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年正处於罗马气候史上的“小冰期”初期,不列顛海峡整体环境非常地寒冷,而且风很大很急。
此时的罗马对於海峡的航行探索非常有限,常用航线主要是从高卢北部布洛涅到不列顛东南部多佛尔,多数海域都被视为『危险的蛮族领地边缘』。
不列顛海峡表层的水温常年低於10摄氏度,现在是冬季,温度更是甚至接近於冰点。
晴天时候,即便是正午,受冷雾影响能见度也只有不到10公里。
现在白天的时间仅有6个多小时,黄昏过后,海峡迅速被暗灰色的雾靄所笼罩,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此时渡海使用的是平底运输船而不是专业的战舰,士兵的航行体验极为艰苦。
不列顛海峡常年刮西南风,冬天的海浪大到能有3米以上,士兵们全程需要抓著船舷以及绳索,甲板上基本上都是秽物与海水。
海风裹挟著海水,直接打湿士兵们的盔甲与衣服,羊毛斗篷吸满海水之后重如铅块,即使是晴天,寒风也会穿透衣物,手指、耳朵冻得发紫,士兵们只能挤在一起靠体温来御寒。
每艘船因为装载过多,几乎没有站立的空间,士兵们大多蜷缩在甲板或船舱,整个船满是海腥味与汗臭,而且航行中仅能喝生水、啃硬麦饼。
此次远征不列顛的核心任务是跨海投送军团,不是与蛮族在不列顛海峡內交战,所以选择平底运输船。
不列顛海峡內没有成规模的蛮族海军,只需要防备零星海盗袭扰,所以量大管饱才是最重要的。
海盗虽然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但是他们不是傻子,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的罗马运输船,这要是去找麻烦,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次的投送,只有少量的战船用作对抗海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罗马的专业战船是为了追求速度与机动性,船体狭长而且吃水浅,一般只能装二三十名士兵和作战装备。
而平底运输船船体宽阔而且甲板平坦,单船一般情况下可载三五十名士兵以及全套装备,还能同时顺带运输粮草、工具甚至牲畜,满足军团整建制渡海的需求。
平底运输船比专业战船在不列顛海峡更加的耐用,不列顛海峡多浅滩、暗礁,专业战船虽然机动性很强,但吃水深度有两到三米,有搁浅风险。
而平底运输船吃水仅一米左右,可直接停靠浅滩,士兵不需要换乘小艇就能登岸,直接缩短了登陆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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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士坦丁所在的船要比其他船只更大且更稳一些,此时的君士坦丁站在船头,看著眼前的雾气,不禁有些失神。
“你在想什么呢?”君士坦提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君士坦丁身后。
“父亲,外面湿冷,您还是进去吧,別冻著了。”君士坦丁拉了拉君士坦提乌斯的长披风轻声说道。
“不碍事,之前我去不列顛的时候就是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君士坦提乌斯摆了摆手,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最近和基督教走得很近?”
“你是知道的,戴克里先以及伽列里乌斯两人对基督教的態度都是很强硬的。”
“如果做得太过分了,恐怕你的压力会很大。”君士坦提乌斯轻咳一声,隨后说道。
“我知道,但是多神教现在的势力太大了,神庙里面的黄金我看著都眼馋。”
“如果让这些大祭司们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我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適当的让基督教抬头,也是对多神教的一个提醒,他们有竞爭,我们的收穫才会更多。”君士坦丁揉了揉冻得有些僵硬的脸颊说道。
君士坦提乌斯有些诧异地侧头看了君士坦丁一眼,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看得这么远。
现在神庙的土地和財富真的是太多了,而且隨著之前將近一个世纪的纷乱,普通民眾对於多神教的信仰已经开始產生了鬆动。
借著这个机会,通过基督教来制衡多神教確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个度...他怕君士坦丁太年轻把握不住。
“宗教这种东西...终究是我们手中的工具,但是我怕他会伤到你!”君士坦提乌斯长嘆一声说道。
“无论是多神教还是基督教,我们只给他们想要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靠他们自己去爭取了。”
“至於传教,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不关我们的事情。”君士坦丁笑了笑,很是自信。
“不要小看基督教和多神教!”
“基督教在戴克里先以及伽列里乌斯的极限打压下还能存在,而且无论是东部还是西部都有很多忠实的殉道者,可见其信徒的忠诚度。”
“多神教就更不要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罗马的主要信仰,里面的关係错综复杂。”
“处理不好,即便是奥古斯都都会感到头疼。”君士坦提乌斯提醒道,宗教的事情確实是很难处理,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父亲,您放心,我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现在我要做的是將军团拿在手里,逐步让民眾过好日子,这样子什么宗教都翻不起来浪的。”君士坦丁示意父亲放心。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我如果不在了,你一定要小心!”君士坦提乌斯这次转过身,认真地看著君士坦丁说道。
“您最近总是说这些话,我看您身体不是挺好的么。”君士坦丁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自己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也不用安慰我。”
“我听说你弄了一个巡迴法庭,这怕是会得罪不少人啊。”君士坦提乌斯挥了挥手笑道。
“试试看么,现在很多贵族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是借著你的名义搞的。”
“很多事情都是意气之爭,巡迴法庭下去的主要任务还是调解,儘可能的让普通民眾能够过得好一些。”
“再这么下去,我怕民眾会......”君士坦丁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君士坦提乌斯知道他要说什么。
哎——!
君士坦提乌斯长嘆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日积月累下来的问题很多时候根本无解。
至於君士坦丁的担心,君士坦提乌斯是清楚的,巴高达运动在他在位的时候也有过零星爆发,只不过都被他镇压了。
“放手去干吧,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