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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诡异降临:我独自成仙 > 第116章 器灵
  第116章 器灵
  洞窟內潮湿的岩壁渗著水珠,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迷迷糊糊间,张悬似是恢復了些许意识他瘫在碎石堆上,喉间涌著铁锈味,每一次吞咽都像吞刀片。
  洞外传来夜梟的啸叫,阴冷的风裹著血腥气从裂缝钻进来,舔他浸透冷汗的衣襟。
  不远处隱约有金石相击声,像是谁在恼怒地踢开碎石。他的耳边隱约传来徐方银和申公的爭执声,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著一层厚重的帷幕。
  张悬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意识在黑暗中不断下沉,
  远处传来徐方银压抑的怒吼:“老申你疯了!”
  申公握著小刀的手在发抖,刀锋离猩红丹药仅半寸,徐方银突然伸手铁钳般箍住他手腕,火星进溅在两人之间。
  “县主用命换来的东西,你想作甚,切下一块带走,卖了?”徐方银喉结滚动,额角青筋隨著篝火摇曳忽明忽暗。
  刀尖悬在丹药半寸处微微发颤,申公缓缓转头,眼白里蛛网似的血丝在火光中格外可怖:“你觉得我...我要偷药?”
  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握著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最后,申公猛地甩脱桔,刀刃在岩壁划出一道深痕:“让...让开!”
  徐方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眼神中满是戒备。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隨时可能断裂。
  三清小队中张悬隨性洒脱,申公功利深沉,而他徐方银行事只为一腔意气。
  三人结交起初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目標而聚在一起,后面一同经歷了生死,特別是在上官凌一战中,几人都拼上了性命完成各自所应下的承诺。
  此刻,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徐方银的举动才引得申公的暴怒申公眼神阴鬱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盯著徐方银,语气中带著一丝嘲讽:“你这是不...不信我?”
  徐方银沉默片刻,终於开口,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老申,不是我信不过你。你虽然行事作风有些功利,但我与老徐確实都把你当朋友。可朋友行事也要有个度,你现在所作所为,不亚於瓜田李下。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吗?”
  申公的表情微微一滯,眼中的阴鬱逐渐被一抹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隨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银子,你我认...认识的日子虽然短,但这是我第...第一次被人认同,被人信任,被..被人当做朋友,而不是—怪物。”“
  徐方银皱眉:“乱说什么,怎么会是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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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公没有解释,只是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他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丝诚恳:“老徐的身...身子经不起折腾。你若...若是现在给他服用『洗髓伐体丹”,会...会適得其反。”
  他举起手中的小刀,解释道:“我先取一部分丹药,配...配合黄芪、灵雪参、熟地黄等温..
  温和养身的药材熬碗药汤,让老徐残破的经...经脉和臟器恢復活力。之后再让他服下剩余丹...丹药,才能救他性命。”
  “我有...有口疾,鲜少表达,造成误会,怪...怪我。”
  徐方银挠了挠乱糟糟的发顶,他汕汕踢开脚边的碎石,洞窟內岩壁渗著水珠,传来滴落的轻响。
  “老申,也別瞎揽责任,我性子衝动,这事怪我—“
  说到这,岩缝里钻进的夜风突然裹来一丝血腥味。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张悬无意识抽搐的手指在岩面上抓出淡红痕跡。
  “娘的!”徐方银抄起水囊衝到张悬身边:“再磨嘰,老徐真要两腿一蹬躺板板了,快煎药!”
  申公没说话,只是默默將红色血疝包裹的『洗髓伐体丹』切下十分之一,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切割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之后,他从乾坤壶中掏出各种徐方银见都没见过的药材,有的形如枯枝,有的却泛著莹莹光泽。
  徐方银一边给张悬餵水,一边喷喷称奇:“不愧是乾门术士,这种里胡哨的玩意就是多!”
  將药材摆好,申公又从乾坤壶中掏出一尊半人高的青铜药炉,炉身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隨著火光的跳动,符文似乎也在微微闪烁。
  他取出一把黄芪,轻轻断,露出里面淡黄色的芯,文加入儿片灵雪参和熟地黄,最后將切下的『洗髓伐体丹』碾成粉末,一併倒入。
  药材的清香在洞窟中瀰漫开来。火舌舔著药炉底部,炉中的药液渐渐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药香混合著血腥味,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一个时辰过后,药汤煎好,徐方银蹲下身,將张悬的上半身扶起。
  申公端著药碗,手掐法诀,一阵晶莹的冰屑,在碗底凝结,试了试温度合適后,用勺子留起一勺药液,缓缓餵入张悬口中。
  张悬的喉咙微微滚动,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清晰。
  一碗药喝下,徐方银觉得张悬呼吸平稳了些,看样子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
  篝火在洞窟中摇曳,火光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岩壁上,像是两只沉默的野兽。
  徐方银机械似的擦著断刀,刀身上的血跡早已乾涸,但他仍一遍遍擦拭,像是能擦去心中的不安。
  申公则坐在一旁,目光阴鬱,偶尔扭头观测下张悬的状况,眼神中带著几分审视与担忧。
  洞窟內除了火苗的啪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沉重而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张悬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著,他的眼皮轻轻抖动,似乎想要睁开。
  徐方银立刻凑到张悬身边,脸上带著几分惊喜:“老徐?你醒了?”他伸手想去探张悬的脉搏,却被申公一把推开。
  “別...別添乱。”申公冷冷道,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懂什么是医...医术?”
