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 第117章 这个仇,將来我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新科状元当街遇刺,差点命丧黄泉!
  这则消息,瞬间在京城的街头巷尾传开。
  这不一个简单的案子,这是对皇权赤裸裸的蔑视!
  养心殿內,气氛沉闷,压抑得连烛火都静止不动。
  “砰!”
  一声脆响,打破寂静。
  一方景帝平日里最心爱的蟠龙端砚,被狠狠摜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之上,应声碎裂成数块,浓黑的墨汁如同一滩骯脏的血,四下飞溅。
  “混帐!一群混帐东西!”
  景帝气得浑身发抖,那张因常年病痛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此刻涨得通红,青筋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
  这是他登基以来,最为愤怒的一次!
  那是他亲手点中的状元,是他於绝望中窥见的一线曙光,是他寄予厚望、欲用来撬动这沉疴国运的栋樑之才!
  转眼之间,竟险些成了刀下亡魂!
  “传朕旨意!”景帝的声音十分愤怒,“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三日之內,必须给朕查出幕后黑手!”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除了那个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梁越,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谁又有这么大的能量!?
  可他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他纵然是九五之尊,也动不了那个名为国舅,实则快要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帝爷”!
  是的,民间对梁越的评价就是“帝爷”,皇帝的爷爷!
  景帝早就听说了,可他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梁越背后是皇后,是决定他是否能继续做皇帝的女人。
  他,惹不起。
  “噗——”
  一股鬱结之气猛地衝上喉头,景帝再也抑制不住,身子猛地向前一躬,一口鲜血喷洒在明黄的龙袍之上,触目惊心。
  “皇上!”魏忠大惊失色,三步並作两步衝上前去,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景帝,老眼瞬间蓄满了泪水,“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为这等小事生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啊!”
  魏忠看著这个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皇帝,心中疼惜万分。
  他知道,这口血,是为那个叫陈平川的状元吐的,更是为他自己这憋屈的天子之位吐的。
  与此同时,状元府邸。
  王鏢头的伤口已经用上好的金疮药包扎妥当,只是失血过多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张金宝在一旁气得来回踱步,嘴里翻来覆去地问候那群刺客和他们祖宗十八代。
  与他的焦躁和愤怒截然相反,陈平川静静地坐在窗前,內心平静。
  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新科状元都敢当街刺杀。
  这说明那位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並不可靠。
  从上到下、腐朽入骨的朝廷,更不可靠。
  想要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想要实现胸中那“为生民立命”的抱负,终究,只能靠自己。
  夜色渐深,月光如霜。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未曾惊动一人。
  正是了尘和尚与太平道人,两人推门而入,陈平川立即起身对著二人拱了拱手,“今日多谢二位前辈相救,只是不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白天击退了刺客后,两人不想与官府打交道,便悄然离开。
  陈平川料到,他们一定会回来找自己,果然。
  “说来也巧。”了尘和尚拧开腰间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我这边刚办完事,就碰上这牛鼻子追杀一个作恶多端的匪首,便相约在酒楼里歇脚,正好就看到你小子骑著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游街,便顺手帮你一把。”
  太平道长脸色冷峻如冰,手中拂尘一甩:“看到了吗?这就是庙堂,人心叵测!你那套救世宏论,在这里,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陈平川。
  “要么,现在就跟我们走,江湖之大,自有你施展拳脚之地,推翻这个从根上就烂透了的朝廷,才是唯一的出路!要么,就赶紧收拾包袱,返回你的庐州府,当个富家翁,还能多活几年!”
  陈平川没有立刻回答这道关乎命运的选择题,反而平静地反问:“二位前辈,今日那刺客的头领,你们认识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了尘和尚有些意外,这小子的关注点总是异於常人。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想杀我。”陈平川的语气很淡,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这个仇,我得记下。將来,总要连本带利地还回去!”
  了尘与太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这少年没有被嚇破胆,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反而像个冷静的猎人,在记下仇家的气味。
  “那人叫屠三,江湖人称『鬼手』,是个只认钱的亡命徒。”太平道人缓缓开口,“我们会帮你查查,他背后到底是谁。你自己多加小心,一次不成,他们很可能还会有第二次。”
  “应该不会了。”陈平川摇了摇头,目光扫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至少,短期內不会再动手了。”
  了尘与太平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察觉到府邸周围的暗处,多了数道若有若无的强大气息。
  那些气息沉稳而內敛,是浸淫多年的大內高手。
  二人心中瞭然,看来那位皇帝虽然无能,但还没蠢到家,知道要保住这个难得的人才。
  他们不再多言,叮嘱几句后,身形一晃,便如悄然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次日,皇宫大內,恩荣宴。
  新科进士们齐聚一堂,身著崭新的官服,接受天子的会见与垂询。
  丝竹之声悠扬,宫娥穿梭如蝶,但在这片富丽堂皇之下,涌动著看不见的暗流。
  陈平川的位置,被特意安排在了景帝的左下首,是所有进士中离龙椅最近的,这份荣宠,引来无数艷羡与嫉妒的目光。
  “陈爱卿,”景帝的声音带著病態的虚弱,但精神却显得异常亢奋,“你那『以商制夷』之策,朕反覆研读了数遍,仍觉精妙绝伦。只是这『榷场』官商,利益薰心,如何才能確保其不与蛮族勾结,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