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好久不见。”
关文湖刚停好车,不远处的女孩叫住了他。
定睛一看,是京都饭店的前台,孙爽。
“下班了?”
孙爽穿了件藏青色羊绒大衣,剪裁十分修身,勾勒出婀娜身姿。
平日里见到她都是工作时间,酒店的工装虽然看起来干练,却不如今天这般风情。
单看眉眼,孙爽比於菲虹逊色一些,又不及叶小敏的身材火辣。但论起气质,那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刚刚在胡同里拿著土枪嚇退七八个混混,关文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忍不住多看几眼美女,放鬆紧绷的神经。
“嗯,刚下班。”
“今天真漂亮。”
孙爽莞尔一笑。
“好久没见到你了,出差了吗?”
“前段时间片场离这远,住其他酒店了。”
“关导,说好在我们酒店住到地老天荒,结果还是移情別恋了。”
说罢,孙爽没忍住,捂著嘴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像个假小子,关文湖听后不自觉嘴角上扬,刚才那场意外惹出的满腔怒火瞬间消散。
“注意点,別被人看见。”
孙爽一转头,马尾辫扫过关文湖鼻尖,一阵浓郁的甜香瀰漫开来。
“看见就看见唄,反正我下班了!”
天色渐暗,气温降到零下,才说了几句话,孙爽便冻得踱步。
她主动问道:“马上过年了,还在酒店住吗?”
“我无家可回,只能在你们酒店过年。除夕夜你上班吗?”
孙爽撇撇嘴:“我就是除夕上大夜班的倒霉蛋。”
孙爽的手指冻得通红,不住地搓手。
“太冷了,你快回家吧!”
“好……”
或许是身体已经冻僵,她並没和关文湖道別,匆匆走向公交车站。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
仅仅十分钟车程,就到了孙爽的住处,一栋老旧的苏联式建筑,总共四层楼,家家户户亮著灯。
关文湖的肚子叫了一路,中午为了送於菲虹去机场连饭也没吃。
眼看著天已黑透,临近年关,老城区的饭店都闭门歇业,回家过年了。
孙爽解开安全带,笑著说道:“关导,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啊?这合適吗?”
“你肚子叫了一路了,你好心送我回家,我不能让你饿晕在路上吧!”
孙爽大大方方打开车门:“走吧,尝尝我的手艺!不过,关导要是有美人相约,我就不留你了。”
既然女孩毫不避讳,关文湖也不想扭捏,反正他已经饿得双手发抖,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对孙爽印象不错,但並无非分之想。叶小敏和於菲虹这两个女人都快应付不过来了,没有閒心再吃窝边草。
跟著孙爽走入堆满杂物的楼梯,关文湖想起小时候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那栋楼同样陈旧破败,却充满烟火气。
“你爸妈在家吗,会不会打扰?”
“他们不住在这。”孙爽打开房门,“我一个人住,上班方便。”
小屋不大,二十多平米的开间,收拾得很乾净。
孙爽脱下大衣,轻薄的黑色毛衣把她的曲线映衬无余。
细枝结硕果。
工作服是世界上最討厌的发明。
“你先坐,我煮碗面给你垫垫肚子。”
关文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感受著女孩闺房的气息。
床头墙上贴著一张江文的海报,照片里的江文戴著墨镜,装出一脸深沉,整个人散发出男性荷尔蒙。
“我猜,你喜欢有男人味的。”关文湖靠在厨房门边,抓起几颗生塞进嘴里。
孙爽麻利地把一小把麵条扔进锅里。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江文的海报了,你喜欢他?”
“特別喜欢!我在酒店看见他好几次,但是没好意思和他打招呼。”
孙爽做饭的时候,两只手像是有魔力,动作极快又丝毫不乱,上下翻飞著倒出十几种调料,把煮熟的麵条捞出来搅拌。
“就这么一口麵条,吃不饱啊!”
“垫垫肚子,又没说让你吃饱!今天算你有口福,给你露一手!”
关文湖闻见带著烟火气的香味,顾不上客气,靠著门框,几口就把面吃完了。
“你早说你喜欢江文,下次他再去京都饭店的时候我喊你。”
孙爽抬起头,宝石般的大眼睛呼扇两下:“你认识江文?”
“何止认识,我刚拍完的电影男一號就是江文!”
一阵尖叫。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我们酒店里好多皮包公司,开口闭口都是这总、那经理的,导演也不少见。我以为……”
孙爽切著五肉,手上沾了油,张开纤细白皙的手指,用手背挡住嘴,大笑了几声。
“我以为你也是那种招摇撞骗的导演呢!不过说真的,下次带我见见江文吧,我好喜欢他!”
“好说,好说。”
孙爽穿好围裙,对著关文湖的方向切菜,胸前颤巍巍,似玉兔欢跳。关文湖不敢多看,回到沙发边,拿起电话。
“老戴,跟你说个事。”
把下午的事情讲给戴佳,还没说完,戴佳身边的杜崽儿叫骂起来。
“这他妈孙斌,等我现在就带人逮丫挺的!”
戴佳连忙劝阻,混乱了半天,他才再次拿起电话:“文湖,这事你別管了,肯定给你个交代。”
“你们先別急,我这不是没事么?”
戴佳少见地提高嗓门,用近乎斥责的声音说道:“这是京城,敢在我们哥仨的地盘上动我们的兄弟,这事没完!”
掛了电话,关文湖长嘆一声。
他本不想捲入江湖恩怨,但身在名利场,又不得不和三教九流搅在一起。
从大衣兜里掏出烟盒,猛然想起这是女孩的闺房,刚要收回。
“抽吧,有菸灰缸,平时心情不好我也抽两根。”
或许是刚才的电话打了太久,孙爽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坐在餐桌旁边等著了。
她从厨房拿出一个白瓷烟缸放在关文湖手里:“男人抽菸挺帅的,我爱看。”
关文湖点上烟,指了指墙上的海报。
“江文抽菸是挺帅的。”
孙爽解下围裙掛在厨房门上,胸前双兔又是一颤。
“你抽菸也挺帅的。刚才我听你打电话,又是钢管又是土枪的,电影情节?”
关文湖深吸了一口烟,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什么电影情节,那是我的亲身经歷,就今天下午。”
孙爽瞪著眼睛说不出话来。
“你別害怕,我可不是黑社会。”
“没想到你这么猛!”
“这叫什么话……”
关文湖抽了一大口,把菸头掐灭,看著满桌佳肴。
“你也挺厉害的,你不应该当前台,后厨更適合你。”
他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辣椒炒肉丝,富有层次感的鲜辣在味蕾如烟绽放一般,瀰漫到每处神经。
关文湖看著满脸得意的孙爽,眼神温柔起来。
“像我妈做的,太好吃了!”
“今天准备仓促,发挥的不好,哪天你提前通知,我好好准备一下,让你吃个痛快!”
“孙爽,你有男朋友吗?”
关文湖问出这话自己也愣住了。
“我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谈过,你信吗?”
说著,孙爽放下筷子,支起双手撑著下巴,意味深长地看向关文湖。
细长白嫩的小臂夹住了胸前玉兔。
关文湖好像听到了玉兔被挤压后的求救声。
“勒死了,放我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