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舅哥的小舅子
或是因著明天休息的缘故,小两口刚放下饭碗。朱小妹、何雨水这对姑嫂便翩翩而来—.前者是大腹便便,后者是蝴蝶翩翩。
“淮茹,你们家也是吃的豆角?”朱小妹左手抚著肚子,右手揉了揉鼻子。
秦淮茹拽了两条凳子,放在二人面前,然后才回了句。
“提了,吃了小一个月的豆角了。前脚刚吃完,后脚家里就又托人捎过来了。”
这下,不光是朱小妹,连著一旁的何雨水都笑了起来。
“瞎,谁家不是呢?”朱小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茄子耗油的厉害,辣椒又容易上火。这个月份,可不就指望著豆角过日子了?”
几人说著话的功夫,郝仁打菜篮子里摸出了几个番茄,递了过去。这年代的四九城人,多是把番茄当水果吃的。
“不帮我们洗洗?”朱小妹打趣道。
郝仁拿了条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得了吧您嘞,不乾不净,吃了没病!”
何雨水倒是机灵的紧,一把接过番茄跑了出去。但听到外面一阵水的声音,她復又回到了屋里。
“嫂子,都洗好了。”
这一幕看的郝仁直翻白眼,得儿,不愧是有小跟班的人物!
朱小妹挑了个红透的,递给秦淮茹。然后一脸得意的看向郝仁:“瞧见没?就雨水这思想觉悟,某些人拍马都赶不上。”
郝仁刚要开口,那厢秦淮茹立刻跟著附和起来:“可不是嘛。竟然拿洗脸的毛巾擦番茄————也不嫌埋汰,糊弄谁呢。””
果然还是老祖宗看的透彻:三个女人一台戏。郝仁暗道一句此地不宜久留,隨即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五月底的四九城,儼然是热了起来。虽未有绿槐高柳咽新蝉,但隱隱能听得青草池塘处处蛙了。此时日头尚早,还没到医务室开门的时间。左右是无处可去,郝仁只好进了垂门隨意溜达起来。
“郝仁!”
还隔著道竹帘吶,阎埠贵就见了郝仁的身影。连忙放下碗筷,出来喊了一声。
“三大爷,吃饱了?”郝仁异的问道。
“瞎,不差这几口饭的事儿。”阎埠贵抬手抹了把嘴,然后继续说道。“郝仁,正好有个事,找你合计合计。”
郝仁暗戳戳的想了一下,这不年不节的还能有什么事需要找他合计?
“三大爷,您说。”
阎埠贵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了些,小声说道:“郝仁,这几天我可是一连跑了几趟东单菜市场。”
“您这是要办酒席?”郝仁故意问了句。
“嘿!瞎说什么呢—.”阎埠贵赶紧否认。“我那是去看看豆角的价格!”
郝仁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好奇的问了句:“三大爷,您还没吃吐啊?您若是想要,我们家里还有一捆。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说完转身作势要走,慌得阎埠贵一把扯住了他。
“別介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都打听清楚了,现在的豆角是一天一个价钱。昨几还是八分,今儿就成了六分。我琢磨著,咱们院要不要一起买一些,晒成干豆角?猫冬的时候,总有个换口的时候。再说了,即使咱们自己吃不完,转手倒腾出去那也是大半斤猪肉的价了!”
听了阎埠贵的这番话,郝仁证证的愣了一阵。这阎老抠,不去做买卖还真是可惜了!
单是这买有卖无的精明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出来。
“三大爷,这行吗?”郝仁似乎有些犹豫。
“行!指定能行!”阎埠贵急火火的开了。“年前买冬储那事,是三大爷不对。
我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吶。这不,一想到这好事,我第一个就找了你。別人谁也没提!”
对於阎埠贵的提议,郝仁还是非常心动的。去年冬天,他可算是被白菜萝卜折腾了个够。要不是还有製药厂温室大棚的偶尔调剂,他早就绷不住了。
再说了,四合院的年轻团伙,应是好几个月没捞零钱了吧?
