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阳下山的很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多佛尔港口的战斗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浅滩上,第四马其顿军团的士兵们正在清理著战场,有的在收集撒克逊人遗落的武器,有的则是在救治受伤的同伴,还有的將俘虏的海盗们用绳索捆成一排,押往在堡垒內的临时牢房。
君士坦丁站在码头中央,紫色战袍上沾满了血污,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著海水。
阿非利亚捧著一面缴获的撒克逊狼首旗,躬身站在他面前:“殿下,我们一共斩杀撒克逊海盗四百余人,俘虏將近五百人,他们的船只全部击沉。”
君士坦丁接过狼首旗,隨手扔在地上:
“这旗子怎么能够这么丑?看看咱们的鹰旗,比这好看多了。”
他抬头望向海峡,夕阳將海水染成金红色,身后的罗马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把这些撒克逊人身上的东西分给弟兄们,这次大家都辛苦了!”
第四马其顿军团的士兵们听到后都围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吶喊:“君士坦丁!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抬手示意士兵们安静:
“今日的胜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第四马其顿军团的荣耀,是罗马的荣耀!”
“但是你们要记住,撒克逊人不会只来一次,这次他们在我们这里栽了跟头,只会让他们老实一会而已。”
“哈德良长城的寒风还在吹,皮克特人的战斧还在挥舞,等到我们解决了北部的蛮族,再回来彻底消灭这些该死的撒克逊人!”
士兵们再次欢呼,將头盔拋向空中。
君士坦丁翻身上马,朝著多佛尔堡垒的方向走去,是时候和撒克逊人的首领谈一谈了。
……
堡垒的临时监狱条件很艰苦,特別是现在塞进去了將近五百人,条件更是差到离谱。
还没有走到监狱,君士坦丁就已经闻到了刺鼻的气味。
很难去形容那种味道,那是一种混杂了汗臭味、狐臭味、血腥味、排泄物以及腐烂的味道。
即便是君士坦丁见多识广,依然差点吐了出来。
“看守的人多轮班,这味道实在是太噁心了!”君士坦丁儘可能地小口呼吸,捏著鼻子对看守俘虏的百夫长说道。
“我们已经儘可能地多轮班了...这帮撒克逊人简直就是牲畜!”百夫长控制不住地抱怨道。
“將他们的首领带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君士坦丁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味道,说完之后立刻走到堡垒外面。
腥咸的海风此时在君士坦丁的鼻子里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清新的空气,甚至连雾气朦朧的海峡都看得顺眼起来。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但是少了一只眼睛的撒克逊人被押送了过来。
不得不说来者的造型確实是很符合君士坦丁对於海盗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骷髏眼罩了。
“埃塞尔伍尔夫,弗里西亚沿海(今荷兰北部、德国西北部沿海)撒克逊人部落的首领。”
“弗里西亚地区的沼泽和岛屿很多,地形复杂,便於你们隱蔽。”
“那里还是北海航线的关键节点,能快速抵达不列顛的东部沿海,包括多佛尔附近,是你们撒克逊人的重要前哨基地。”
“我说得都没错吧?”
君士坦丁坐在一个石头上面,看著眼前的埃塞尔伍尔夫说道,撒克逊人所有几个主要首领的信息早都在他的脑子里面。
“尊贵的奥古斯都之子!请您饶我一命!”
埃塞尔伍尔夫立刻跪在地上,匍匐著想要靠近君士坦丁,没有一点的首领气质。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刚刚在监狱外的百夫长一脚將埃塞尔伍尔夫踢翻在地。
他怕君士坦丁被埃塞尔伍尔夫偷袭,毕竟撒克逊人的名声不是很好。
君士坦丁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埃塞尔伍尔夫虽然被踢翻在地,不过立刻爬起来继续跪著爬向君士坦丁,隨后亲吻了君士坦丁的鞋面。
“尊贵的奥古斯都之子!请您饶我一命!”
“尊贵的奥古斯都之子!请您饶我一命!”
“……”
埃塞尔伍尔夫一边亲吻鞋子,一边不停地求饶。
君士坦丁看著脚下的埃塞尔伍尔夫,这他妈的给他整得有些不会了...
怎么会有这么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
这不是君士坦丁一个人的想法,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埃塞尔伍尔夫不是普通的撒克逊人,他是撒克逊人中的主要首领,如果让其他的撒克逊人看见他的样子,怕是部落会瞬间分崩离析。
“你们这次是准备干什么?”君士坦丁觉得有些噁心,將脚往里缩了缩。
埃塞尔伍尔夫还想继续亲吻,但是被受不了的君士坦丁一脚踹了出去。
“我们是想拿下多佛尔港,把你们的后勤物资全部劫走。”埃塞尔伍尔夫跪著匍匐在地上立刻说道。
这和君士坦提乌斯的线人给的消息一样,但是撒克逊人的时间卡得太准了,准到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远征军內部有奸细,不然这些撒克逊人不可能卡点卡得这么准。
多佛尔是罗马不列顛行省与欧洲大陆联繫的核心港口,距离撒克逊人的核心活动区域在五百到六百公里左右。
而实际的航行距离因为需要沿北海海岸线规避风暴,所以直接飆升到七百到八百公里。
撒克逊人的长船吃水很浅,顺风顺水时也得三四天才能到达多佛尔,要是碰上逆风或者天气恶劣,需要差不多1周才能到。
所以这次撒克逊人是从远征军出发里奇伯勒后就立刻出发,也就意味著军团从高卢出发的时间早就被泄露了。
“你们怎么知道罗马军团不在多佛尔港口?”君士坦丁语气平淡地看著埃塞尔伍尔夫问道,像是在和他閒聊一般。
“……”埃塞尔伍尔夫没有立刻回答,他也意识到君士坦丁发现远征军里面有內奸了。
君士坦丁笑了笑,这小子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唰——!
长剑出鞘的声音嚇得埃塞尔伍尔夫立刻抬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一凉,隨后鲜血喷到了地上,还有一个耳朵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钻心的疼痛让埃塞尔伍尔夫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