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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金光寺
  王二狗蹲在田埂上,看著龟裂的土地发呆。今年的旱灾来得突然,田里的麦子还没抽穗就枯死了。他伸手摸了摸乾裂的嘴唇,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二狗,去庙里上香。”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把家里最后那点米带上。”
  王二狗没说话,默默接过母亲递来的布包。布包里是半碗糙米,原本是留著给小妹熬粥的。
  庙里的泥塑菩萨低垂著眼,嘴角掛著慈悲的笑。王二狗跪在蒲团上,听著周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后来,父亲被官差带走了,说是北边打仗需要壮丁。
  再次来到寺庙,王二狗虔诚的祈求:“求菩萨保佑我爹平安归来。”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在青砖上留下淡淡的血印。
  庙祝收走了那半碗米,说是替菩萨收的供品。王二狗走出庙门时,看见庙祝把米倒进了自己的米缸。
  两年后,北方的仗打完了,而王二狗却再也没见过阿爹·
  又一年,瘟疫来得突然,村里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他把自己攒了半年的铜钱都供上了,求菩萨救救小妹。
  小妹死的时候,王二狗正在庙里磕头··
  “菩萨慈悲。”庙祝摸著鬍子说,“你妹妹这是去极乐世界享福了。”
  王二狗看著小妹瘦小的身子被草蓆裹著,埋进了乱葬岗。他记得小妹最大的愿望是吃一次,
  她听米铺家的小姐说是最美的吃食,可直到死,她都没尝过是什么滋味。
  两个月后,母亲病倒了,王二狗把家里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一一母亲陪嫁的银鐲子,供在了菩萨面前。
  “求菩萨救救我娘。”他磕头磕得额头血肉模糊,“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娘的命。”
  庙祝收走了银鐲子,说会替他向菩萨求情。可第二天,母亲还是走了。王二狗跪在母亲坟前,
  看著远处的寺庙,第一次对菩萨產生了怀疑。
  王二狗最后一次走进寺庙时,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他跪在菩萨面前,额头抵著冰冷的地砖。
  “求菩萨.:::::
  .“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让我来世.....·
  在生命的尽头,王二狗不知道菩萨为何不显灵,是因为他不够虔诚么,可是——可是他已经將所有的东西都供奉给了菩萨了啊!
  话没说完,他就倒在了蒲团上。庙祝走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
  一缕青烟从王二狗的户体上飘起,缓缓升向菩萨像。泥塑的嘴角似乎翘得更高了些,慈悲的笑容在昏暗的庙宇中显得格外模糊,
  庙祝拿起扫帚,开始清理地上的污渍。
  明天,又会有新的信徒来上香!
  iii i
  最终,张悬的视野定格在那抹青烟上那,便是灵韵。
  这便是张悬所问的第三个问题中,“天师度”给出的其中一个画面,也正是从这里,张悬了解到一一何谓灵韵。
  灵韵,便是信徒在极端痛苦中產生的强烈精神能量,包含绝望、虔诚、牺牲等多种极端情感。
  这便解释了为何鬼金羊明明掌握了整个姚县,却还要通过“虚天鼎”將姚县永镇轮迴之中。
  现在张悬明白了,那畜生是想通过无尽的痛苦,最大限度的將这三万生灵的灵韵给压榨出来!
  但,明明灵韵是这般邪恶的东西,无头尸佛想要,鬼金羊想要,甚至连“天师度”也需要,似乎所有人都想得到它“老徐,老徐?”
  强行收敛思绪,张悬扶著潮湿的岩壁往外走,左脚刚迈出洞窟就被夜风呛得咳嗽。
  深秋的寒风掀起他后颈散乱的碎发,已经破碎的赤红大擎被吹得紧贴在他鳞的脊梁骨上。
  申公追出来时,后槽牙被夜风吹得咯咯作响。
  他眼神阴鬱,指尖进出三缕青芒:“巽...巽位,避风。“青芒绕著张悬打转,凝结成半透明的气罩。
  徐方银搓著胳膊赶上来,断刀刀柄的铜环在风里叮噹乱响:“老徐你倒是说清楚,现在到底要作甚?“
  张悬没有停下脚步,喉间泛起的血腥味被他硬生生压下,呼出的白雾在避风诀里凝成小片水珠:“先前不是答应过你们,护住县主一日,便能得到鬼金羊的消息么!”
