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看到了世界的真实!
老警察留下的乐谱,外表已经泛黄,麻生成实本著怀念的情绪翻看起来,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作为音乐家的儿子,他虽然半路转学成了个医生,但乐谱上的【月光奏响曲】音符明显排列异常,熟悉这首钢琴曲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柯南跳脚道:“让我看看!”
麻生成实没有递给他,但还是很好说话的蹲下身。
柯南仔细打量,皱眉道:“是乱的【月光】,但好像...可以对应日语的假名。”
麻生成实已经看到出了上面遗留的信息。
【给我的儿子,成实....】
【成实,你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唯独你,不要被这座岛的黑暗吞噬。
【父亲的罪孽,由父亲自己承担,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柯南嘆息道:“看来麻生先生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可能会出事。”
麻生成实已经泣不成声。
“哎....节哀顺变。”
柯南长长一嘆,拍了拍麻生成实的肩膀。
这岛上发生的事实在匪夷所思,如果麻生成实不隱藏起来,而是先找上岛上的老警察拿到这份乐谱,可能一切都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这首【月光】钢琴曲真是贯穿始终,仿佛现在都在耳边响起,声音空灵婉...,
嗯?不对!
柯南先是看了看不远处的公民馆,又看了看抽泣个不停的麻生成实。
他也愣了愣,摇摇头:“这次不是我。”
公民馆內,已经看不到警察的踪影。
走廊没有开灯,只有尽头琴房响起悠扬空灵的琴音。
拍鬼片?
柯南倒是不觉得多么渗人,他可是最纯正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只是担心又有人遇害。
麻生成实表情却有些出神,似乎在回忆什么。
琴房的门半掩著,月光从窗外漏进来,如纱慢垂落琴房。
那架保养的很好的钢琴前,一个端坐笔直的身影坐在那里,黑色风衣垂落椅边,袖口微微上卷,露出手腕冷白的骨节,月光斜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隨著节奏轻颤。
淡淡的琴声很轻,但每个音符都清晰,指尖落下的瞬间,琴槌敲击钢弦的震动顺著他的手臂传上来,偶尔有海风掀起窗帘,布料扫过他的后背,风衣下摆便无声地晃动,如同暗潮的余波。
寂静中,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刺眼,比月光更胜,带著难以言喻的神采。
麻生成实扶著门框,出神的看著这一幕,喃喃著什么。
柯南却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死鱼眼,还有点幸灾乐祸。
总算轮到这小子倒霉啦!小兰到处找他,还弹钢琴?!
陈青却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按响琴键的同时,他自言自语般道:
“在人类的文明歷史中,艺术常常为人所乐道,人类歌颂艺术,用这些东西在他们混沌的感知里製造出各种幻觉一一美、震撼、共鸣。”
“人类相信旋律能承载灵魂,色彩能凝固永恆,文字能传递无法言说的震颤,我一直认为这都些狗屁不通的道理,不过是大脑神经元的放电模式,是大脑对特定刺激的激素化学反应。”
“音乐是什么?”
陈青右手指尖在琴弦上跳动,声音依旧低沉,
“是空气的振动,是声波在介质中的传播,没有任何特別可言,只是振动被人类的耳膜捕捉,
转化为可感觉的神经信號,最终被大脑解码为旋律、节奏与和声,和一头猪放屁的声音没有本质的区別。”
“这些物理振动和神经解码导致的心理联想综合產物,人类受限於感知范畴將之视为艺术,並为之深深感动,我....难以理解。”
说到这,陈青转过头,看向琴房门口的两人,或者说两个可视化的能量场,他缓缓道:
“但今天我理解了,至少..::.理解了一部分。”
时间稍稍往前。
在离开黑岩別墅后,陈青本应该直接回到旅馆睡觉觉,因为他真实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已经完全跟不上意识,正在逐步的崩溃,各种器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竭。
但在中途,他后悔了。
原因並不是他活腻歪了,想离开这个世界,恰恰是他还在留念,想看清这个真实的世界。
就这样隨著时间的推移,陈青的感知却开始变得『迟钝”。
人类感知里原本清晰的风声、气味、温度,全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像是被一层厚重的玻璃隔绝在外,明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更优秀的方面自主进化”,这些能力却在逐步的消失,甚至让他变得还不如普通人。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回到公民馆,他的意识似乎终於跨过了某个临界点。
原本的超灵敏感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知”,如果那能称为感知的话。
陈青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似乎看到了.....能量或者说磁场?