想到这里,郝仁终於点了点头。
“三大爷,还是您老站得高、看得远!”郝仁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这事儿,还得劳您和一大爷、二大爷他们说说去。”
“你这是同意了?”阎埠贵兴奋的问道。
“当然!您这是在为我们四合院的大傢伙著想,我又怎么能不同意?”郝仁激动的拍起了胸脯。“三大爷,不瞒您说。我现在连买多少都想好了!”
看著郝仁伸出的两根手指,阎埠贵试探著问道:“二十斤?”
“什么二十?两百!”
“两百斤?太多了吧?”
“公斤!”这时,郝仁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管是豆角,还是奶白菜、萵笋,一晒乾就没多少分量!趁著便宜多晒点,年前一转手—不但没钱,还能净落一大肥年!”
郝仁的话说完了,阎埠贵的眼睛也亮堂了。是啊,这小子说的对!春节前,哪家不得置办点乾菜?
“成!我这就去找他们说说去!”
说完,不待郝仁回话,阎埠贵便匆匆忙忙的窜进了中院。看著阎埠贵的背影,郝仁不由的笑了起来。经他这一『哄抬物价』,四合院这回少说也得弄个一千来斤的豆角回来吧?
不管怎么说,今年冬天的菜篮子算是有盼头了!
夜色初上的时候,四合院的医务室准时开门了。郝仁穿著一身笔挺的白大褂,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后面。
哎,都怪咱郝大夫医术太过精湛!每每病人过来,都是迫不及待的给他们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浑没有细水长流的打算,严重影响了gdp的增长!真是不该、不该。
郝大夫正陷入深深的自我批判著,何雨柱並贾旭东一起过来了。
“郝仁,来活了!”厨子的嗓门可不小。
郝仁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二人,故作不知的问道:“什么活?”
贾旭东搓了搓手指,小声道:“一大爷安排我们明天买豆角,晒乾菜。足足一千多斤..”
“郝仁,东单菜市场是六分钱一斤,给我们后厨可只有五分。”厨子打断了贾旭东的话,兴致盎然的吧起来。“一斤净落一分钱—一千八百斤就是十八块钱!”
“別忘了,你们自己也买了。”郝仁提醒道。
贾旭东“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不是她付的钱嘛。这回头钱,可真真的是落在我兜里了。”
郝仁一琢磨,嘿,还真是这么回事。此时,他再看向贾、何二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男人嘛,连个私房钱都没有,真是悲哀!
“五分钱一斤?”郝仁琢磨了片刻,忽然说道:“柱子哥,劳你去我大舅哥那一趟。”
“这个点?”何雨柱迟疑的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大舅哥的那位是干什么的了?”
何雨柱恍然大悟的说道:“家里卖菜的!”
“趁著天还没黑透,赶紧过去给他带个话。一千多斤菜,不过就是梢带手的事。我可是听说了,一斤菜没个一分的利,他们指定不能干!”
次日一早,在秦淮茹不解的眼神中,郝仁早早的起了床。
“不是休息天吗?怎么起这么早。”女人慵懒的问道,郝仁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道:“三位大爷安排我们买点豆角回来,准备晒成干豆角。你不是最喜欢干豆角燉小公鸡吗?我就多买了些。”
女人惊讶的说道:“咱爸妈那里不是有吗?”
“瞎,哪能回回跟土匪过境似的?”郝仁笑道。“再说了,多影响咱四九城人的伟岸形象!”
“得性儿!”女人红著脸了一口。“別乱———快去吧。”
当郝仁赶到东单菜市场的时候,贾旭东、何雨柱、刘光齐、閆解成四人已早早的到那等他多时了。见状,他赶紧找了个地儿扎好车子。
“怎么样?谈妥了了吗?”郝仁掏出包烟,散了一圈。
何雨柱吐了个烟圈,颇为自得的道:“你大舅哥还真不含糊!昨晚就去了他老丈人那,说了这事。你猜怎么著?四分五一斤,权当是挣个辛苦钱了。”
郝仁笑了笑:“大舅哥的老丈人,倒是讲究的很!”
“那可不。”何雨柱招了招手,几人凑近了些。“一斤净赚一分五—光齐,等会儿把钱算好了,咱们找个地分了它!”
一旁的閆解成,略显异的问道:“柱子哥,咱们不吃饺子了?”