  “现在,自然是一一找那畜生算帐去!”
  张悬的话,让两人都是一愣。这话两人都不陌生,是张悬一开始邀请他俩一起行动的说辞但,此话放到现在来说就有些不合適了!
  方才在洞窟中,张悬也是长话短说,將他与云姚在王府中的遭遇与两人说了一遍。
  正常来说,鬼金羊已经现身,现在他们的目標不应该放在这上面,相反而是要商议如何避开对方。
  能调动城內所有妖鬼,本身实力还能把“五行化身”状態下的张悬压制地死死的,这等实力远不是他们三人能对付的了!
  “等等,”徐方银揉了揉太阳穴,“你不是已经在王府和鬼金羊交过手了吗?那畜生既然已经现身,我等何必“那不是鬼金羊。”张悬的声音很轻,却让两人同时一愣。
  申公的瞳孔猛地收缩:“不...不是鬼金羊?”
  徐方银按著刀柄快走两步拦在前面,他借著月光看清张悬惨白的脸色,连质问都变得磕巴:“能把“五行化身”状態下的你逼退的东西,不...不是鬼金羊?那还能是什么?”
  张悬微微摇头,那怪物虽然实力强大,但战力不对,七品大妖修为战力不可能只有区区2650
  匹!
  但幽烛玄瞳却又给出了属於鬼金羊的诗號·
  “我怀疑那只是鬼金羊的分身,或者一缕附身分魂,这个尚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確定.“张悬继续向前走,声音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它比上官凌还强—但,绝不是鬼金羊的本体。”
  徐方银和申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夜风呼啸而过,吹得避风诀的光晕微微晃动。
  “+—!
  徐方银怒喝一声,惊起了一片枯枝上的夜鸦。
  “局势崩坏成这般,那我们还挣扎个什么劲,乾脆抹乾净脖子,等著那些畜生过来杀就是了!”
  不怪徐方银泄气,现在局势確实不容乐观整个姚县被“虚天鼎”镇压,没有云姚的帮助,他们根本出不去,可以说被囚禁在这方寸之间也不为过,怀中定魂珠的光芒愈发微弱,在云姚县待的时间越长,对他们来说就越凶险。
  目前脱困的方法只有两个,將罪魁祸首鬼金羊诛杀,或者救出云姚,通过云姚將他们送出姚县。
  可不论哪个方案,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难如登天。
  目前,他们这边的战力,屠千雄一群人已被打残,光紫府小队就死伤近半,缉妖司这边的战力,已经动摇不了局势了。
  除了屠千雄一伙,他们『三清”小队同样惨烈—
  申公昨日独自搏杀两只十一品妖鬼,灵力消耗巨大,此刻连半数灵力都没恢復。
  徐方银更別提了,为了拖住上官凌三分钟,差点把命都送了,后续还是靠著三粒『血髓丸』的药力才勉强保住了性命,经过一天的修养,战力也就恢復了三成左右。
  而张悬这边,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如果真如他所说云姚赠予的『洗髓伐体丹”只是投影的话,那只要等到明日清晨过后,轮迴再次来临,姚县的一切恢復原状,张悬手上的这枚『洗髓伐体丹”將会重新回到云姚心口。
  当然,这还是比较好的结局,他们还能去寻云姚,让云姚帮张悬再续一次命,最坏的可能是鬼金羊完成了『灵韵丹”的炼化,直接终止轮迴,一切投影將化为乌有,那张悬结局可想而知—
  等於说,张悬活命的契机,就在今日黎明之前!
  至於妖鬼那边,三万生灵不仅可以炼就『灵韵丹』还能转化成妖鬼,也就是说如果鬼金羊孤注一掷下,最多可以调动三方妖鬼来扑杀他们。
  鬼金羊有这等手段,怪不得三年前的白虎將星上官凌会陨落此地。
  还有,如果真如张悬所推测的,坐镇王府的那只妖鬼並不是鬼金羊真身“
  一暗地里的鬼金羊真身只会比明面上这只更为难缠。
  而明面上这只十品羊角妖,就目前的战力来看,比户愧上官凌还要恐怖!
