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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 第236章 好傢伙!他比我这条走狗还像走狗!
  梁越不以为然:“妹妹,你多虑了。这陈平川素有才名,但说到底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泥腿子。他之前那般猖狂,全靠景帝和秦王在背后撑腰。如今景帝已死,秦王也倒了,他就是一条断了脊樑的狗,除了摇尾乞怜,还能有什么別的出路?”
  “哀家担心的,不是他有没有出路。”梁太后將信纸扔在桌上,“哀家是担心,他这是诈降之计。此人诡计多端,在庐州城下,天公道那十万大军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间,不得不防。”
  梁越依旧不屑:“妹妹,此事无论真假,对我等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哦?说来听听。”梁太后抬了抬眼皮。
  梁越侃侃而谈:“在顺陈和庐州,他陈平川是猛虎。可到了京城,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就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任由我们宰割!”
  “若他真心归顺,我朝便得一臂助,可借他的名望,安天下士子之心,此乃一利。”
  “若他是诈降,那便更好办了!咱们正好藉此机会,將他与秦王一同绑赴法场,当著天下人的面,將这一君一臣两个『逆贼』一同斩首示眾!如此,则可彻底震慑那些心怀异志之辈,以儆效尤!此乃二利也!”
  “所以,无论他怎么选,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
  这番话,让梁太后茅塞顿开。
  她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言之有理。”
  她当即拍板。
  “传哀家懿旨,宣陈平川即刻进京,『覲见』新帝。就说,哀家和皇帝,要当面听听他的『忠心』!”
  一道圣旨,立刻由宫中发出,快马加鞭,送往庐州。
  当宣旨的太监,在庐州府衙门口,用尖厉的嗓音高声喊出那句“宣陈平川即刻进京”时,早已在此等候的陈平川,当著所有人的面,焚香叩拜,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圣旨。
  ……
  离別的时刻,到了。
  清晨天刚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陈府的门口。
  罗氏拉著陈平川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川儿,你千万要小心,千万要保重自己。打不过,咱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娘不要你当什么大英雄,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知道了,娘。”陈平川眼眶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仲和站在一旁,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只是用力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沙哑著嗓子说了四个字:“活著回来!”
  陈平玉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死死地抱著哥哥的胳膊不肯鬆手。
  张静姝一改往日的刁蛮,此刻也是双眼通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陈平川手里。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酱牛肉,你路上吃。你……你要是敢死在京城,我……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天天去你坟头哭,烦死你!”
  话虽难听,但里面的担忧和关切,却怎么也藏不住。
  昭华郡主对著陈平川,深深地行了一礼。
  “陈公子,我们一家的性命,全拜託你了。大恩不言谢,此情此义,昭华永世不忘。”
  最后,是张若素。
  她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神复杂,有担忧,有信任,也有著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此行,万望珍重。”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简单的一句话。
  陈平川看著她们,將每个人的脸都深深地刻在心里。
  他们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也是他必须回来的理由。
  “我走了。”
  他毅然转身,登上马车,没有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踏上了那条通往京城的,布满荆棘与杀机的凶险之路。
  ……
  一路晓行夜宿,陈平川终於抵达了京城。
  城门口,梁越的一名亲信迎上来,名为迎接,实为试探。
  “陈大人,一路辛苦。国舅爷特令下官將在此等候,为您接风洗尘。”
  一路上,这名亲信按照梁越的指示,不断地旁敲侧击,言语试探,想要从陈平川的反应中看出些许端倪。
  然而,陈平川的表现,堪称完美。
  他全程弓著腰,满脸堆笑,那副诚惶诚恐、唯唯诺诺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条失去了主人的丧家之犬,正在拼命地想为自己找一个新主子。
  那諂媚的態度,让前来迎接的亲信都感到一阵阵的肉麻,心中充满了鄙视。
  好傢伙,比他这条走狗还像走狗!
  慈寧宫內,陈平川终於见到了大业朝如今的皇帝,兴帝祝安,以及他背后真正的统治者——垂帘听政的梁太后和国舅梁越。
  “罪人陈平川,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国舅爷!”
  他一进殿,便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姿態低到了尘埃里。
  接下来的言辞,更是极尽阿諛奉承之能事。
  他痛斥自己当初是如何的“有眼无珠”,错信了秦王那个“包藏祸心”的逆贼。
  又吹捧梁家母子是如何的“明察秋毫”、“拨乱反正”,简直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
  他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把梁家母子捧上了天。
  那番惊世骇俗的諂媚之词,让在场所有见惯了官场丑態的梁党官员,都嘆为观止,自愧不如。
  梁越被他捧得飘飘然,心情大悦,当场便许诺,只要他忠心办事,將来必定高官厚禄,封妻荫子。
  梁太后虽然依旧保持著警惕,但看著陈平川那副“卑微”的可怜模样,也满意地点点头。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曾经名满天下、被誉为士子楷模的人,能毫无廉耻地做到这个地步。
  除非,他是真的怕了。
  当晚,梁越在府上大摆宴席,为陈平川接风洗尘。
  陈平川在酒席上八面玲瓏,与梁党一眾奸臣打得火热,就差称兄道弟。
  酒过三巡,陈平川看准时机,主动向梁越提出了一个请求。
  “国舅爷,平川有一不情之请。”
  “说。”梁越心情大好。
  陈平川一脸“诚恳”地说道:“听说秦王顽固不化,至今不肯认罪。这对於新帝的威望,终究是个隱患。”
  “平川曾深受其恩,对他还算了解。所以请求能去天牢之中,亲自劝降他。”
  “平川相信,只要能让他画押认罪,亲口承认自己的谋逆之举,天下便再无人敢质疑新帝的正统性,国舅爷和太后的功绩,也將千古流传!”
  这个提议,正中梁越下怀。
  他早就想看一出昔日主僕反目成仇,互相撕咬的好戏了。
  没有什么,比看著敌人內部崩溃,更能让他感到愉悦的了。
  “准了!”
  梁越欣然应允,甚至兴致勃勃地决定,“本国舅明天亲自带你去,看看你是如何劝降那匹夫的!”
  ……