鼎?”刘台问了一句。
刘隱点点头:“用人无疑、唯才所宜。这周鼎才学不错,又有刘伯深举荐,我自当重用之。”
本来也什么选择,难得一个有学识又有人背书的,岂能浪费了?
“要是多来几个周鼎就好了。”刘台感慨道。
不过这个也急不来,再等等,等广州的人送风来,不会太远了。
到了广州,名气大了,来投效的自然就会多起来。
“二弟此去桂州可有发现什么可造之材?”刘台坐到书案后,端起茶盏顺著话问道。
“政事方面未曾关注,暂未发现。倒是军旅之中,有二人值得关注。”刘台答道。
“此二人皆为安州旧部,如今都在我新组建的骑兵队任职。”
“一曰方德昌,安州骑兵队正,我委任为骑兵指挥使。”
“此人身材雄壮,膂力出眾,我观之乃是一员冲阵的猛將。”
“一曰许澜,安州指挥使家晟贴身骑兵护卫,我委任为骑兵教练使。”
“此人颇有家学,祖上乃譙国公许绍旧部,一身骑射功夫十分了得。”
“兄长到桂州后,可亲自考察一二。”
刘隱点头道:“既是二弟认可之人,当不会差了,届时我再当面领略此二人风采。”
“对了兄长,此次桂州带回来的六百俘虏,我想以此为基,设一军农场。”刘台又想起一事。
“二弟准备將军农场设在何处?如今周边可是没有多少空余粮地了。”
之前抄没的几大家土地,都已经充入官田。
“周边没有,那就让他们去新开畲田。”刘台不假思索道。
畲田,其实就是刀耕火种,放火烧山开垦农田。
这种农田產量不高,但持续耕作下去,也能提高土壤肥力,提高產量。
至於烧山毁坏环境,则不是当下要考虑的。
事实上,多多烧山毁林,对减少岭南的瘴气也是有帮助的。
“六百人,那还需要配不少人看管他们。”刘隱道。
“我意,调赵騫二百州兵看管足矣。兄长以为如何?”
“嗯,这倒是可行。具体的你著人去和周鼎说,让他安排。”刘隱表示同意。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任何时候,都不会嫌弃粮食多。
更何况如今乱世,更是粮比命还金贵。
“我这就去安排。”刘台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二弟不急,为兄还要和你商议赴桂州一事呢。”刘隱出言制止了刘台。
刘台一拍脑袋,赧顏笑道:“竟然差点忘了正事,嘿嘿,我这是太想去看看周鼎了。”
刘隱也忍不住笑道:“周鼎又不会跑了,你著什么急。”
刘台重新坐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略一思索,刘台开口问道:“兄长,方才我想到,不如此去桂州走陆路如何?”
“哦?你且说说你是如何考虑的?”刘隱好奇道。
这几次,刘台都是水路往返桂州,为何却叫他走陆路呢?
“兄长,我是想,不如趁这次机会,顺便到黄岩峒和贺州走一遭,和依布、蒋琪都会个面!”
“誒,二弟你这想法不错!”刘隱一听,也觉得挺有道理,颇为心动。
自己接任贺水镇遏使之后,接连收服贺州、黄岩峒,又在桂州打了大胜仗。
可自己都还没有见过新收服的属下。
要是这次趁机见上一面,也是不无裨益啊。
不仅可以增进了解和信任,而且还有巡边的意味在里头。
刘隱越想越心动:“二弟你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刘台道:“兄长,我当下也没有完整计划。”
“不过从封州出发到黄岩峒,再到贺州、桂州走一遭,再水路返回封州,估计时间不会短。”
“保守估计,需要二十来天,甚至一个月左右。”
其实到黄岩峒、贺州都近,不了几天。
主要是贺州去桂州的陆路耗时间,小五百里,需要走个十天以上。
这是按照一天行三十里的行军速度来算的。
若是乘坐马车,轻车简从,倒是可以再节省些时间。
但是人少了,又该担心安全问题了。
“將近一个月。”刘隱听了心里又有些嘀咕了。
“兄长是觉得时间有点长了?”刘台小声问道。
“不错。”刘隱頷首道。
“兄长,我倒是觉得,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再检验一下州里。”刘台还是想劝一把。
一方势力首领,和麾下小头领见见面,团结一致,他觉得挺好。
“唔,二弟所言也不无道理。”刘隱又站起来开始踱步了。
思索了一会,刘隱转过身对刘台道:“二弟,此事你先暗中筹备一番,待我再思考几日。”
刘台点头应下,对刘隱的决定也赞同,这事確实也不能太草率。
一来要保证刘隱安全,二来还要保证大本营的安全。
两人又閒聊一阵,刘台起身去找周鼎商议军农场一事。
两人见面,互相表达了久闻大名之意。
对刘台交代的军农场,周鼎也十分赞同,忙不叠答应,让刘台不必操心。
刘台很满意地离去,对周鼎的观感也极佳。
回到院子,刘台叫来苏成,將巡边一事悄悄交代给他,让他预作谋划。
九月十一,刘台守约,和阿晨一起来到了养猪场。
还没到达,就远远闻到一股猪粪猪骚味。
要搁后世,刘台肯定是捂著鼻子避之不及。
如今却是感觉大好,不由加快脚步想要早点到达。
可见,心境不同,看待一件事一个物品,也会大有不同。
不一会,到达目的地。
刘台看著眼前景象,心底高兴,当日的山谷已经大变样了。
一排排猪舍,一个个池塘,一颗颗果树,一片生机盎然。
“阿晨,你立大功了!”刘台忍不住抱起阿晨转起圈来。
阿晨咯咯直笑,对刘台认可自己的成绩很是开心。
一旁陪同而来的军士,自动转身观看风景,忽略了眼前。
“走,带我进去看看去。”刘台拉著阿晨的手,当先往里走去。
经过半年时间精心照顾,小猪崽都长成了小猪条,看到人来,哼哼不停。
这可都是没有投餵饲料的,生长速度自然是没法和后世相比,到时候吃起来口感自然也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刘台是多么渴望有饲料啊!
相比加快出栏出肉,口感算个屁问题啊!
当天,刘台乘兴而来,兴尽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