  徐方银越想越觉得绝望,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枯黄的树叶落下,在夜风中打著旋儿。他的指节已经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疼痛。
  “老徐,你说我们还有胜算吗?”徐方银的声音带著丝沙哑。
  张悬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有。”
  “胜算在哪,我他娘的怎么就看不到呢!”徐方银秀气的双眸中透著一丝绝望。
  张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远处的夜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黑暗,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就看那个女人准备什么时候出手了!”
  一直没说话的申公皱眉:“女人?什么女人?”
  张悬微微摇头:“稍后你们就知道了,先离开这里吧。”
  他口中的女人,自然是消失许久的玄凤。
  那女人来歷神秘,实力强大,张悬根据种种讯息,已大致推断出她的来路一一大概率是大周皇室派出的底牌。
  张悬甚至怀疑,待卯时三刻一到,他是否能顺利击杀鬼金羊,一定与这个女人有莫大关係!
  不过,他的这个推论,没办法与徐方银与申公分享他目前所知道的一切,並不全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其中很多讯息是靠著“天师度”给出的结果逆推得到。
  泄露天机”具体会不会有所谓的因果报应,张悬不清楚,但他也不想以身犯险。
  申公与徐方银对视了一眼,也没其他办法,此刻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鬼金羊意图靠“虚天鼎”炼化整个姚县的生灵,他们与鬼金羊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半个时辰后,三人终於来到了姚县东面十里外的金光寺。
  几人没有贸然闯入,而是找了处高地,俯瞰整个金光寺,此刻距离“天师度”指定的卯时三刻(05:45)仅剩一香的时间了.
  寺庙坐落在山腰,残破的寺庙山门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半截“佛光普照”的匾额斜掛在门框上,夜风穿过破败的殿宇,发出“鸣吗”的袁鸣。
  “老徐,说起来你有没觉得不对劲?”徐方银压低声音,“那些妖鬼的行动轨跡似乎被局限在了县城內?鬼金羊也没派出尸傀”
  其实徐方银说的这个问题,张悬也想过,
  先前在王府中与那羊角妖鬼交手时,对方便心不在焉,心思与目光都没在他身上。哪怕云姚被他带走,白骨臥榻被他夺走,对方都没有派出尸傀来大规模搜索。
  按道理来说,对方手上掌握了三万尸傀,不说全部派出,只需派出一千户傀,也能將姚县方圆二十里地的范围翻个底朝天。可对方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不清楚,可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张悬选了个僻静的角落,示意两人隱蔽。
  从天师度给出的任务来看,很有可能今晚便是虚天鼎炼化三万生灵的最后一次轮迴,也是鬼金羊功成的最后时刻,別看鬼金羊每次见到张悬都双眼怨毒的想將他立即撕碎一般,但那只是表象。
  对方的心神一直都放在其他的地方,张悬怀疑,『灵韵丹”的炼製,一定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回答徐方银的同时,张悬凝眸打量著下方的寺庙:
  张悬站在山腰高处的断崖边,夜风掀起他破碎的衣角。
  透过金光寺塌的穹顶,月光如银纱般铺满大殿。
  数十尊仙佛雕像东倒西歪地陈列在残破的供台上一一拈微笑的菩萨断了半截手臂,怒目金刚的铜漆剥落好似斑驳的鳞片,一尊跌坐的罗汉像头颅滚在香炉旁,空洞的眼窝里积著雨水。
  大殿中央的莲石座裂开蛛网纹路,一道纤细身影静立其上。
  黑色面纱下隱约透出玉雕般的线条,几缕乌黑碎发隨风飘零,泛著冷泉似的微光。
  朱雀纹的宽袖长袍裹住她修长的身形,衣摆金线绣的流云纹在夜风中如水波流动。
  面纱忽地被风掀起一角一一惊鸿一警的唇色艷如凝血,却又在下一秒被重新掩入阴影,唯有左眼尾一粒硃砂痣,在月光里灼灼如星。
  寺內没有一丝动静,仿佛一座死域。
  在张悬的视角中,当女人凝神打量四周神像时,那些神像似乎也在注视著女人!
  其中最为弔诡的,是正中的神像一一金漆剥落的脸上,竟掛著一抹诡异的微笑,它目光森然地盯著大殿內这唯一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