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 第146章 前脚摆平老將军,后脚蛮族来敲诈
  “无妨,他不来见本官,那本官就亲自去见他。”
  陈平川淡然摆手,他能理解那位赵莽的心情,换成自己也不来。
  ……
  顺城军营,辕门紧闭。
  那木门,如同凶兽紧闭的巨口,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铁血肃杀。
  陈平川带著张若素,立於门前。
  一名守门亲兵登上箭楼,居高临下,高声大喊。
  “將军说了,见面可以,先发军餉!”
  那声音在空旷的营门前迴荡,陈平川从里面听出了怨气。
  “弟兄们三个月没见著一粒粮餉了,饿著肚子,没力气给钦差大人行礼!若是要治罪,直接抓人便可!”
  经年累月积攒下的失望,让这里的官兵们对朝廷官员充满了敌视。
  张若素秀眉紧蹙,这已不是不敬,而是公然的挑衅,將积压的怒火发泄在陈平川的身上。
  陈平川却面色如常,他並不动怒,反而对著营门高声喊了回去,声音清朗,穿透了猎猎风声。
  “上面的兄弟!麻烦你给赵將军传个话,就说本官今日不是来抓人的,是来还债的!”
  他深吸一口气,积蓄力量,声音远远喊出去,確保营內能听得一清二楚。
  “本官在此立诺,拖欠的军餉,三个月之內,分文不少,全部奉上!”
  箭楼上的士兵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没料到,陈平川会说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他想了想,对著旁边一个兄弟递个眼神,让他飞奔去报告將军。
  过了一会。
  “吱呀——”
  沉重营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打开一道缝隙,隨即被完全推开。
  一个身形魁梧如铁塔、鬚髮皆白的老將军,如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后。他身披一套磨得发亮的旧甲,手里拄著一把未出鞘的重剑,那双桀驁冷厉的目光,死死钉在陈平川身上。
  他便是顺城守军都指挥使——赵莽。
  赵莽阔步而出,上下打量著陈平川,那眼神里满是猜疑。
  “陈大人,好大的口气!三个月之內补齐三年军餉?你知道马德那条狗,欠了老夫和弟兄们多少军餉吗?那是个无底洞!你拿什么填?”
  话音未落,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边角已被磨烂的册子,动作粗暴地塞进陈平川的怀里。
  “这是阵亡將士的抚恤名单,马德那条狗,扣了足足三年!补齐三年的军餉我不指望,你若能把这笔抚恤金补上,让死去兄弟们的家人有个活路,我赵莽这条老命,就卖给你!”
  册子很薄,里面却承载著数百条不甘的冤魂。
  陈平川翻开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籍贯,以及阵亡的日期。
  他將册子郑重地交给身后的张若素,低声道:“一个一个,仔细统计,务必分毫不差。”
  张若素接过册子,点点头。
  陈平川转过身,对著眼前这位如怒狮般的老將军,郑重地拱手一揖,態度诚恳。
  “赵將军,本官再说一次。抚恤金,一文不少!拖欠的军餉,也一文不少!三个月为期,本官决不食言!”
  赵莽根本不信,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陈大人莫不是做梦?顺城穷得耗子都含泪搬家,你从哪变出金山银山来?”
  陈平川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著一股令人心折的自信:“这就不劳老將军费心了。本官只问一句,將军信不信我?”
  赵莽沉默了许久,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盯著陈平川,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与动摇。
  但他只看到了坚定。
  终於,他猛地一摆手。
  “来人,上酒!”
  一名亲兵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两只粗瓷大碗,以及一坛散发著辛辣气息的浑浊烈酒。
  赵莽亲自满上两碗,將其中一碗递给陈平川。
  “这碗酒,是敬你刚才的態度。你若真能办到,老夫会再请你喝一碗庆功酒!”
  他话锋一转,语气森然如冰。
  “但你若是办不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周围那些士兵们眼中瞬间燃起杀气腾腾的凶光!
  大业朝这几年来,因剋扣军餉而激起的兵变、甚至投敌叛乱的军队,已有数股,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陈平川知道,那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酒碗,迎著赵莽的目光,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如同一条火线,从喉咙烧到胃里。
  隨后,他將空碗高高举起,目光扫过赵莽,扫过他身后每一张或麻木或充满敌意的脸。
  “有本官在顺城一日,便绝不会再拖欠军餉一文!”
  “啪!”
  话音落,瓷碗脱手,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清脆的响声,如同惊雷炸响!
  “若有违此誓,提头来见!”
  赵莽的双目,终於闪过一丝剧烈的震动。
  他看著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书生,看著他身上那股霸气与决绝,竟一时失语。
  ……
  知州府,议事厅。
  告別赵莽,刚刚回来的陈平川还没落座,一名手下便面色惶急地匆匆入內。
  “大人!府外有一自称北蛮『黑狼部』的使者求见!”
  手下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地补充道。
  “他……他质问我们,这个月的『岁贡』,为何迟迟没有送过去?”
  陈平川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岁贡?什么岁贡?凭什么?!”
  一旁垂手侍立的邢彬,立刻向前一步,將声音压低。
  “大人,此事……此事说来话长。这黑狼部是北蛮最凶悍的部落之一,凶残成性,不宜得罪。马大人……马德在时,为了不激怒对方,保顺城一时平安,只能……只能每年赔些钱粮器物。”
  他偷偷观察著陈平川的脸色,见他面色阴沉,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
  “您新官上任,根基未稳,军心未附。依下官愚见,不如……也先安抚一番?破財免灾,等日后站稳了脚跟,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啊?”
  这番话听起来,句句都是为了陈平川和顺城著想,可谓是合情合理。
  角落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梁坤,正端著茶杯,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好一招借刀杀人。
  这姓陈的若是敢拒绝,以黑狼部的德性,必定挥兵南下。
  届时军心不稳的顺城守军能否出战都是未知数,城破人亡的罪责,他陈平川一人承担,搞不好,小命都要交代!
  可他若是答应了,向蛮族低头,赔款纳贡。
  那他刚刚在百姓和军中树立起来的“青天硬汉”形象,將在一瞬间轰然倒塌,沦为和马德一样的软骨头。
  这,是一个死局。
  梁坤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叶,眼底儘是看戏的愜意。
  就看你陈平川,怎么破。
  议事厅內,空气沉闷。
  张若素紧紧抿唇,她设想自己是陈平川,面对这个情况,该怎么办?
  可惜,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好办法。
  陈平川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捏著下巴,片刻后,他忽然抬起头,目光清冷,看向那名来报信的手下。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