  徐方银不服气地反驳:“老子好列是长生宗门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再说了,老徐这状况,我看看怎么了?”
  申公警了他一眼,眼神更加嫌弃:“我最看...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长生宗门人,有任何损..,
  损伤就靠著长生诀恢復,根本不懂药石之术的精髓。”
  徐方银被嘘得说不出话,只能地退到一旁,嘴里嘟著:“行行行,你厉害,你来——“
  申公没再理他,俯身仔细检查张悬的状况,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过了好一会儿,阴鬱的脸庞露出几分喜色:“应...应无大碍。”
  听到这话,徐方银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中大石。
  这时,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什么时辰了?”
  原来不知何时,张悬已经清醒过来。
  见张悬挣扎著要坐起来,徐方银蹲下帮张悬倚著石壁坐起。
  申公起身朝洞窟外张望了片刻,回来说道:“应该是刚...刚过丑时(01:00一03:00)。”
  张悬闻言鬆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一昏迷错过了“天师度”给他定下的任务时间。
  “!”张悬左右张望,神情紧张起来,他朝边上两人问道:“县主呢?”
  徐方银和申公同时一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又迅速避开。
  洞窝內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只有篝火燃烧的啪声在空气中迴荡。
  张悬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云姚呢?”
  难不成在他昏迷期间,鬼金羊又整了什么么蛾子?
  不该如此才对,他连白骨臥榻都抢走了,金匱壶有防护阵法,可以隔绝外部探查,按理来说鬼金羊理应失去了控制云姚的手段!
  徐方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申公则抿紧了嘴唇,眼神阴鬱,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最终,还是徐方银先忍不住,他猛地站起身,背对著张悬,声音沙哑而低沉:“老徐,县主,
  县主为了救你——”
  了一盏茶时间,徐方银把云姚为他做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张悬当徐方银说完最后一个字,洞窟陷入死寂,只能听见岩顶水珠坠入积水的滴答声。
  “王府方向—是么?”张悬的声音轻得像在梦。
  沉吟片刻后,张悬突然开口:“嗯。”
  他垂眸淡漠的望著篝火,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知道了。”
  张悬冷淡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徐方银与申公的预料。
  徐方银猛地转身,腰间铜扣撞在岩壁发出脆响:“知道了?老徐,你就一句“知道了”?”
  声音里带著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失望,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瞬间炸开。
  他脖颈青筋暴起:“那蠢女人可是当著我与老申的面,用剑生生撬开的心臟挖出的丹药,她到死都在掛念著你,你现在就给个“嗯”?”
  申公的起身拉住暴怒的徐方银:“他...他才刚醒。”
  徐方银一把將申公甩了个翅起,他一把揪住张悬的衣领,將他整个人抵在石壁上。
  “你说过要救她的,你——”
  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血丝,“一一答应过她的啊!!!”
  粗糙的岩面磨得张悬后背生疼,可他只是愜愜望著徐方银赤红的双眼一一恍间看到了昨日的场景。
  昨日清晨,他站在少女面前,迎著穿透雾靄的朝阳,也迎著少女桃眸中的希冀,许下了诺言—
  -我答应,你一定能活下去;
  咱们会砍下鬼金羊的狗头;
  也答应你,一定会带你走出姚县去看看大周的万里河山!
  “当然,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看著张悬沉静如水般的眸子,徐方银突然泄了气般鬆开了揪著张悬衣襟的手,歪在张悬身边,
  靠著岩壁缓缓坐下.—
  捏紧的拳头无力地垂在身侧,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时间,几人都未再说话,偌大的石窟內只有篝火中枯枝“啪”燃烧的声响。
  与徐方银、申公不同,张悬对於姚县的了解更深,对云姚悲惨的命运也有著更深的了解。
  当然,他並不怪徐方银,先前在王府,当他第一眼瞧见那尊白骨臥榻时,也是这般出离的愤怒、
  只是,光靠一腔怒火,终究成不了事!
