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在临走前召见了乌尔苏斯,这位科隆的基督教主教这段时间快要忙坏了。
虽然按君士坦丁没有明面上支持基督教,但是在暗中给他了乌尔苏斯不少的帮助,无论是传教还是一些基督教的活动,科隆官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去不列顛的这段时间里面,你可以著手重建基督教教堂的事情了。”
“资金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会让阿布利乌斯帮你寻找合適的地块。”
“整个过程中少不了钱,你要做好准备。”君士坦丁看著有些憔悴的乌尔苏斯说道。
乌尔苏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君士坦丁,上次的会面让科隆的基督教徒处境有了极大的改变。
不过他们还是很谨慎的,即便是传教也是在一定范围內暗中进行,至於修建教堂这种事情,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现在伽列里乌斯继承了东部的奥古斯都,对於基督教的態度依然是以迫害为主。
此时修建基督教的教堂,搞不好会有大的麻烦。
虽然乌尔苏斯也想在科隆修筑教堂,但是理智告诉他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怕真的这么做的,之前的蛰伏以及准备会前功尽弃。
“殿下...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乌尔苏斯斟酌了一下低声问道。
“我会免除部分基督教神职人员的赋税。”君士坦丁没有直接回答乌尔苏斯,而是拋出了一个令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乌尔苏斯有点懵,他不知道君士坦丁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基督教的情况来看並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完全就不值得这么做。
305年的基督教虽然局部压力已出现鬆动,但是整体仍处於受压制状態。
教会无法公开活动,被迫转入地下,神职人员躲避追捕,通过秘密联络勉强维持教会的网络。
不过基督教现在虽然受到迫害,但是基督教已在帝国境內部已经形成稳定群体。
东部的安提阿、亚歷山大城,西部的罗马、迦太基仍是信徒聚集的核心区域。
而且在城市平民以及部分中下层官吏中仍有传播,並没有因为迫害而彻底消亡。
而且不少忠实的信徒选择坚守信仰,其中不少人选择献祭自身而殉道,这在无形之中进一步推动了基督教的传播。
在乌尔苏斯看来,即便是基督教有稳定的信徒群体,但是对於君士坦丁来说依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基督教现在是属於违法的。
更不要说通过免除部分神职人员的赋税来拉拢基督教了,能够准许他们修筑教堂已经是开恩了。
“殿下……”乌尔苏斯刚想开口,但是被君士坦丁打断了。
“教堂的修筑可以低调行事,而且基督教的一些特徵可以在最后的时刻再加上。”
“科隆现在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修建教堂能够解决一部分平民的温饱问题。”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要求的。”
乌尔苏斯知道这才是今天谈话的重点,立刻认真地听著君士坦丁下面要说的话。
“无论科隆的胜利,还是这次远征不列顛,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我是得到了神的旨意。”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君士坦丁目光犀利的看向乌尔苏斯问道。
乌尔苏斯立刻就知道了君士坦丁的意图,將军事胜利归因於『神意』,大概率是为了未来的宗教政策做准备,同时也是为了未来继承奥古斯都做准备。
但是他有些不清楚,这和他们基督教有什么关係。
“殿下,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乌尔苏斯躬身问道。
“通过你们的渠道宣传我的事跡,具体怎么宣传就看你了,將我的成就和『神的旨意』捆绑在一起就行。”
“我会在军中放开对基督教的压迫,无论是在科隆还是在远征不列顛的军团中,信奉基督教的士兵和其他的士兵享有一样的待遇。”君士坦丁说道。
“那殿下您计划公开承认信奉基督教么?”乌尔苏斯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道。
“不是现在,我在远征不列顛期间不会宣布我信奉基督教,但是在出征前的祭祀典礼上我会做一些事情,为未来基督教的推广提前做准备。”
“具体是什么时候宣布我信奉基督教,我现在也不能確定。”
君士坦丁斟酌了一番,隨后对乌尔苏斯说道,也算是一个承诺。
对於君士坦丁来说,无论是现在罗马內部的宗教,还是说现在的基督教,都是他统治用的工具。
他没有信仰,他的信仰是利益,只有利益的捆绑以及交换,才能让他感觉到安稳。
没有办法,他不属於这个时代,他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运作逻辑。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那么大家就可以成为盟友。
而且通过现在的境况来看,通过利益的绑定以及交换,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另外,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东部暗中宣传我,儘可能的为我树立正面形象。”君士坦丁想了想对乌尔苏斯安排道。
“请殿下放心,我们会不遗余力地宣传您的伟大!”
“只有您才能带领罗马再次走向伟大,只有您才能让罗马民眾过上更好的生活!”乌尔苏斯立刻保证道。
宣传君士坦丁这种事情都不需要说,基督教也会进行的。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支持基督教教的巨头,如果不抱紧这条大腿,基督教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虽然君士坦丁有些要求和做法和基督教的教义不是那么的契合,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的,先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
这也是君士坦丁暗中支持基督教的原因,毕竟生死存亡之际才能让基督教感受到他的仁慈。
“希望下次来到科隆,我能看到你们的教堂。”君士坦丁拍了拍乌尔苏斯的肩膀,隨后走了出去。
基督教的试探才刚刚开始,无论是君士坦丁还是乌尔苏斯,都在琢磨这其中的利弊。
只不过君士坦丁知道基督教的未来,而乌尔苏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