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嘆过后,房遗直点点头:“如此也好,有千牛卫护卫,你我无须担心自身安危,趁此时机以身为饵,想必应该能钓出几条大鱼!”
李君羡眉头微蹙,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有些担忧的开口:“引蛇出动就怕会被反咬一口,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世家盘根错节,底蕴深厚,他们的手段往往超乎想像。
你们设陷阱时,务必考虑周全,莫要被表面的平静所迷惑,真正的危险往往潜藏在最不起眼之处。”
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李君羡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抬头望向夜空,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向房遗直与王玄策,目光中满是凝重:“既如此,我便即刻启程回京復命,以免陛下担忧。
你们定要万般小心,不可有丝毫大意。
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保命为先,推行新政虽重要,但你们也要先保全有用之身,如此方能为陛下分忧!”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马匹,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隨即一夹马腹,马蹄声起,扬尘而去,只留下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目送李君羡的背影消失在夜色深处,房遗直与王玄策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夜色已深,四周归於寧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打破了这份沉寂。
天色不早了,二人各自躺下,闭目养神,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
翌日
李世民刚睁开眼睛,晨光透过窗欞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龙袍上,带来一丝柔和的光线。
王德轻声细语地在旁稟报:“陛下,李君羡半夜时分便已在门外候著了,想来是有要事急报。”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迅速起身,衣袍拂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步出寢宫,只见李君羡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晨光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眼中闪烁著坚定与急切。
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启稟陛下,作夜新任青州刺史极其別架遭遇刺杀,微臣及时赶到,二人皆未伤到要害。
但...刺客服毒自杀无一活口...”
李世民闻言,面色瞬间沉如水,晨光下的龙袍仿佛也染上了一抹阴霾。
他目光如炬,穿过清晨的薄雾,凝视著李君羡,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活口…也就意味著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是吗?”
话语间,微风拂过,带动他衣袍轻轻摆动,晨光与阴影在他脸上交错,勾勒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李君羡低垂著头,沉默片刻,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凝固。
李世民负手而立,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视那隱藏在暗处的黑手。
他轻嘆一声,隨口开口,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罢了,没有证据朕也能猜到是谁做的。
你下去吧,这件事暂且按下,不必深究。朝局错综复杂,牵一髮而动全身,还没到时候彻底清算。”
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转身步入寢宫。
李君羡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恭敬地行礼告退。
……
与此同时,东宫內。
一夜无眠的李承乾同样也得到了消息,在苏婉不解的目光中,顶著黑眼圈穿戴好了衣物,直奔著宫外而去...
李承乾信奉著一个道理,那就是当领导的必须得在手下人受委屈的时候站出来替员工出气!
否则丟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更是手下的人心!
好吧,其实是一滴都不剩了,李承乾只能找个藉口溜出来...
不过要给自己小弟出气也是真的!
这不,李承乾已经带著四大金刚堵在了崔敛府前...
四大金刚就是张三李四等人,这是李承乾前不久刚给四人起的绰號...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就要让崔敛认清楚现实!
出来混讲的就是实力和背景!
我李承乾是太子,我爹是皇帝,你呢鱉孙?
谁的人都敢动,你眼瞎了?
也別说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朝廷前脚刚派新任刺史去青州推行新政,后脚就有人去刺杀?
整个青州不就只有清河崔氏在那边搅风搅雨吗?
要说这事和崔氏没关係,李承乾第一个不信!
就算是搞错了也没事,大不了就让崔敛当一回儆猴的那只鸡!
总而言之,今天这顿毒打,崔敛是跑不脱了!
至於这事传出去会不会被人攻訐?
李承乾才不在乎呢,大不了谁替崔敛说话,到时候他就去堵谁的门!
开玩笑,整个大唐都是我老李家的,让你们来打个工,说句客套话,你们还真把大唐当你自己家了?
这般想著,李承乾也不囉嗦,一声令下,四大金刚如狼似虎般冲向崔敛府邸大门!
崔府下人还懵著呢,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衝进门来,为首的少年锦衣华服,眉宇间透著不容置疑的傲气。
身后还跟著四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犹如猛虎下山,嚇得他们连连后退。
伴隨著李承乾的一声怒喝:“崔敛,给本太子滚出来!”
整个崔府瞬间乱作一团,下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根本没人敢回头阻拦,没听人家自称太子吗?这谁敢拦著?
一时间,崔府的下人们纷纷避让,生怕被波及。
於是李承乾带著四大金刚一路畅通无阻,直衝到崔敛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紧闭著,似乎能听见里面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收拾东西的声音。
李承乾飞起一脚,猛地踹开书房大门,木屑四溅,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崔敛正慌忙地將一张纸塞到一旁摞著的书里,见到李承乾闯进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太...太子殿下,就算你身为储君也不能强闯民宅吧?我...我定向陛下参你一本!”
李承乾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著一丝玩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你这宅子,本宫还没资格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