  鬼金羊虽为妖鬼,但心机深沉,不能单纯以寻常修为战力来判断,若想要一举將其击败,必定要洞悉其阴谋。
  张悬开始回忆起与云姚相识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努力在脑海搜寻关於鬼金羊的一切记忆。
  到目前为止,鬼金羊对於姚县的谋划,他还有几点未曾看透第一,鬼金羊是如何在虚天鼎的镇压下夺舍王妃?
  第二,哪怕鬼金羊夺舍王妃,它无大周皇族云氏一脉血统,为何可以控制虚天鼎?
  第三,云姚对鬼金羊的认知显然有问题,明明对方是那等狞恐怖的状態,可云姚依旧將对方当成了母亲,鬼金羊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通过妖术邪法,还是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鬼金羊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理清这些疑问后,张悬觉得只要搞清楚其中任意一点,整条脉络应该就能串联起来了“鬼金羊到底是使了何种手段让云姚听她话的?”
  张悬皱眉,喃喃自语。
  与他並排坐著的徐方银,此刻正生著闷气,他好气道:“鬼金羊虽然夺舍了王妃,又不是县主的亲娘,县主怎么会听她的话。”
  边上申公也默默点头:“没...没从县主身上发...发现术法的味道。”
  如果是被术法篡改认知,控制神智。云姚先前还和他们围坐在一起吃火锅,如此近的距离,哪怕鬼金羊是七品大妖,申公作为乾门术者,一定会有感知。
  张悬微微摇头,徐方银与申公都未去王府,没见到云姚看著鬼金羊喊母妃的诡异场面。
  他刚想与两人解释,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一愣亲娘?
  “如果...鬼金羊就是云姚的亲娘呢?”
  见张悬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徐方银疑惑地臀了张悬一眼:“瞎说啥呢?鬼金羊怎么可能是县主的亲娘?”
  张悬眸光一闪,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几分不健康的红晕,像是记起了什么“
  【谁道虚鼎承国祚,残魂鯨吞社稷灯】。
  这是【幽烛玄瞳】给出的关於鬼金羊的诗號中的一句!
  “等等,为何是———.『残魂”?”
  突然见,张悬猛得坐起了身子,剧烈的动作甚至让產生了几分眩晕感—
  七品大妖却是残魂?
  一他似乎明白了!!!
  他终於明白为何在虚天鼎之下,鬼金羊能从王妃体內夺得主权,逆著“虚天鼎”的伟力把王妃夺舍的。
  他明白为何在云姚眼中会把狞可怖的鬼金羊认成王妃,也明白了鬼金羊明明没有大周皇室血脉,却能操控“虚天鼎”!
  七品大妖鬼金羊只是残魂,那另一半残魂去哪了呢?
  由始至终,鬼金羊便是王妃,而王妃亦是鬼金羊!
  鬼金羊可能早在十几年前就做了布局,將自身神魂一分为二,依附在当时还没生下云姚的王妃身上。
  它一直静待时机,之后便是姚县故事的开端——.王妃被附身?不,那不是附身,而是融合———
  王妃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夺舍了。
  怪不得三年前八王爷离开姚县后,鬼金羊能逆著“虚天鼎”的伟力把王妃夺舍,她们本就是一人,何来夺舍一说?
  而云姚,不仅有大周云氏血脉,也有一半鬼金羊的血脉,这便是鬼金羊能通过云姚体內的妖鬼血脉控制她的原因!
  三年来,鬼金羊通过“虚天鼎”的轮迴之力,不仅日復一日的让姚县百姓重复著那几日的惨剧,连它的亲生女儿云姚,也一样不断经歷著那份绝望与痛苦·
  每一次轮迴,它都会抽取云姚的骨架炼製成了白骨臥榻,用这阴损法器来控制云姚的身体。
  再用血脉之力控制云姚的神魂。
  怪不得哪怕张悬夺走白骨臥榻,云姚死亡后灵魂依旧会飘向王府方向,因为鬼金羊靠著血脉之力,早在云姚灵魂深处打下了印记!
  最终,它通过『洗髓伐体丹”让云姚一步入道,拥有了灵力,只有入道者才能成为器灵。
  它生生將云姚祭炼成了一虚天鼎”的器灵!
  將云姚的肉体,神魂都掌握在手里后,鬼金羊通过云姚这个拥有大周血脉的媒介,终於一举將“虚天鼎”的部分权柄,掌握在了它的手中!
  “等我片刻。”张悬淡漠的声音突兀响起。
  由於张悬一直自说自话,徐方银与申公都未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见此刻他终於回过了神,两人刚想询问一二,只是话未开口就愣住了此刻,张悬神情憔悴,嘴唇乾裂得渗出血丝,脸色惨白得如同被月光浸透的纸张。
  然而,那双眸子却异常的锋锐,眼底闪著暴虐,危险的凶光“
  张悬垂眸淡漠地望著篝火,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眸,他缓缓闭上了眼眸·.·——
  一【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