不待何雨柱回应,贾旭东就开了:“败家玩意儿!吃什么吃?哪次不得吃个两块钱?留下这两块钱,还能多分几毛吶!”
闻言,閆解成顿时不言语了一一贾旭东这廝说的有些道理,多分几毛钱可又能买两包烟了!
“哥几个儿,我过去说几句话,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
虽说是隔著大舅哥这层关係,可既然来了总归是要和刘父打声招呼,寒暄寒暄的。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落了大舅哥的麵皮?
在东单菜市场靠角落的一处菜摊前,刘老实红光满面的数著毛票。今儿一大早,天还黑著,他便找了几个菜贩收了近两千斤的豆角。这时节的豆角著实便宜,他只还了两次价,便讲到了三分八。豆角都未拉进菜场,便以四分五的价格出了1800斤给轧钢厂的厨子。
左右手一倒腾,就是小十三块钱入帐!这买卖当是做得!
“大爷,忙著呢?”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年轻人的声音。刘老实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年轻人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同志,要买菜?都是今天刚摘的———·新鲜著吶。”
年轻人並未看向摊上的青菜,而是摸出包烟,递了根过来。
“大爷,我是秦奔波的妹夫,郝仁。”
听到年轻人的自我介绍,刘老实慌忙拿围裙擦了擦手,接过了烟。
“知道、知道。”刘老实忙不迭的回道。“奔波和刘嵐都和我提过你·
这个时候的刘老实,说话並没有老实。早在秦奔波之前,他便已经打听到轧钢厂的郝大夫。而且还从轧钢厂的朋友处得知,轧钢厂有限的招工名额全给了秦家庄—
他原想著通过刘嵐和秦奔波的关係,托郝仁把小儿子弄进轧钢厂。没成想,天算不如人算,浓眉大眼的秦奔波竟干出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勾当!
没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小白菜嫁到了秦家庄,入职了轧钢厂。得儿,闺女进去做了工人也好。两口子都是工人,终归是能过上安稳日子。
至於小儿子,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机会居然来的这么快!
想到这里,刘老实朝旁边喊了两声:“一水!一水!快过来!”
看到刘老实的反应,郝仁立时明白了过来。
“这是?”郝仁明知故问的问道。
刘老实拉了把自家儿子,脸上堆满了笑容:“郝仁,这是刘嵐的亲弟弟-刘一水。
初中读完就跟著我们打下手。一水,赶紧喊人一一这是你郝哥。”
刘一水不耐烦的扯开刘老实的手,懒洋洋的喊了句:“郝哥。”
“嗯,长的———挺哼哼的。”郝仁模糊不清的夸道。
刘老实笑的更灿烂了:“瞎,这一点隨我、隨我。郝仁,前个儿还和刘嵐说,找个机会要亲自谢谢你。要不是你,她那——”
郝仁打断了刘老实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我老丈人托到了我这,总得给嫂子好好安排一二。”
他把老丈人推了出来,先做个挡箭牌。这时候可不能提大舅哥的面子·-並非大舅哥在他这没面子,只是瞧刘一水这死出,他便打消了念头。
或是看出了郝仁的推,刘老实的神情也汕汕起来。
“老头儿,给我拿一块钱。”刘一水的一嗓子,打破了这些许的尷尬。
刘老实瞪了他一眼,嘧道:“又要钱做什么?昨儿上午不是给了你一块吗?”
“吃个饭,买包烟,哪还有零头了?”刘一水漫不经心的回道。
“抽菸?你老子都不捨得抽菸!”
刘一水左右寻摸了一阵,忽然看到老头儿手上的那根烟:“嘘!门子—可以啊老头。”
说罢,一把夺过门子跑了出去,唯留下面面相的两人。
“打小被他娘娇惯坏了”刘老实苦笑著说道。
郝仁只是点点头,一双目光仍盯著刘一水跑走的方向。
“大爷,你的钱袋子被他拿跑了。”郝仁淡淡的说道。
听到郝仁的示意,刘老实立马慌了神。忙伸手往台下摸了一阵—
“这个混蛋玩意儿!你,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看著刘老实的背影,郝仁不由得一阵晒笑。这大舅哥的老丈人真逗,当自己是老张吶?还让哥们等一下!
风紧,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