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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言情女主成卖腐工具人后黑化了 > 第59章 记忆杂糅
  这些画面,这些经歷,真的只是他思虑过重,所以才会做出的梦吗?
  但为什么某些细节可以互相匹配?
  记忆中的这个时间段,莫宇业没有死,他家暴的事情更没有暴露。
  只是莫逢春不知因何原因,生病在家养了好久的伤,莫宇业一直藉口她精神不好,不允许他人轻易看望。
  这之后不到两周,陆婉和陆望泽便毫无任何徵兆地搬了家。
  陆家母子真的是毫无理由地搬家吗?
  记忆片段里,因著林景尧时不时追问莫逢春的病情恢復情况,所以某天,莫宇业允许林景尧进入莫逢春的臥室看望对方。
  只是,这场探望是在莫宇业的注视下进行的,过程甚至持续不到五分钟。
  趁著莫宇业去客厅帮莫逢春拿药的间隙,林景尧和莫逢春聊了几句。
  莫逢春问他。
  【 他们是不是走了?】
  没有提及他们是谁,但片段里的林景尧很是自然地回復。
  【 嗯,前几天走的,连告別都没有,似乎离开得很著急。】
  只是,很显然,记忆中的林景尧並不知道陆家母子搬家离开的原因。
  可现在,联想到现实中,莫逢春出事后,陆婉因过度自责而流泪,掏心窝说出的那番话…
  【 莫家出事的那天下午,我邀请逢春来家里吃点心,和她聊了一会儿天,临走前,逢春说莫宇业不是好人,说他想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將来骗保。】
  【 如果当晚莫宇业来找我时,我没有婉拒他,就不会暴露逢春了,都是我的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我和望泽欠逢春太多了…】
  此刻的林景尧,甚至能靠著这些细节,合理地补全脑海中浮现的片段。
  记忆中,莫逢春並不是莫宇业说的那般生了重病,而是她因著提醒陆婉,结果被莫宇业打得太重,被迫在家养伤。
  不愿意暴露真面目的莫宇业,自然会在莫逢春身上的伤最严重的时候,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其他人的拜访。
  在某次片段中,莫宇业允许林景尧去看望莫逢春,估计也是他觉得莫逢春脸上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过度推辞会被林景尧怀疑,所以才选择退让。
  林景尧探望的实际时间不足五分钟,莫宇业还要在一旁盯著,恐怕是担心莫逢春忍不住向林景尧求救,从而败露家暴的事情。
  陆婉身体不好,莫宇业想要骗保,自然是萌生了杀人的想法,这人残忍到近乎没有底线。
  被莫逢春提醒了的陆婉,一定会多多少少对莫宇业生疑。
  或许她是不敢直接与莫宇业撕破脸,又怕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才会选择出其不意,带著陆望泽逃跑搬家,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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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与记忆的事件发展並不相同,但两方的细节却可以对应起来,甚至能够互相补充。
  若单纯把记忆里的画面当成是虚假的,那为什么某些信息可以与现实对上?
  林景尧觉得大脑被塞进了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偏偏每一段都很真实,两者胶合纠缠,越梳理就越是混乱,近乎要把他撕裂。
  他忽然想起刚刚做的梦。
  报志愿,选大学。
  所以梦境里的时间节点是毕业后的暑假,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时间。
  梦境中,莫逢春自提醒陆婉后,又被人面兽心的莫宇业持续家暴了半年,没人发现异样,连同自詡是她好友的林景尧都不曾察觉。
  猫咪四肢被砍断,他们两人雨夜去埋猫,莫逢春说了那么多关於死亡和灵魂的话题,是不是在尝试向他求助?
  可梦里的林景尧只觉得她奇怪,却根本没有体悟到这点。
  明明已经很明显了。
  槐树阴气重,所以她的第一选择是把猫埋在树下,却被林景尧劝说阻止了,两人给小猫换了墓地。
  回小区的路上,莫逢春问他。
  【 林景尧,你想过死后埋在哪吗?】
  对於阴鬱遥远的死亡,林景尧从来不会过多设想,所以他的回答也很常规。
  【 没想过,可能就是跟大多数人一样,找个公墓。】
  可莫逢春说她想埋在那棵大槐树下。
  槐树阴气重,听说晚上会有鬼魂围著大树转圈,人若是含冤而死,恨意太强,有概率变成厉鬼。
  她不是惨死的猫咪,却似乎也透过那猫咪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若真落得惨死的地步,她是不是想著变成厉鬼,也要努力復仇?
  梦里的林景尧为什么不追问下去呢?
  如果行为强硬一些,莫逢春是不是就会提前告诉他了?
  不。
  莫逢春不愿意说的事情,强行探究只会惹她不开心,所以那个林景尧没有再开口。
  不管是埋猫的那晚,还是去看望生病的莫逢春那天,他都没有从莫逢春那里,问出有用的信息。
  因为被无理由地推开,林景尧还开始兀自跟莫逢春冷战。
  莫宇业想要继续掌控莫逢春的人生,强迫她留在本市,莫逢春无法忍受,彻底爆发。
  如果那晚的林景尧没有因为心情鬱闷,冒雨外出倒垃圾,被莫宇业逼到尽头的莫逢春,是不是真的会控制不住,用护身的匕首把他刺死?
  救下莫逢春的人,不是梦里的林景尧,而是她自己。
  那个林景尧,充其量,只是强行把她的理智扯了回来。
  口鼻充斥著血液,身体被雨水裹紧,他与莫逢春瑟缩在滑梯下方,雨伞湿漉漉地躺在地面,莫逢春的手里还攥著染血的匕首。
  第一次,莫逢春向他坦露了自己藏起来的伤痕,第一次,他们两个拥抱了,哪怕谁都温暖不了对方。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帮莫逢春完全摆脱莫宇业,才能帮她永远逃离这一切痛苦?
  梦里的林景尧不知道,现实的林景尧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在梦境里与莫逢春的经歷,每一环都像是无解的死局,爬满血腥,砸满雨水,禁錮灵魂。
  病房安静,林景尧却仿佛听到了隱约的雨声,水汽附著在体表,冷风穿刺布料,他被莫逢春抱著,耳畔传来她低哑冷淡的声音。
  【 那就帮我逃出去。】
  【 成为我的共犯。】
  梦境戛然而止,突兀地伴隨著莫逢春这句话的结束而破碎,醒来后,林景尧发著呆,却在心里不断默念著“共犯”这个词。
  共犯,共同犯罪。
  他从小被父母灌输最標准的道德戒律,养成了良善正直的性子,遵守法律,厌恶犯罪,崇尚和平,唾弃暴力。
  为了拉走莫逢春,避免两人轻易被莫宇业追上,所以他才会在梦里,做出用雨伞狠狠砸向对方的暴力行为。
  如果说,这是不踩底线的正规反抗,是处在道德约束下的行为,那么莫逢春所提出的“共犯”一词,则是完全要求林景尧跳出常年自我圈定的正道。
  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莫宇业不死,莫逢春永远无法自由。
  共犯,共同犯罪。
  这是犯罪,如果做了,就是將他十几年的坚持全部推翻,就算莫宇业是人渣,也不该赔上他与莫逢春的未来。
  但很显然,莫逢春已然下定决心,她正等著他下决心。
  拒绝就表示他们的选择背道而驰,同意就意味著他们的关係更为紧密扭曲。
  就算未曾看到梦境后续,林景尧也能预料到自己的选择,意识到这点后,他近乎浑身发寒,心头却又灼著道不明的病態热意。
  梦中的他会做的。
  他会成为莫逢春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