充盈这个世界的空气不再是透明的,而是流淌著无数细密的、半透明的“丝线”,它们像是某种生物体內的毛细血管,隨著气流微微颤动,时而纠缠,时而分离。
隨著身体的每一次平静的呼吸,陈青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流在空气中搅动这些丝线,形成短暂的漩涡,隨后又归於平静。
周围的建筑也不再是静止的固体,而是覆盖著一层薄薄的、脉动的“膜”,像是某种生物的外壳,正在缓慢地收缩、舒张,仿佛整个建筑都在呼吸一般。
当陈青试著伸手触碰时,那些“膜”会微微凹陷,隨后又恢復原状,就像他触碰了某种活物。
就连天际撒下的月光也不再是单纯的光,而是一种流动的“液態银”,当它触碰到任何物体时,对方表面泛起涟漪,月光就会像是“溶解”了一部分,又更是像是融入其中。
明明是黑夜的世界,充斥他眼里的却都是光怪陆离的画面,五光十色的线条融合交缠在一起,
组成这个世界。
世界不再是世界,而是一幅抽象的图画,
陈青感觉到难以想像的震撼。
但......他无法理解这一切。
这些画面太过抽象,太过混乱,像是把整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打碎后重新拼凑。
他试图用自己已知的科学去解释。
磁场?量子波动?生物电场?光辐射..:
都是,但又好像都不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理论能完全对应他所见的一切。
他明明可以“看到”,却始终无法“理解”,只能“看到”。
陈青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好在他的意识还存在,只要意识存在,哪怕身体崩溃也无所谓,他的意识应该能超脱这具碳水化合物,只以“能量”存在。
直到他『看到”在旅馆外的小兰。
陈青的视野中,人类是最奇怪,最复杂,也是最不稳定的。
人类的身体被一层朦朧的“光晕”包裹著,那光晕並非均匀分布,也不像是一个整体,而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状態也各不相同,有些会像燃烧著的火焰一样摇曳,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有些却又不会变化,但总体来说,还是趋於平稳的状態。
毛利兰站在夜色中,焦急地四处张望,陈青的寻常视觉还没有消失,还能从轮廓和体型分辨出的身份。
她似乎在喊著什么,陈青却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取而代之的一阵阵就像水波一般的东西,以少女为中心在往外辐射,在空气中盪起的微小涟漪,转瞬即逝。
陈青感觉到十足的失望,因为小兰的“光晕”和其他人並没有太大的区別。
这实在不符合她女主角的设定,她应该是个更特別的人。
所以陈青没有选择见她,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最后,他就来到了公民馆,这栋建筑里面,有一个很特別的『光源”。
是一架钢琴,勉强还能看出轮廓。
陈青从没有弹过钢琴,也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但当他坐到钢琴前,去触摸这团无数纹路组成的『光源”。
他得到了许多的『反馈”,就像是人摸到火焰,炽热也是一种反馈,只不过陈青感觉到的是更抽象的东西,不是通过手,而是意识。
那很像是一种衝动,並不强烈,但陈青不想拒绝。
琴房旁,钢琴曲还在悠悠响起,陈青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態,
柯南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弹的还行,但还是好心提醒道:“小青,你別弹了,待会把小兰引过来了,当务之急你还是想个藉口应付小兰吧,她可生气..”
“爸爸!”
柯南被这激昂的男声嚇的一个激灵,就见身边的麻生成实著魔一般猛地冲了过去,径直跪倒在陈青面前。
“爸爸,我好想您..”
看著对方如孩子一般趴在对方的大腿上,柯南冷汗直冒,连忙走了过去,疯狂往外拉拽。
“麻生小姐....先生,你认错人,快撒手,他脾气可不好!”
“爸爸..”
麻生成实已经泣不成声,力气却大的嚇人,柯南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拉不动。
但因为某种『偏见”,他还是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拖。
“快醒醒,他不是你爹啊!”
“打闹”之间,陈青也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或者说覆盖於他们身上那团『光晕”的变化。
当柯南和麻生成实来到琴房的之后,他们周围已经呈现有独特的『光晕”,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区別,都是模糊而朦朧,由无数像是光粒子组成的一个整体。
只不过不同於柯南的稳定而模糊,麻生成实的要显得更加的清晰一些,波动也更大。
甚至可以说最大。
陈青还发现,每当他模擬钢琴里的某种能量运行轨跡,空气中会有淡淡的波纹会一圈圈的漾出,当触碰到麻生成实时会与之形成某种类似於共振的反应。
这似乎是种针对性的影响,因为柯南明明也受到了波纹的波及,他的能量场变化却非常的小,
而且很快就平静下来。
每一次的这种『共振”,属於麻生成实能量场的粒子竟然在收缩扩张,形成某种类似於神经元放电的枝状结构,隨著音乐跳动的节奏而闪烁,同时释放出无数连同麻生成实全身的细小光线。
陈青有些没办法理解这些东西,只能隱约的感觉自己,或者说只要模擬钢琴里的『轨跡”,他就能影响麻生成实的能量场。
具体表现的话,可能是情绪?
就像他对近藤和警察小姐做的一样,只不过那时他只能隱约感觉到,是用自身的能量场去试著影响他们,效果很一般,远远没有麻生成实来的这么立竿见影。
而且陈青觉得,这从科学角度来说是很荒谬的事,音波在空气中的振动根本不足以引发如此强烈的生化反应。
声波撞击鼓膜,转化电音號,然后大脑释放多巴胺,血清素....甚至直接让一个成年男性抱头痛哭一系列的操作听起来好像有跡可循,但实际意义上就像用勺子敲击玻璃杯引发的共振的导致房子爆炸一样扯淡。
按理来说世界的物理规则根本允许这样的操作啊!
想到这,陈青有些失望,他还是不明白这些东西的逻辑规律所在,只能胡乱的影响,像是个孩子一样乱来,他甚至无法看到自己的变化。
柯南这是大声道:“小青,你別弹了啊,你的精神病还能传染的吗?!”
他是真的不解了,甚至感觉到诡异。
因为麻生成实真的像是魔了一样,他就这样抱著陈青的大腿痛哭流涕,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一直在诉说有多么想自己的父亲。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触景伤情的地步了啊!
陈青听到了他声音,或者感觉到了他的『波纹”。
事实上,他对柯南真的很好奇,这个世界『男主角”,连小兰都喜欢的男人。
只是柯南的能量场远没有麻生成实波动的大,而且已经模糊的像是阴影。
这让陈青有点无从下手,但他並非毫无办法。
因为別墅的那些人告诉他,人类在某个状態,能量场会急速膨胀到轻易就能观测到的地步。
他决定拿柯南试一试,大不了下手轻一点点,应该不会死..
“小青!”
这道包含怒意的女声划破长空,陈青不知为何,下意识打了个哆。
钢琴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