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收拾(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收藏)
端州城军营里,踩踏和廝杀在夜色中进行著。
如此密集的人群,只怕踩踏而死的要远多於被杀的。
封州兵在后围继续缓缓跟进,时不时射出一波箭雨,保持压迫。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刘台不由想起肥水之战中坚的前秦军,同样是恐慌和溃兵的受害者。
此时雨终於停下,笼罩天空的乌云也渐渐散去。
月光洒下地面,照见的却是如修罗场般的营区。
潮湿的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血腥气。
“大兄?”刘台又问了一遍刘隱。
刘隱这时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刘台便赶紧传令让封州兵停止进逼。
溃兵们等了一阵才发觉身后没有人在追赶,一时间总算停了下来,没再往前挤。
后方的喊声也逐渐低下去,毕竟左军人数不多,想为冯銓报仇的更是少数。
营区里,渐渐安静下来,倖存者都在月光下看著封州兵。
刘隱见状,翻身上马,朗声道:“我乃封州刺史刘隱,奉命剿杀乱贼谭弘。
“今谭贼业已伏诛,本官不欲牵连你等,速速丟下兵器投降,可免一死!”
“速速丟下兵器投降,可免一死!”封州兵一齐重复了一遍,声震营区。
到这会了,谭弘的军卒们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更没想到自家都候已经先他们身死。
这些倖存者哪还有什么斗志,纷纷丟下兵器,就地坐倒,大口喘气。
也不管地上是雨水还是血水,对身边的尸体或受伤的同伴更是如同未见。
这些人,实在是逃得脱力了。
刘台见状,心里直打鼓,这些人还能用吗?
夫战,勇气也!
要是这些人真被嚇破了胆,就算还有廝杀技艺在身,也难堪大用,难以成为精锐了!
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先收拾残局吧!
“都听好了!原本是左军的,靠南城墙站在一块!”刘台高声指挥道。
“右军的靠西城墙站在一块!新募的,一块站在中央!快点!”
“十息內没有站好的,视作不愿降服,就地格杀!”
有了最后一句恐嚇,这些人纷纷行动起来。
刚逃得一命,自然倍加珍惜。
很快,这些人站成了大中小三坨。
刘台粗粗看过去,发现新募的人反而比左军还要少了!数不足千!
尼玛!这是刚才都被踩踏死了?
要不说,炮灰终究是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久清点完毕,原谭弘的嫡系右军还有一千八百余人,左军还有约千人,新募的则只有八百余人。
死伤大半!整个新募军彻底被打爆了。
刘台心里直摇头,这新募的他是不会要了,扔去做辅兵都还要考虑考虑。
刘台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切记兵在精不在多!贪多嚼不烂,反而容易成累赘!
简单和俘虏训话后,便开始让俘虏中的新募兵打扫战场。地上的尸首就够他们拾一阵了。
挖坑掩埋是做不来了,死人太多,只能拉到城外堆一起焚烧了事。
营区也要好好清洗,撒上石灰消杀。
封州军又是坐船又是淋雨作战,此时也已疲劳,使唤这些俘虏正好。
只是现在还不是彻底休整的时候,城里还有些地方,如粮仓府库武库等要地需要赶紧去接收。
还有一些將官的府邸需要去解除武装。总之,还不得閒。
苏章和刘台等人商议后,决定留高志行在现场指挥,安排其他俘虏烧水。
封州军淋雨淋了这么久,得赶紧冲个热水澡。
苏章、刘台、庞纶、吴榕等人则去处置那些將官府邸。
刘隱则在陈的护卫下,返回州衙。
此时,已是戌时初。
州衙的一眾僕人婢女还在,虽然被限制自由,但封州兵在刘隱严令下,没有侵害他们。
陈档赶紧吩咐这些人干活,烧水的烧水,烧饭的烧饭。
没多久,刘隱换洗、进食完毕。
陈过来询问,如何处置谭弘家眷。
刘隱沉吟一会,问道:“都有哪些家眷?”
陈答道:“还有谭弘从广州带过来的两名侍妾,以及要许配给镇將的义女。”
“义女?”
“不错,据俘虏所说,此女本是端州蔡家孩子,刚被谭弘收为义女。”
“那谭弘自己没孩子吗?”
“据说,谭弘自带了长子隨军,有俘虏目睹前院打斗时已经被杀。”
“次子尚年幼,与谭弘元配留在了广州。”
“家眷现在何处?”
“就在后院。”
“带路。”刘隱决定还是去看看,特別是那个原定要许配给自己的女子。
后院,暴雨来袭的痕跡依然还在,想来是那些僕婢们没心思收拾这些断枝败叶。
谭弘的家眷则依然还住在自己房中。
刘隱先去看了那两个侍妾,许是发生了变故,心中慌乱,二人聚在了一间房里。
刘隱见二女皆是年轻貌美,姿色不俗,不由暗道难怪谭弘要带在身边。
继而又想起,自己在桂州的那一夜,思绪有些飘远。
二人看见刘隱前来,都是先神色闪过慌乱,继而又强自稳定心神过来见礼。
她二人已经知道谭弘伏诛,这府中上下人、財、物都归属眼前的青年了。
她们是侍妾出身,自然知道自己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
但见刘隱风度翩、器宇不凡,又暗自庆幸,总比那些粗鲁的廝杀汉强多了。
二女此刻心底倒是很希望刘隱能够夜宿房中,这样一来,她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可惜刘隱未如她们所愿。
刘隱还过神来,只是在门口好言安抚了她们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刘隱接著又来到了蔡玲玉的房中。
蔡玲玉本在房中暗自垂泪,慨嘆自己的命运如此悲戚。
先被家中拿出来牺牲,再被许配给未曾谋面的人,继而又是义父惨死。
短短几日,却遭遇如此之多,让她心力交。
听闻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蔡玲玉仿若吃了一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身微微往后躲,抬起头来看去。
而刘隱此时也恰好望向坐在桌旁的蔡玲玉,二人四目相对。
“这就是我原本要嫁的郎君吗?”蔡玲玉看著刘隱,不由有些恍然。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儒雅的一个人!自己嫁与他,倒也不辱没了自己。
接著她又伤感地想到,自己此刻不过是他的战利品罢了!
而刘隱也是和她一般,心中有些感慨,这原本就是我要迎亲的娘子吗?
蔡玲玉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女子初长成的青涩,加上她现在我见犹怜的哀怨。
组合在一起,让刘隱颇为心动,
更別说二人之间本还有的婚约羈绊,
刘隱忍不住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身后的门自也被关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
蔡玲玉心中小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