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没有再接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擂台上的两人吸引了。
议论声还在继续，但隨著擂台上的裁判举起手，周围的喧囂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紧张与期待混合的气味。
擂台之上，李海天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整个人透著一股懒散的傲慢。
他对面的吴海文，则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双拳紧握，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吴海文，你確定要打？”
李海天终於开口，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滚下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话语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吴海文最敏感的神经。
吴海文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
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起来。
“不识抬举。”
李海天撇了撇嘴，放下了抱胸的双手，隨意地摆开了一个架势。
神情之中也不由带上了一抹冷意。
“轰！”
而看著对方的动作，吴海文双目之中不由出现了一抹恼怒。
下一秒，他的身影动了。
不是平日里眾人熟悉的那种衝刺，而是一道模糊的黑影。
地面被他蹬踏得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向李海天。
太快了！
台下所有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速度，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吴海文的认知。
江晨的心也在此刻提了起来，这股爆发力，和他昨天交手时判若两人。
李海天脸上的轻慢终於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没想到吴海文的速度会快到这种地步。
电光石火间，吴海文的拳头已经裹挟著一股漆黑的气流，轰到了李海天的面前。
李海天仓促间抬起手臂格挡。
“嘭！”
一声沉闷如皮革炸裂的巨响迴荡在整个训练场。
拳臂交击之处，气浪翻滚。
所有人都以为李海天会轻鬆挡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海天的身体剧烈一震，脚下竟控制不住地向后滑出了半米。
他格挡的那条手臂，肌肉在不自然地颤抖。
怎么可能！
李海天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骇然。
他感觉自己的小臂骨头都在发麻，一股阴冷诡异的力量顺著接触点，疯狂地往他身体里钻。
“就这点本事吗？李海天！”
吴海文一击得手，並未停歇，脸上带著一种病態的狞笑，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展开。
他的拳法毫无章法，完全摒弃了军体二十四式的套路。
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了原始的暴力与毁灭的欲望。
恐怖的星能缠绕在他的四肢，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砰！砰！砰！”
擂台之上，只剩下沉闷的撞击声与李海天不断后退的身影。
李海天彻底被打懵了。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吴海文面前竟然显得如此可笑。
他想要施展大成的军体二十四式反击，可吴海文的攻击速度太快，力量太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和组织有效反击的机会。
他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只能被动地抵挡，被不断地拍打，隨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台下，已经炸开了锅。
“我没看错吧？李海天被压著打？”
“这他妈是吴海文？他吃兴奋剂了？”
“这是什么力量？”
“怎么可能？”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衝击。
吴海文什么实力他们可是清楚的，昨天甚至败给了江晨，结果今天竟然暴打了李海天。
开什么玩笑。
“这……这……”
王海峰张大了嘴巴，目光再次死死盯住擂台。
猛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不由看向了江晨。
力量、速度的爆炸性增长……
昨天还平平无奇，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念头，猛地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吴海文……难道也体质觉醒了？”
声音不大，但在周围这片因震惊而相对安静的区域，却显得异常清晰。
唰——！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王海峰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的思绪。
对啊！
体质觉醒！
除了这个传说中的可能，还有什么能解释眼前这离谱的一幕？
所有人的视线，几乎是本能地，齐刷刷地从擂台上移开，聚焦到了王海峰身旁的江晨身上。
江晨，就是他们身边最鲜活，也是唯一的一个例子。
紧接著，这些视线又猛地转回，投向擂台上那个狂暴的身影。
一个江晨，已经足够顛覆他们的认知了。
现在，又出现一个吴海文？
“体质觉醒？真的假的？”
“就职武者之后，觉醒的概率不是微乎其微吗？”
“可不这么解释，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李海天？你看李海天，都快被打碎了！”
“如果他真的也是体质觉醒，那这实力暴涨……似乎就说得通了。”
人群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话题的中心已经从“吴海文为什么这么强”，变成了“吴海文是不是也体质觉醒了”。
而这个猜测，让所有人看向吴海文的表情，从单纯的震惊，逐渐多了一丝复杂。
那是混杂著嫉妒、羡慕，甚至是一丝敬畏的情绪。
体质觉醒。
这简直是中了大奖的存在。
谁也没有想到。
他们班级在有了江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外，竟然又多出来了一个。
而且吴海文还是身为武者之中体质觉醒。
这样的震撼，可以说更大。
毕竟他们也是武者。
曾经何时也想过这一幕。
只是也只能想一想。
毕竟如果说没有就职武者之前，体质觉醒是万中无一，那么就职武者之后，体质觉醒那就是百万中无一。
整个邵鑫基地市，不，甚至整个江南省都没有听说过有几例。
“嘭！”
擂台上传来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爆鸣。
李海天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口中喷出一道血箭，横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擂台的边缘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后滑落在地。
他挣扎著想要爬起，却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彻底瘫软下去，气息萎靡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