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正在御案前坐著,批阅奏摺,这时,扶苏走了进来。
嬴政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竹简,满脸喜色的问道。
“吾儿,不知今天前来找朕,有何要事?”
扶苏俯身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皇!”
只见扶苏从衣袖里抽出一卷竹简。
“父皇,儿臣今日有奏摺递上,还请父皇御览。”
边上的赵高赶紧走过去,將奏摺接过,递到了嬴政的手里。
嬴政接过奏摺,不紧不慢的打开。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
嬴政立刻双眼放光,面色由喜转为大喜,大笑了起来。
“哈哈……好,好,太好了,果然是治国良策!”
嬴政抬头看向扶苏。
“看来吾儿最近是下了不少功夫啊,朕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
这么多年来,扶苏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父皇夸讚自己,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
“父皇,儿臣愚钝,这些都是吴先生的功劳,儿臣只是觉得此策利国利民,这才前来,特意將其承奏父皇。”
嬴政肯定道。
“吾儿不必谦虚,你能识得此策乃利国利民的良策,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正所谓知人善用,唯才是听,所有的事,你不必面面俱到!”
扶苏赶紧拱手,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不敢辱没父皇对儿臣的期望。”
嬴政满意至极,继续问道:“那接下来,不知吾儿有何想法?”
扶苏回道:“儿臣认为,制度是好是坏,只有试过了才知道,但是我大秦地广人多,如果直接推行,恐生祸乱。”
“儿臣以为,可以先找一地,作为试点,如果確实实可行,再全国统一实施,如果不行,可以隨时停止,这样也不会影响我大秦的社稷根基。”
嬴政捋了捋,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嗯,不错,吾儿说的极有道理。”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容朕思考思考,你且先行退下。你先行退下。”
“儿臣遵旨!”
扶苏行礼,退出了大殿。
此时,一旁的赵高只觉得一种莫名的不適感袭遍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
嬴政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谢陛下关心。”赵高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
咸阳宫的大殿外,黑甲卫士站成两排,各个精神抖擞,十分威武。
大殿之上,嬴政头戴十二冕皇冠,端坐在龙椅上,他威严,霸气。
此时,赵高佝僂著身子,站在边上。
堂下,文武百官排成两行,各站一边。
吴楚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丁点存在感也没有。
隨著一声高喊。
“上朝!”
眾位官员齐刷刷的上前行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吴楚哪里见过这阵仗,紧隨其后,有模有样的学著。
嬴政大手一挥,眾人纷纷起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朝会正式开始,还没等眾臣开口,第一道圣旨隨即颁布。
《始皇帝召:为防止匈奴南下,侵袭我大秦疆域,骚扰我大秦子民,今,命內史蒙恬统兵三十万,率军北上,择日开拔,钦此!》
蒙恬起身上前,俯首谢恩。
“臣,蒙恬,领旨谢恩!”
赵高走下台阶,將圣旨递到蒙恬手里,隨后,两人各自退了回去。
眾人纷纷向蒙恬投入羡慕的目光。
紧接著,扶苏站了出来,將奏摺承上。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淳于越见扶苏站了出来,暗自窃喜。
【看来扶苏还是要劝諫陛下啊,也好,省的老夫亲自出马。】
淳于越得意洋洋的看著扶苏,满心期待著,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嬴政和扶苏两人事先安排好的。
只见嬴政打开,强压心中的喜悦。
“嗯,不错,扶苏果然没让朕失望。”
其余眾人不解。
以往早朝,扶苏总是被嬴政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而这次,完全出乎眾人的预料。
眾武將见嬴政如此高兴,还以为他这次要允肯扶苏重用儒士的请求,不免的有些失落。
只见嬴政將扶苏的奏摺递给赵高,吩咐道。
“赵高,你嗓音洪亮,將其念给眾位大人听听,看看他们有何想法。”
赵高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夺人魂魄的嗓音,將奏摺上『摊丁入亩』的一系列举措念了出来。
赵高一字一句的读著,只见殿下眾臣的脸色瞬间难堪了起来,而这其中以淳于越为首的儒士们的脸色最为难看,而淳于越本人,面部几近扭曲。
赵高话音刚落,眾臣就开始议论起来。
“这怎么了可以,这人头税从古到今,一直就有,怎么说去掉,就能去掉呢,不行,绝对不行,臣不同意。”
淳于越赶紧上前拱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这不仅有违礼法,还有违祖制,你让这天下世族如何看待我大秦,看待陛下,臣坚决反对。”
言罢,眾人纷纷附和。
“万万不可,不可,微臣坚决反对……”
此时,大殿上人性的丑態暴露无遗,扶苏看著这位以往尊敬的大儒淳于越,心里暗自怒斥。
群臣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著。
此时,嬴政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紧握著身上的长剑,紧咬著牙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旁的赵高低下头,暗自窃喜。
就在这关键时刻,大殿內的角落里传来一声笑声。
“哈哈哈!”
“一群老匹夫。”
吴楚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偶像被这群腐儒欺负成这个样子。
“一群老公知!”
眾人听闻,立刻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大殿內靠门口的地方。
此人正是吴楚,吴彦祖!
淳于越一脸震惊,呵斥道。
“你是何人,为何骂人?”
吴楚冷笑一声,回道。
“呵呵,关你毛事!”
淳于越似懂非懂。
“你…你…,粗鄙之徒,居然敢在朝堂之上口出污秽之言,简直放肆。”
吴楚自知对付这群儒士,不能按正常思维对待。於是,心一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呸!你个老杂毛。”
刚才还头大的嬴政,见吴楚出来这么一搅和,整个人瞬间鬆了一口气,轻鬆了许多。
淳于越看了一眼嬴政,隨后又看向眾人,见没一个人站出来,脸瞬间憋的通红。
无奈,他第一个找出来,此时只得硬著头皮上。
“此乃朝堂之上,岂容你污言秽语,真是放肆。”
吴楚一脸不屑。
“放肆?我看你才是放肆。
“如此庄重的朝堂之上,竟敢公然呵斥陛下,你这是犯上作乱,准备谋反吗,啊?”
“一个目无君父的人,也好意思在这狺狺狂吠,我要是你,买块豆腐…啊不,是直接把自己掐死得了!”
饱读“圣贤书”的淳于越见吴楚说话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一时间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
反观平日里,受尽这些儒士们气的武將们,一个个心里乐开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淳于越半天不说话,吴楚则继续说道。
“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整天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的人,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大爱,小爱的,噁心不!”
“你,你…我…”淳于越被懟的瞬间结巴了起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吴楚越说,心里越觉得舒坦:“你们这些儒士整天自詡圣人,號称熟读圣贤书。”
“现在我大秦的百姓日子过得苦,陛下想办法能让他们过得好点,把人头税取了,加到田租里。”
“怎么,你们不愿意了,是怕自己的好日子没有了吧。
“你家里那么多田,种的完吗,粮食吃的完吗,也不怕撑死!”
“无耻匹夫!”
吴楚越说越来劲,直接朝淳于越的面前吐了一口口水。
“我呸!斯文败类!就差给你戴副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