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开局怒怼李世民:这太子我不当了 > 第295章 既然无法阻挡,那就融入...
  就在李泰於武德殿內无能狂怒之时,博陵崔氏在京师的別业书房內,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崔师仁面沉似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黄梨木的案几,上麵摊开的几份《贞观民报》如同无声的嘲讽。
  他对面坐著几位来自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的核心人物,个个眉头紧锁,往日里那种传承数百年的从容与矜持,此刻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所取代。
  “势不可挡…当真是势不可挡啊!”
  一位卢氏老者长长嘆息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京畿之地,报纸已深入人心。如今第三期竟要发往关內、河东二十八万份!这是要將我等彻底撇开,让陛下的声音直达田间地头!”
  “岂止是撇开!”一个李姓官员声音乾涩,“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內容!新犁如何好用,农书如何精妙,垦荒如何免税…
  百姓认的是朝廷,感的是天恩!
  以往,这些政令需经我等之手,层层传达解释,其中自有我等周转、施恩、乃至…权衡的空间。
  可如今呢?白纸黑字,印得清清楚楚,贴得到处都是!
  乡野村夫都能指著报纸质问里正:『朝廷说的可是这样?你们为何还不照办?』”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我等数百年来,於地方上为何能屹立不倒?
  凭的便是这上承天听、下抚黎民的中介之权!是这教化乡里、垄断学识话语之权!
  可现在,东宫这区区几张纸,就要把这根基给撅断了!”
  这才是真正让他们感到彻骨寒意的地方。《贞观民报》带来的不仅仅是信息传播方式的变革,更是一场权力结构的重塑。
  它绕开了世家门阀这个中间环节,直接將皇权与百姓连接起来,极大地削弱了世家赖以生存的土壤——对地方和舆论的影响力。
  “朝堂上的非议,陛下置若罔闻。经济上的竞爭,我等旗下的產业,如何抗衡那些有『官报背书』的勛贵商家?
  如今连这最后一道屏障,眼看也要土崩瓦解。”
  崔师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我们…似乎真的没招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著?”有人不甘地低吼。
  “硬抗,是抗不住的。”崔师仁缓缓摇头,目光扫过眾人,眼中虽有不甘,却更多是审时度势的冷静,“
  陛下心意已决,太子势头正盛,报纸又深得民心。此时再强行作对,非但无益,反而会引火烧身,坐实我等『壅蔽圣听』、『不顾黎民』的罪名。”
  书房內再次陷入死寂。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感瀰漫开来。
  他们习惯了在幕后操纵、在规则內博弈,可太子李承乾弄出的这个新玩意,某种程度上,是在重新制定规则。
  “或许…並非全然无路。”良久,崔师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似是无奈,又似是决断。
  “既然无法阻挡,那或许…只能尝试融入,甚至…利用。”
  “融入?利用?”眾人愕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不错。”崔师仁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报纸的“文苑”版块上。
  “太子能藉此物扬寒士之名,难道就不能扬我世家子弟之才?
  他能刊载寒门子弟的诗,难道就不能刊载我博陵崔氏、赵郡李氏的锦绣文章?
  他能让商贾登gg牟利,我世家旗下亦有诸多產业,难道就不能也去竞拍一二,借这东风?”
  眾人闻言,先是愣怔,隨即眼神微微亮起。这似乎是…一条不得已之下的退路?
  “师仁兄的意思是…暂且低头,也去迎合这报纸的规则?”
  “不是低头,是变通!”崔师仁纠正道,语气带著一丝屈辱,却又无比现实。
  “保住家族传承,比一时的面子更重要。
  既然此物能通天听、得民望、聚钱財,那我等为何不能也分一杯羹?
  至少,不能让我家子弟的名声,完全被那些寒门挤占!不能让这舆论场,彻底成为东宫的一言堂!”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何况,只有参与进去,才能更了解它,甚至…未来或可寻其破绽。但现在,我们必须先活下去,適应它。”
  这个提议,对於高傲的世家而言,无异於一种妥协和屈辱。
  但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
  几人相互对视,眼中虽有挣扎,但最终都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世家门阀在面临前所未有之衝击时,一种本能的自保与转型。
  他们开始被迫放下身段,尝试去理解和利用这个他们最初极力反对的新生事物。
  而与此同时,东宫的印刷工坊內,二十八万份报纸正如同白色的洪流,源源不断地生產出来,被打包、装车。
  无数的驛卒翻身上马,背著这些承载著新政、新知、新思想的纸页,如同奔向四方的信使,朝著关內道、河东道的每一个州县疾驰而去。
  这场由李承乾掀起的信息革命风暴,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席捲向更广阔的大地,深刻地改变著大唐帝国的面貌,也逼迫著所有的旧有势力,要么被洪流衝垮,要么…学会在洪流中航行。
  时代的车轮,轰隆隆地碾过,留给犹豫和抗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贞观民报》吸引时,但任尚书右丞不久的杜构被发现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整理著案牘帐册,此刻在他手上的是户部上报的各地户籍、田亩文书
  他並未像旁人一样只关注赋税总额,而是习惯性地將最新数据与武德年间的旧档进行比对。
  这一比,却比出了一身冷汗!
  “不对…这绝不可能!”
  尚书省值房內,杜构对著摊开的一摞摞籍册,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数据清晰地显示,自贞观改元以来,天下承平已有数载,陛下励精图治,轻徭薄赋,民生理应逐渐恢復,人口更应进入一个快速增长期。
  然而,帐面上的在编人丁数额,相比武德末年,增幅竟微乎其微,几乎停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